分卷阅读53


木时,心头才不禁涌上万般苦涩和柔情。

从小到大我好像经常伤心哭泣,快乐的时光屈指可数,但在这山上并没有能同我说话的人,我满腹难过心事无处可解,便常常对着这些植物草药倾诉。

它们不会讽刺我挖苦我,不会伤害我欺骗我,即使同样的它们也不会说话,无法回应,但对我而言仍然是最忠实的听众。

风过树梢,竹林潇潇,草木有情人却无情。

我席地而坐,眼前是一片盎然的翠绿,心中柔软平静。

在这片祥和的气氛下,突然前面茂密树丛枝叶微动,一个黑色身影晃过,打破了这份宁静。我警惕地站起来,却见一双手分开草叶,属于应怀霁的那张脸一点点露了出来。

他站在我数十步开外愣愣望着我,头上沾着树叶,神情憔悴,手上还拿着一个编了一半的花冠。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我才想起似乎在回来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本以为他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里埋头修炼,却不想他竟然在这里。

但我对他并不好奇,漠然移开视线就要走,只在心中可惜如果不是因为看见他,我本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的。

应怀霁见我要离开,拨开树枝慌忙冲过来拦在我面前,似乎想抓我的手却又不敢,只眼眶瞬间红了,可怜地放低姿态说:“师兄……”

我停住脚步:“有事吗?”

他似乎有几分无措,但同时眼神贪婪又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才道:“师兄又瘦了。

我没理他,只是又问了他一遍有事吗,他才仿佛有几分受伤般微微低头,喉结动了动,抬手拿出那个花冠,我看到那是是用很多颜色浅淡清丽的花朵编织的,但只编了一大半,还没有完成。

他将它递过来,脸上有几分羞赧:“虽然还没编好,但既然师兄你来了,这个就先送给你,等我再编一个更漂亮的给你。”

我奇怪地看着他,想他不会来这里只是为了编花吧,但同时又隐约有一种被冒犯的愠怒,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他凭什么能若无其事地来这里,还采摘这里的花草编织花冠来送给我?

但我不想和他生气,淡淡道:“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握着竹条花托的手蓦然收紧又放松,我这才发现他两只手上都有细密被划伤的伤口,但我只是不理解,他明明可以用灵力毫不费力地完成,何必非要弄得满手伤,况且我又不会要。

应怀霁见我视线落在他的手上,连忙收回去把手藏在身后,讷讷道:“好,那师兄喜欢什么,我再送你别的。”

我叹了口气:“你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你有这闲功夫,不如去给你手上的伤上点药。”

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惊喜地看着我:“师兄是在关心我吗?我,我现在就……”

“不是。”我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很多余,而且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

他两颗黑曜石般的瞳仁顿时暗了下去,苦笑:“我知道了。”

我看着他转身慢慢走远,明明是很高大的身影却有几分萧瑟。我希望他是真的长大了,不要再像个孩子那样用幼稚凶暴的言行去伤害别人,曾经我是他的师兄,所以对他百般包容忍让,此后和他只会是形同陌路。

我想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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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想写一点师弟的番外,毕竟可能要等到结尾才能再有一点戏份了。

第43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怀霁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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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怀霁幼时其实是不愿去修行的,他家是富甲一方的贵族,早年同长沽真人曾有一点交情,家中长辈便央求对方带他上山修行,助他修长生之道。

长沽真人见他资质不俗,便同意收他做弟子。

他上山那日惠风和畅,碧空如洗,但他的心情却并不明媚。

身上揣满了避瘴的香包,他被护卫半押半送到了山上。鼻尖是难闻的草药气息,看着光秃秃的山门,和周围杳无人烟灰蒙蒙的群山,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种地方吃苦。

应怀霁打定主意等见到那个狗屁真人之后,就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被逼来的,才不要跟着他修什么仙,让他赶紧把自己送回去。

山门打开,他看到了长沽真人,神色倨傲地抬起下巴刚要说话,却见真人身侧不远处的小树后面露出一个脑袋。

对方借着树干遮蔽住瘦小的身体,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看向他,神色懵懂而好奇,在这座冷清孤寂,被云雾环绕着的天穹山上,倒真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小神仙。

应怀霁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问长沽真人那是何人,长沽真人回头望见那孩子,神色骤变,语气严厉地呵斥对方为何还不回房练功,在这里偷懒,应怀霁知道了原来这也是长沽真人的弟子,名叫竟思。

竟思被训后怯怯地后退了一步,眼眶慢慢红了,含着一点可怜的眼泪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应怀霁慢慢收回视线,等再看向长沽真人时,脑海里想到刚才那双泪眼,没有任何犹豫地跪下拜师。

正式在天穹山修炼生活后,应怀霁才知晓这山上还有两位师兄,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他们很是有几分不屑和讨厌。

大师兄桑流云仿佛一块目中无人的冰疙瘩,二师兄则是个喜怒无常身怀恶蛊的怪人。

唯有竟思与他们都不同,脸上常常挂着某种羞涩而安静的神情,声音如水般轻柔温和,好像一块没有棱角的玉石。

只一点他极为不满,就是对方似乎很崇拜桑流云,即使桑流云从来都对他视若无睹。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桑流云并不待见他,可他依然锲而不舍地跟在对方身后轻轻唤着师兄,希望对方能同他说说话。

而桑流云通常只会漠然地从他身旁径直离开,对他是完完全全的无视。

应怀霁这时在一旁冷眼看着竟思脸上失落的表情,心中感到一丝难言的酸涩和嫉妒,他想,他并不讨厌竟思,也不会像桑流云那般无礼,为何竟思不愿来缠着他呢?

虽然竟思也会温柔地叫他师弟,会给他摘果子吃,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但他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无法忍受自己在竟思心中的地位比不过别人。

应怀霁从小到大事事都称心如意,随心所欲。他向来脾性顽劣,只是初入师门时在竟思面前伪装得温和善良。等时间慢慢催化嫉妒在心里发芽,他骨子里的恶劣本性就难以隐藏了。

他想,竟思只能和他最要好,绝不能同别人亲近。

于是他会在竟思又要去桑流云身边打转时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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