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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吹头发吧。”
她发量多,吹了好一会儿才干。
热水器温度重新升高,程清焰进去洗澡。
夏莓下床趴在窗口,费力地将手往窗外伸。
还是没有下雪,只有雨。
这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夏莓失落地撇了撇嘴。
等程清焰出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小姑娘长发有点蓬,黑亮,一只脚伸在被子外,睡裤往上滑了一段,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程清焰移开视线,开口时嗓音有些哑:“睡了吗?”
“你这么早就困了吗?”
程清焰停顿,而后说:“那把灯先关了吧,你也别玩手机了,玩一天了。”
夏莓没多想,关了手机:“那我们关着灯聊会儿天。”
关灯后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阴雨天,连月光都没有,暗得有些彻底。
夏莓只听到一点声音,是程清焰躺下来睡进被子里的声音。
“睡着会冷吗?”夏莓问。
“不冷。”
“你说世界末日会不会是真的。”
程清焰轻笑:“你不是都不信么。”
“但是这样的预言能流传这么广肯定是有些原因的,我刚才看到具体的说法是过了今天零点,太阳会从此消失,大地震动,人类灭绝,那不就跟地震差不多?”夏莓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小时就末日了。”
“今晚就等着末日啦?”
“我觉得我肯定睡不着。”夏莓从被子里伸出手,“哥,你手呢?”
太黑了,她看不清。
“嗯?”
“想牵手。”
随后,一道温柔有力的手握住她。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就这么牵着手。
“经过今天,我们就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夏莓说,“同生共死,执手与共。”
夏莓本来是想亲眼看看今天零点到底会发生什么,情绪也挺亢奋的,絮絮叨叨地跟程清焰牵着手聊天。
但后来还是不知道几点时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程清焰听到她的呼吸声,提了下嘴角,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窝里。
因为是新环境,夏莓还就睡在旁边,程清焰迟迟没有困意,熬过了零点,他看向窗外。
偶尔有风刮在树叶摩擦的声音,和平时没有区别。
世界末日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程清焰总算有些困意,刚要睡着,夏莓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窸窸窣窣声中,她慢慢爬下床。
大概是想去上厕所,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程清焰怕突然出声会吓到她便没说话。
直到夏莓忽然唤了声:“哥。”
“嗯。”程清焰也坐起来,“怎么了?”
“我……”她声音很哑,黏黏糊糊的,“我有点难受。”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直接栽下来,身上滚烫一片。
第49章 智齿
程清焰下意识地接住她, 没让她磕到。
“莓莓。”他眉间紧皱,问,“你哪里难受?”
她也皱着眉, 面上潮红,仍闭眼, 只是又重复了遍:“我好难受……哥。”
程清焰拂开她凌乱的长发摸了下额头, 几乎是烫手的。
发烧了,这温度恐怕都快40度了。
程清焰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间体温升高这么快,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立马开了灯, 扯了件厚外套将夏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她还因为突然亮起的灯不舒服地抬手挡住眼。
程清焰俯下身,低声说:“莓莓,你发烧了, 我们要去医院。”
夏莓一点力气都没了,任由他给自己套上衣服,站都站不稳,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声音很哑:“我不想动, 没力气。”
“没事,哥背你。”程清焰转身蹲下, 将她背起来。
已经到了后半夜,楼道里很安静, 漆黑一片。
夏莓的长发披散, 几绺长发绕过他颈侧垂在胸前,发烫的脸贴在他肩上。
程清焰背着她跑出公寓楼, 这才发现外面还下着雨,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最终没回去再拿雨伞。
夏莓体温高得他心慌, 手足无措。
他将自己刚才随便套上的一件防水的冲锋衣脱下来,罩在夏莓身上,而自己则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
凌晨的街道静谧无声,一辆车都没有,更打不到车。
程清焰就这么背着夏莓在街道上奔跑。
他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的慌乱。
昏黄的路灯照映枯黄的落叶。
12月的凌晨冷风刺骨,程清焰身前是吹来的冷风,身后却是发着高热的夏莓。
“莓莓,再坚持一下。”他侧头说,呼吸都因为奔跑有些凌乱,“马上就到医院了。”
夏莓没有回应。
只是因为难受发出无意识的轻哼。
直到昏暗的小巷里忽然传出一声讽笑,庞屏和几个男人走出来。
他们咬着烟,身上穿厚重的黑灰棉袄,趿着双棉鞋,手里拎着一大袋的烧烤和啤酒,慢悠悠地从一旁巷子里走出来。
程清焰脚步一顿,停下来。
庞屏将烟从嘴里拿下来,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笑了:“哟,这是怎么了?”
此刻程清焰没工夫跟他闲扯,一言不发地背着夏莓往旁边绕,庞屏抬了抬胳膊,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便拦了他的去路。
程清焰抬眼,冷声:“你想怎么样?”
“我早跟你说过吧,我们俩之间的帐我肯定要找机会跟你算一算的。”
程清焰:“除了现在,之后什么时间、怎么算,都随你。”
庞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而后往周围看了一圈,走到一旁抄起一根棍子:“程清焰,你觉得你现在有本事跟我谈什么条件吗?”
庞屏这样的地痞流氓,根本没什么道义可言,也丝毫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乘人之危,很下作。
他侧了侧头,看靠在程清焰肩上的夏莓的脸,啧啧出声:“这丫头的确是漂亮,难怪阿豪和你都被迷成这样。”
程清焰脸色沉得可怕,目光阴鸷,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活人。
庞屏平时忌惮他,但此刻却丝毫不怕。
有些人从前是亡命徒,根本不要命,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一旦有了软肋也就废了。
“这是生病了?得快点送医院才好啊。”
庞屏轻笑着,一步一步走近,抬起手里的棍子,拍了拍程清焰的脸,他脸上的雨水溅起。
庞屏说,“这样,你乖乖让我揍一顿,出了气,心里痛快了,我今天就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
阴冷的穿堂风呼啸。
黑压压的电线在头顶纵横交错,短路的破瓦灯滋滋响,一闪一闪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