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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闲工夫等自己。
“真的呀。”
两人说着,电梯已经抵达三楼,周文礼的办公室虚掩着,珍妮敲了下朝里说着:“周律,温小姐到了。”
“请进。”
温臻同珍妮颔首一笑,而后走进办公室,周文礼正在打印资料,抬头见她来了,便问她喝咖啡还是茶。
“茶吧,多谢周律。”
周文礼走向放置茶具的长柜前,温臻只见满柜的茶具,每一套都对应着一种茶。
温爷爷曾教过她,茶杯器型也会影响茶的口感,温臻一时微讶:“周律师对茶也很有研究呀。”
周文礼将茶具取出后,泡上一壶小龙团,动作娴熟,抬眼回她:“客户需要时,都会准备。”
多官方的回答。
温臻被他这话逗得失笑,她曾经为了爷爷学过一段时间专业的茶艺课程,瞧着周文礼的每一步都十分标准,只觉得这人若不是喜欢茶,便有可能是个完美主义者,每件事好似都要做到极致才行。
这样想来,爷爷将这些事宜交给他,也格外令人放心。
茶香随着热气氤氲。
两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温臻抿了口茶,看向他拿出的几份文件。
“这几份都已经整理好,盖过章已经生效,今天是想和您聊一下关于温老想要将他在博林持有的20%股份转移到您名下的流程细节,根据我国《公司法》的相关规定,这边走完合同流程便可以直接转入您名下,手续我会尽快为您办理,这边您只需要确认合同无误后签字即可。”
“我大概周四的时候会出差去一趟香港,周四前我会将这些资料提交至工商局。”
温臻在博林是一直持有股份的,也便免去了股东大会的投票表决流程,只是签下这份合同,随着股权变动,她无疑会成为集团决策者之一,日后集团若有变更以及大事需要股东表决,免不了集团内争的波及。
更何况,她大学时期就读的是澜舞大学,属于国内顶尖舞蹈学院,与金融相关的可以说是毫无关联,之后也不过是因着在温老身旁多年,耳濡目染的,也便略知一二,但这些对于一个公司的决策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温臻明白,之后面对的质疑恐怕会更多。
但爷爷这样安排,一定也是再三考量过。
想到这里,温臻不禁想起那夜车内与一人的谈话。
彼时他说,博林的决策者,总该有她一份。
钢笔簌簌划过纸面,签好字后,温臻朝周文礼颔首一笑。
“谢谢你周律师,这些日子辛苦了。”
“不客气,分内之事。”
……
从律所离开时,已近黄昏,橘黄色的光束融入灰蓝的天际,整座城市的霓虹将要再度点亮。
和珍妮作别后,温臻开车去了景御府附近的一家洗护会所,将袋子里那件男士外套送去洗护后,刚回到车内,蓝牙便响起。
扫了眼备注,到底是没躲过。
温臻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旋即响起一道低厚男声。
“小臻,怎么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大伯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才——”
“好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听粤粤说你昨晚参加了海湾那场慈善拍卖是吗?”
温臻:“是。”
大伯温则良的语气严肃:“一亿五千万去拍一枚红钻戒指,小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奢靡的作风了?你爷爷在时,你可从来都是最乖巧的一个。”
温臻忽然觉得喉间一哽,“大伯,红钻也许不值这个价,但这是一场慈善晚宴。”
“……”温则良倒是第一被这侄女堵话,沉默了几秒,才语重心长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听说你昨晚还约见了蓝宇的靳总,最近博林和蓝宇是有合作在谈,这方面的事,你不懂,也就没和你说。”
“对了,你这趟去上海参加的舞蹈比赛如何了?”
听到这句,温臻抿了下唇,只说:“比赛结果还没出来,谢谢大伯关心。”
“你这孩子,老这么客气干什么,对了听他们说,你今天在中懿这边,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都处理好了吗?”
今天来中懿,她自己都差点错过,又怎么会被大伯知道,温臻下意识地望了眼车窗外,正好一道身影从林荫道闪过去。
许是听她沉默太久,温则良清了清嗓子,说:“你也别多想,做长辈的都是关心你,还有粤粤昨晚的事,你伯母都给我解释过了,粤粤也想给你当面道歉,你爷爷生前也最重家庭和睦,不能他走了,我们这个家就变得疏远。”
“今晚回来吃饭吧,你和阿东一起,回大陆也不知道给家里说一声,晚餐时间定在七点,你们别迟到。”
温臻阖上眼:“好,我也有事想和您商量。”
挂了这通电话,银行卡的转账消费短信及时跳出来,五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也随即打进来。
温臻掌着方向盘,视线瞄过号码的归属地,京市。
第6章
温家老宅。
家里的老佣人刘姨引着她进去,穿过庭院时,满园海棠依旧,温臻敛目跟着走进正厅大门。
客厅的沙发上,身着一袭素白旗袍的女人正侧首睇来,目光一撞,温臻微微颔首,唤了一声大伯母。
舒焉然一见她,满眼便镀上温和笑意,“小臻,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上堵车不啦?”
“不堵车,旧城区的车流少。”温臻回以笑容。
大伯母舒焉然出生海城,长相温婉,说话时也习惯加上语气助词,一向都以温柔和善的面容待人,着实是个格外令人想要亲近的长辈。
温臻将手里的包递给佣人,舒焉然便又朝门外张望一眼,疑声问:“臻臻呀,这东仔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呀?”
“小姨和姨父交代给他办一些事,今晚去见易家的亲戚了。”
“原来是这样,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本来今晚还让刘姨给他准备了几样爱吃的,”舒焉然面露遗憾,很快又看向温臻道:“不过等他下次过来重新再做也行,臻臻呀,倒是你这孩子,最近怎么瞧着瘦了不少?”
几番嘘寒问暖,温臻都一一作答。
抬睫时,老宅那顶吊灯泛着暖黄的光,所有陈设如故,唯一变化的是人。
厨房的方向忽然响起一记铃声,舒焉然瞬即目露懊恼,喊道:“哎哟!刘姨,你快去看看锅里煲的鱼汤,我差点给忘了!”
刘姨闻言也赶忙离了正厅往厨房去。
人一走,舒焉然便拉着温臻走去客厅的沙发坐下,见她柳眉紧蹙,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臻几乎明白她想说些什么,也是她今晚的来意之一。
“大伯母,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舒焉然听她这句,讪讪一笑,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