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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学会了做事不留痕迹、下手不在人前。

一只鸟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话,必定是饲养它的人将它给说会了。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用筷子穿透盘子里的南瓜,然后把它夹起来吃掉,只是简单煮熟的南瓜吃着水渣渣的,也并不甜,难吃得要死。

客人如约而来,孩子们都穿着自己最整洁的衣服,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黑泽阵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领养,但是他对于观察人类还算有兴趣,他大概知道,那个和自己的父母一同前来的女孩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面貌和精神。

她穿着一身看着就很暖和的和服,笑容明媚而灿烂,头发梳成可爱的双马尾,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女儿。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父母被杀死,让她独自活下去后会变成什么样?

黑泽阵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恶毒的,但这对于他而言就如同呼吸一样自然,阴鸷冷漠仿佛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标签,阳光是奢侈品,是贫瘠的他所接触不到的,感觉就算是接触到了,好像只会把他灼伤,如果如他所想,那不如不要。

今天的晚上很冷,黑泽阵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盖着棉絮单薄的被子和衣而眠。

即便把自己裹得再紧,那冰冷的空气似乎也如针刺般往毛孔里钻,但到了下半夜,被窝里突然就暖和了起来,黑泽阵一觉睡到自然醒后发现被子还是暖呼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被褥,突然在自己腿边摸到了温暖的来源——一颗蛋。

它就像是复活节的彩蛋一样花哨,黑紫黑相间的配色,黑紫两种颜色相衔的边缘呈花瓣形,而在它的正面中心,一朵雪白的五瓣花大大的绽放着,看起来少女心十足。

在五瓣花对应的后面中心,则是一个交叠而成的十字星,似乎是寓意着一颗正在绽放光辉的星辰。

这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晚上有谁靠近他的床,他绝对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倒不是他有多么的敏锐,只是这鬼天气谁能睡得安稳。

它太温暖了,是能够将他冻僵的双手温暖却并不灼烫的温度,有种奇妙的生命力与安心感。

黑泽阵双手捧着蛋,倒不是有多么小心在乎它,而是它用来暖手真的很不错,除此之外他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和情绪。

在黑泽阵的注视下,这颗外表相当可爱漂亮的彩蛋轻微地晃了晃。

——它是活着的。

黑泽阵目光闪烁了一下,把蛋揣进了口袋里。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他被窝里的、是个什么东西,但现在它对他有益处,而且可疑的东西要放在眼皮子底下。

如果它对他是有威胁的……

黑泽阵绿眸一沉,握着彩蛋的手逐渐施加力度,但彩蛋却并没有因此生气或是害怕,反而是感知到他的想法后意味不明的又晃了晃。

这次的晃动比刚才那次要明显一些。

不知为何,黑泽阵仿佛感知到了它的情感,隐隐约约的,并不清晰但的确是有感觉到。

——赞许的,鼓励的。

这是绝对不会属于他的情感,所以黑泽阵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是并非他产生,而是他人传递过来的情绪。

而情绪的源头,最有可能的便是这颗可疑至极的彩蛋。

这种情感,黑泽阵从院长那里感觉到过,就在他

掐死这个臃肿得少说可以煎出十斤油的人的鹦鹉时,就在他把偷走他存粮的孩子堆成雪人的时候,这个人用目光传递过来的讯息就是如此。

但好像又有些不同,更加的……温暖?

黑泽阵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颗彩蛋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度?

——他不讨厌这颗奇怪的蛋。

缓缓呼出一口热气,黑泽阵发现这份温度与他脚下踩着的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同样被凛冬侵染得彻寒的孤儿院似乎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隔阂,他带着它去了食堂吃早饭,看着今天也一如既往简陋的餐食,他心想要不要把这颗彩蛋煮了吃了算了。

“黑泽,你身上好暖和啊。”有孩子无意间发现了这一点,“你买了暖宝宝吗?”

“没有。”黑泽阵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果然黑泽这家伙就是一点都不讨喜,别人给他递梯子、给他机会加入他们这边都不懂得抓住,没有眼力。

那孩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跟和他扎推的孩子叽叽咕咕开始说起了什么。

黑泽阵幽幽地看过去一眼,然后端着今天的早饭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座位。

今天的早饭是茶泡饭,准确来说是冰水泡饭,日本人真的是相当的奇怪,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但就是爱喝冰水,有时候吃茶泡饭也要放冰块,不过孤儿院完全就是懒得费工夫烧热水。

[茶泡饭……]

空灵稚嫩的少女音在黑泽阵耳畔响起。

黑泽阵一愣,他看了看周围,眉头微蹙,然后垂眸,默不吭声地握紧了口袋里的彩蛋。

味如嚼蜡地吃完这顿早饭,黑泽阵去了阅读室,把之前借阅的书放回去折返的时候看见了某些孩子可疑的身影,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上锁的抽屉被暴力撬开,里面放着他存着的一些东西,还有一本没看完的书。

那本未被看完的书凄惨的掉在地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书页也被压出了难看的痕迹,这家孤儿院教会孩子们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可以损坏和偷窃藏匿财物,书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把这样的书还回去,肯定会被关禁闭的。

黑泽阵捡起书,心

里大概想到对方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大概是怀疑他藏了钱,结果并没有翻到,就给他来了这一手。

是那家伙……不,是那群家伙吧。

黑泽阵想起吃早饭前和他搭话的那孩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将被压折的书页压了压,隔着书壳去拍,想要将上面粘到的一些脏污拍下来又不损坏纸页上的字。

但这些动作都于事无补,黑泽阵也清楚这一点,他只是用力的拍着书,仿佛这样上面粘到的污垢就能自己掉下来一样。

他一下比一下用力,长时间未被修剪的过长额发挡住男孩沉寂冰冷的绿眸。

房间里其他的孩子见状都胆怯地低埋下脑袋,生怕自己遭殃,别的孩子或许还不够了解黑泽阵的冷血,但和黑泽阵在同一片空间待得时间最常的他们绝对是知晓的。

去年如果不是院长不允许有孩子莫名死去,那么那个孩子绝对不会是被堆在孤儿院大门口,还露出了眼睛,而是更加隐蔽难以察觉的地方,然后等待他的就是被活活冻死。

黑泽阵是绝对不会白白吃亏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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