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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手工刺绣的斜体印记——“shi”,是她二哥的无疑。

钟灵觉得这行径不怎么地道,做贼心虚地关上柜门,正好此时,孟葭也回过了头,困惑地打量她。

她礼貌伸手,“你好,我是钟灵,你同学的发小。”

“同学?”

钟灵指了下那个鹅蛋脸的姑娘,“对,她叫刘小琳,住你隔壁的。”

她们俩刚才在楼下翻名册,又问了宿管,三五句的功夫,把能打听清楚的都问到了。

孟葭回握她一下,“我叫孟葭,见到你们很高兴。”

刘小琳坐在沙发上问,“高兴归高兴,但我还想说,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她说话时的姿态、手上的动作,都让孟葭看得不大舒服,半点礼貌都不讲的样子。

但孟葭不介意,本来她也只是来上学,并不为交际,大家明面上相安无事,已经很好。

她睁着一双潋滟明眸,看向刘小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钟灵在一旁解释,“是这样,小琳她跟你一样读大一,学法语。本来是只有她一个人单住的。”

这是孟葭第一次见识到这一帮人的作派。究竟什么家世?连寝室都要独占一间,不和同学们来往。

难怪这里看起来不大一样,有别于普通寝室的下桌上床,只一张单人床和独立的书桌,与衣柜各自分开,面积也比一般的地儿更大。

她如实说,“我在阿姨那儿领钥匙的时候,她让我来302的,至于为什么,恐怕回答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刘小琳也不再追问,“随你吧,反正我又不常来的。”

钟灵调侃她,“你又不天天来了!谁说要继承她姥爷的事业,立志当外交家的?”

刘小琳吸光最后一口果汁,“别提,今天谭裕从上海回来,我必须得走了。”

“我以为你有多发奋呢,就脑热了五分钟,还非得拉着我跑一趟!”

钟灵气道。她自己都还没去学校报到。

“做个样子给我爸看,还真在这儿住啊!你干脆杀了我好吧?”

她们俩无缘无故地闯了进来,又吵嚷着走出去,留给孟葭一脑袋理不清的浆糊。

是啊,为什么她能被分到一间单独的寝室?旁边还住着这么一位来头不小的女孩。

难道是钟先生的安排?可是郑廷也没有说明。

又一转念,钟漱石和她并没有多少交情,还不至于把她照顾到这份上。

钟灵和刘小琳坐在车上还在讨论。

刘小琳怎么都想不通,“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口的港式普通话,平翘舌音都不分的,还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钟灵比她更奇怪,孟葭衣柜里还藏着她二哥的西装!她又能问谁去?

但她没有说,家教严格是一方面,她不敢在外头从不多谈任何有关她二哥或她大伯的事,被知道了要挨骂的。

就算非讲两句不可,也是挑积极正面的。

因为从她口中说出去的每段话,都极有可能被添油加醋的,在这个圈子里滚上一两遭,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这话她爸爸说过多次,钟灵牢牢地记在心里。

钟灵只好说,“你回哪里?要不先送你。”

刘小琳拿出气垫来补妆,“我直接去机场接谭裕,你呢?”

钟灵恨铁不成钢的,“你对他也太上赶着了!他家请不起司机啦?还用得着你跑去接他?”

“要你管!”

还没点腮红,刘小琳的脸颊上已经晕开红霞,用力拱一下钟灵。

钟灵无语地摇头,完蛋,这人没救了。

司机把钟灵放在了大院门口,每逢周五,是固定要回家吃晚饭的日子。

他们家的成员,基本很少聚在一起,各有各的事,个顶个都是大忙人。

后来还是她爷爷下道命令,说这个家哪还有一点样子?以后周五晚上必须全部回来,这是政治任务,不能找理由推托。

她边往里头走,边从包里把出入证拿出来时,撞上一个发传单的男生。

钟灵差点站不住,“哎唷,你怎么走路的呀?”

男生给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光顾着看后面了,没注意到你。”

钟灵拍了拍膝盖说没事,看他手上厚厚一叠宣传单,“你这都是什么啊?这儿不让发这些不知道吗?”

“我刚刚走错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钟灵抬眼打量他,高高瘦瘦的,五官也称得上清秀。她指了一条路,“从南边走吧,那里能坐地铁。”

“谢谢,谢谢。”

竟然朝她正儿八经的连鞠三躬。

这年头了,还有这么老实的?真新鲜。

盛夏的热气和虫鸣交织在一起,钟灵站在浅灰色的大院儿门边,咯咯的笑不停。

她的马尾被甩到后面,一蹦一跳的进去。

院门内外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光。门外是再寻常不过的北京街道,但一走进去,车辆声、嘈杂声都被隔绝在墙外。

这里完全封闭。

茂密的、修剪整齐的低矮灌木丛中,让出一条小道来,高大的槐树后面,隐隐绰绰可以看见三层楼房的外形,统一的样式构造。但出于对隐私保护的要求,楼与楼之间,相距十分遥远。

钟灵进了家门,换鞋时还在乐。

她奶奶问她怎么了,在路上捡着钞票了?

“这条路上打扫那么干净,有钱也轮不着我来捡啊。”

她换上拖鞋,眼睛往楼上剽,“我二哥回来了吗?”

坐在藤椅上看报纸的钟文台说,“你想漱石早回家?还不如指望你奶奶,有一天能不拜佛。”

她奶奶谈心兰被骂得不敢做声。偷偷指了下老爷子,“看你爷爷,退休了就是火气大。”

钟灵小声,“当然了,没退之前迎来送往,每天等着求见的人,一双手都打不住,这一下子冷清下来,老爷子也是肉体凡胎,肯定有落差的嘛。”

说到一双手的时候,她真伸出两个巴掌,抖到她奶奶面前。

谈心兰觑了觑丈夫的脸色,目光还落在报纸上,应该是没听见孙女的议论。

她拍下钟灵的手背,“就你废话多,过来吃点心。”

钟灵拈起核桃酥往嘴里送,“奶奶,我明天去学校报到,你派车子送我好吧?”

“你读幼儿园还是大学?今年几岁了还要家里人送!不准在学校搞特殊化。”

钟文台摘下老花镜,起身时,先冲钟灵呵斥一顿。

钟灵吓得缩了缩脖子,嘀咕一句,“不搞就不搞,我自己能行。”

等钟文台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的铜花架旁。

谈心兰才敢轻声说,“昨天呐,奶奶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你大胆去。”

钟灵笑着点点头,腻歪地搂上谈心兰的脖子,“就知道您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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