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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迹怎么会挂在我这里。”

“那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孟维钧看一眼她,别有深意地补充,“以你和钟漱石的关系,你想要什么没有?”

孟葭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那笑容半点温度都没有。

寒涔涔的,看得孟维钧眼睛微眯,“你笑什么?”

她语带嘲弄,“我笑啊,孟院长总能让人大开眼界,一出了事,自发自愿的,先给亲生女儿安一个罪名。天下真有您这样的父亲。”

孟维钧问,“这么说你们没关系?”

孟葭撇开其他,“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他闲的?那么多水深火热的不去救,偏偏救你。”

孟维钧非要往这上头扯,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和站着的孟葭对阵。

“那您的意思呢?”孟葭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她只是平静地说,“认定了我们情意匪浅?但恕我直言,这好像与孟院长无关。”

孟维钧苦笑了一下,“你的事,怎么会和爸爸无关?”

孟葭背过身,翻开抽屉,摸了摸妈妈那本《浮生偈》。

仇恨一下子就漫卷过来,她细碎地咬牙,“我没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东西。”

孟维钧叹了口气,“你现在处境不大妙,葭葭,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谭家人不讲理得很。”

孟葭不明白,“是谭裕害我,他们有什么好不讲理的,难道还要我赔礼道歉?”

他失笑,“如果赔个礼,就能让谭裕重新站起来,那病房前,早就排长队等着鞠躬了。”

“那他们还要做什么?”

孟维钧略过了这个问题,直接问她,“你跟爸爸说,谭裕和你拉拉扯扯这么久,你喜欢他吗?”

孟葭哼了一声,像听了个荒诞的笑话,“因为您的关系,我素来对男人都是非常失望的,喔,现在知道了您复杂的家庭关系后,还多了一样,对这种高门大户同样的嗤之以鼻。所以我不会喜欢他。”

他也不动气,了然点了下头,“不喜欢他,那钟漱石呢?”

那样子,仿佛真是来为她做打算的,事先无巨细地参考她意见。

孟葭双手紧捏着桌子边沿,骨节发白,她垂首,小声地说,“我敬重他。”

不料孟维钧笑了,他摇头,“这才是最可怕的。”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历的事远比旁人多,心智也更成熟,所能给一个男人最崇高的礼赞,无疑就是敬重。

孟葭不欲和他多说,“您讲完了吧?孟院长,我要出门了。”

孟维钧站起来,沉重叹一口气,“葭葭,爸爸总不会害你。”

她摇头,“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你啊,凡事多听钟漱石的,错不了。”

孟维钧留下这一句交代,负着手,从她的寝室里迈步出去。

孟葭没懂,但看着孟维钧的身影,心头划过一丝愀凉,总觉得,他那样子,仿佛是打算沉了舟,背水一战去的。

他为谁战呢,她吗?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注:文中翻译资料为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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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颠倒黑白◎

36

孟维钧从女儿学校出去, 车开到校门口,好巧不巧,碰上站在路边打车的宋主编。

他打下车窗来, 语调平稳, “茂名, 要去哪儿?我送你。”

仿佛前阵子, 以再版《浮生偈》之名, 行匡扶正义事,为孟兆惠正名发声的, 另有其人。

在学校的时候, 宋茂名很看不上他这一套, 太虚假。

但时隔多年,尤其在基层摸爬了这么久,宋茂名才真切地感受到, 孟维钧这种人的厉害之处。

他从来都笑语示人, 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当了面,也不会流露出半分。

大家都知道,孟维钧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 可谁说面具戴久了,不会成自己脸上的一层皮呢?

就算撕下来, 也是沾血挂肉的, 怎么不真?

既然他这么大方,宋茂名也没推辞, 坐上去, “那多谢老同学了。”

孟维钧笑笑, “谢什么?一脚油门的事儿, 你去哪。”

宋茂名说,“出版社,有篇稿件等着审核,急着发的。”

他打着方向盘,“来京里这么久,都还适应吧,我也是忙,没请你吃个饭。”

宋茂名跟他虚与委蛇,“不用客气,我看你也抽不开身,刚看了女儿?”

话出了口,又在心里笑自己,还是改不了老毛病,忍不住要刺他。

孟维钧点头,“你应该也见过她了,她妈妈的书再版,是拿了她的授权吧?”

宋茂名叹了声气,“是,你女儿很好,模样举止都没得挑,像她妈妈。”

“样貌嘛,倒是差不了什么,性子却天悬地隔。”

他无奈的摇头。孟葭和她妈妈,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她妈妈是细雨初怜湿翠裳的垂丝海棠,须时时精心照看,恐无人会她的东风意,就要从枝头凋零枯萎,结束一段短暂的花期。

而孟葭呢,她是山林里拔出的翠竹,风摇清影,漫野障雾也不改其坚韧。

宋茂名说,“我也是照章办事,你别怪我。”

孟维钧说哪里,他笑着,“兆惠的事也一直是我的心病,得感谢你。”

到下车后,宋茂名才自叹不如的,撇了下嘴角。

当了谭家这么多年女婿,孟维钧的修为越来越深厚,说客气话时,都带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根本不屑与他计较。

等到他回了家,见谭宗和不言不语地坐着,抱着臂,满脸都是要寻他晦气的样。

孟维钧的政策,一贯是能躲则躲,吵架他不是对手。

但谭宗和是拉开架势,要和他将理辩明,她叫住他,“孟院长。”

“夫人有事?”

孟维钧见避不过,坐下来,笑吟吟的,先拉了她的手。

谭宗和说,“你那个好女儿,伤愈出院了?”

“也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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