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
。”
她坦诚得磊磊落落,一点都不加掩藏,不喜欢谁就明白写脸上。
钟漱石伸出指腹,形容散漫的,刮了两下她的唇,“吃饱了吗?”
她又点头,“饱了,我去看会儿书。”
“去吧。”
钟漱石松开手,由着她站起身来,绕过水墨屏风,往楼上去了。
孟葭走上了二楼,伏在纹理交错的紫檀栏杆边,“以后,我都得住这里吗?”
钟漱石握了一杯水,听出她的不愿意,勾下唇角,“你自己定吧。”
他不想列出条条框框,签合同一样,规定孟葭一定要怎么做。真成做生意了。
孟葭掐了半天指尖,才挤出一句,“那、我没课的时候,偶尔来一次。”
说完,她转过身,抬了腿,准备迈过最后两格台阶。
“孟葭。”
钟漱石仰起头,忽然叫住她。
她回眸,很清澈懵懂的嗯一声,“怎么了?”
“爱是一件不必操之过急的事。”
钟漱石迎上她的目光,望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有山川连绵的笑意。
孟葭被他看的,脚步都轻盈起来,“知道了。”
她感到放松,和钟先生谈恋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约束那么多。
钟漱石在客厅静坐片刻,出了门,走到院子里,独自绕着圈散步。
二楼客卧的灯大亮着,有露台的遮挡,他站在树荫里,看不见里边是何情状。
但能想象孟葭伏案苦读的模样。
一定是一副恬淡神情,挂在她的唇角,披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端正地握了笔,逐字逐句翻译着文章。
钟漱石手心掐着烟,分明月色皎洁,脑中却有些昏昏沉沉,像庄生化蝶的梦。
不知是他误入了孟葭的梦,还是自己的梦里有个孟葭。
他驻立在廊桥边,安静地抽完一支烟,心里那些跌宕的念头,也渐渐平息下来。
钟漱石上楼,正碰上孟葭开了门,她已经换了条纯白的睡裙,手心掰着门不肯松,准备道晚安的模样。
他先点了下头,“可以了,去睡吧。”
“晚安。”
夜半时分,山上起了层浓厚的雾,云遮烟罩的,漂浮着,从这座峰到另一座峰。
钟漱石洗了澡,黑得发亮的鬓边,还染着几滴水珠。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拿起床尾凳上,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廷叔?”
郑廷说,“漱石,明天高层会议上,关于东林那块地的招标,是不是该敲定了?”
他抽出一支烟,横在鼻尖下嗅了嗅,“谭家的方案先撤出来。”
“怎么?谭宗北殷勤了这么久,你不是属意跟他合作?”
郑廷对这道命令不解,这个时候撤方案,就意味着,谭家连入围赛都进不了。
而谭宗北,几乎可以说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对东林的开发上。
从年前到现在,除下亲儿子住院这一段时间,他从没停过对钟漱石的奉承。
三五不时的,就要把孟维钧拉出来,请钟漱石吃饭喝茶。
钟漱石不欲在电话里多言,只道,“明天去了集团再说。”
郑廷讪讪地挂断。
他知道,钟漱石既然发了话,那就是最后的决定,不会有再议的余地。区别无非是,直接在电话里通知,还是当面告诉他原因。
钟漱石到底没抽这根烟。
他将掐得软烂的烟丝,掸在手心里,一道扔了,再抽,今天就破戒了。
第二天,孟葭醒得很早,她订了六点的闹钟,起床背单词、练口语。
CATTI三笔近在眼前,五月份一过完,就不剩下几天了。
加上她住院的那段日子,落下了不少的进度,因此孟葭一刻不敢松懈。
她觉得房里闷,推开落地窗,走到了露台上,拿着词组本大声念着。
快要背完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道清冽男声,“早上好,孟翻译。”
孟葭吓一跳,手里的本子差点拿不稳,她趴到栏杆边,“你起的那么早吗?”
钟漱石穿身休闲服,才跑完步的样子,“刚好比你要早一点。”
她又问,“你每天都这样跑步?”
钟漱石在空中比划下,“我们就非得,这么吊着脖子说话?”
孟葭笑了,“我现在下楼。”
五月末的天气,不冷不热,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身上,清流般惠畅。
他们坐在院子里吃早餐,天边云光浮掠,入耳是潺潺而过的水声。
孟葭切了一块吐司,抹上果酱,吃的很小口,但还是免不了,沾了一些在嘴角。
钟漱石抽了纸巾,倾身过去,给她擦了擦,“慢点吃。”
她茫然点头,有一瞬间,生出举案齐眉的错觉,仿佛这种淡然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很多年。
吃完早餐,钟漱石上楼洗澡,换了件白衬衫下来。
他没有系领带,胸口微微敞着,衬衫下,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孟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脸上有点发热。
她的思想,真是越来越不健康了,满脑子少儿不宜的内容。
钟漱石送她上了车,“今天我有个会,时间来不及,让老孔送你。”
孟葭如实道,“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就好,我都可以。”
本来,她也一直是自己周全自己的。
这样事事有人撑腰做主,车接车送,住在严格看守的园子里。这种日子,孟葭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她坐在车上,看着山道两旁往回撤的青影,手中攥了课本。
孟葭对自己说,这两年,不论好坏,都当作是一次奖赏。是人生这场赌局里的bonus.
谁能说,每个人庸庸碌碌一辈子,会没有一阵子红利期呢?
只不过是,单看各人如何对待的,沉溺其中不得返,还是守着本心,阔步向前。
孟葭想,她一定要是后者。
上午的课上到第三节 ,孟葭伏在桌上小憩。
昨晚心事重重的,翻来覆去,半夜都没有睡好。
她眯了眼,就看见那天上课时,坐在她背后议论的三四个女孩子,红着眼睛走进来。
她们坐到位置上,把书摔得很响,刚才路过前排时,还不忘狠瞪孟葭。
旁边的人问怎么了,其中一个骂道,“别问了,什么都不许说,再说就写检讨。有些人我们惹不起。”
孟葭装没听见,侧过脸,翻了两页书。
当天下午,她回寝室前碰见辅导员,一起走了段路。
孟葭总觉得没这么巧,像是辅导员特地等她。
辅导员说,“孟葭,不用叫你外婆来了,那件事也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谢谢老师。”
辅导员点头,“本来你也是冤枉的,老师都知道。”
孟葭不晓得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