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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牛排,孟葭慢吞吞的切完,刚送了两口进嘴里,他就出来了。
他系好浴袍坐下,“七分熟的,你现在还是这个口味吗?”
孟葭鼓着腮帮,“是,一直没有变。”
人的口味固定下来,是很难有大变动的。爱人也一样。
钟漱石取下一只纤尘不染的高脚杯。
他刚倒上酒,孟葭挥舞着叉子说,“我也要。”
“你小孩子喝什么酒。”
她停了下来,撅着唇,势必要喝到这杯酒的样子,“一点点。”
钟漱石没办法,又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上很浅的一杯,“就一点。”
孟葭吃饱喝足,躺在钟漱石的床上,脊骨都像被抽走了似的,软绵绵窝在他怀里。
暗夜沉沉里,落地窗外,树梢偶然撇下一枝月影,照见须臾清明。
她正犯困,忽然听见钟漱石问,“模联主席团成员,还有谁?”
当然是陈少禹啊!孟葭在心里喊。
自己心眼子本来就不大,还非要上赶着打听事儿。
等下吃起醋来,谁要哄他。
孟葭转了转脑袋,蹭了两下他胸口,从鼻腔里哼出一句,“哎呀。”
钟漱石抚上她的发梢,老神在在,“喔,去香港的人里面,还有姓哎的。”
孟葭差点笑出声,被他的冷笑话逼的,只好承认,“是陈少禹,好了吧?”
他才终于切入正题,“姓陈的这个,是不是在追你?”
“嗳,你不是叫人少禹的吗?现在成姓陈的了。”
孟葭想起第一天见面,钟漱石那副两眼空空的样子,仿佛真的看不到她。
在他眉心点上一粒朱砂,坐地圆寂,就可以直接成佛成仙了。
钟漱石冷笑了声,“当着人的面,总是要客套一点。这不是在床上?”
她故意把话题扯远,“就是说,钟董事长床上床下,两个样咯。”
他搂紧她的腰,语气已经很不善了,“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他有没有......”
孟葭用手肘撑着床,她爬起来,清甜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你这么怕?对自己好没有信心哦。”
钟漱石掌着她的脸,不管不顾的吻上去,“你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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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也太有决心◎
61
夜已过半, 钟漱石仍旧枕着手,听孟葭半睡半醒的说话,讲保研那会儿的坎坷。
昏暗的室内, 他一只手抚着她的眼角眉梢, 慢慢听她说。
孟葭歪在他胸口, “快要面试的前几天, 有人给院里写举报材料, 说我发表的一篇论文是别人代笔的,涉嫌学术造假, 差一点就要取消推免资格。”
她知道自己是冤枉的。那份所谓的确凿证据, 也不过是她请教学姐的聊天记录, 和孟葭的一句玩笑话。
她说,发表论文真太难了,学姐, 要不你帮我写了吧。
而学姐回, 好啊,付费。
但是调查需要时间,推免的面试章程既然定下,不会为了她一个人改。
钟漱石不动声色的, 像早已知情似的,“这世上, 总有那害眼病的人。”
她嗯了一声, “但是很快就查清了,你不知道, 我心灰意冷的, 当时都准备考研了。”
他抽出手, 翻身紧抱住她, “傻瓜,为什么不跟我说?”
是啊。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孟葭记得自己气得发抖,坐在三教下面的花坛边,一张脸青白交加。
直到天黑下来,扬着细小灰尘的轻薄夜幕,昏寂的投影在她面上,手背被绿叶上的露水沾湿。
那个时候的她在想什么?
手里紧紧捏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已经拨出了一半,是钟先生的。
只要再咬一咬牙,豁出跟功名相比起来,几乎微不足道的脸面,拿那点子旧情去赌。
赌他忘性小,仍记得她,赌他宽仁大义,是长情的人。
可做人能够这样的吗?
走的时候,是她斩钉截铁的说,钟先生,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现在去求他是怎么个意思呢?
在孟葭二十出头的人生中,这样无助的时刻当然很多。
相信以后也还会有,次次都要麻烦他吗?
有幸被钟先生庇护了一阵子,是恩赐,如果总不从他背后走出来,赏会变罚。
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从蓬乱的草影中站起来,已看淡学院的最后判定。
好与不好,错失机会或是洗清冤屈,孟葭不再计较。
才过了一晚上,辅导员就打电话给她,说事情调查结束,那个学姐也已经澄清。
孟葭没有很高兴,她怔怔的,头发乱蓬蓬,坐在床上失了神。
不可能这么快。她知道。
举报的人也清楚,否则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他是算计好了的。
窗外浓云遮月,悄潜入户的清辉光影,也笼上一层乌霾。
堆起的高枕边乌发如雾鬟,灯火摇曳里,传来阵低低的小儿女昵语。
孟葭把头埋进他颈窝,她闭起眼,嘴唇在他的脖上张合,“是你吧,老钟?”
钟漱石也没有否认,“怎么,有人冒领我的功劳?”
“倒没有。”
其实她心如明镜,但就是想亲口听到他说,是她一直都被偏爱的力证。
哪怕在那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岁月枯荣里。他依然,依然在爱着她。
孟葭又重重靠上去,把他攀得更紧了一些,“你来武汉也是为了我。”
钟漱石温热的指腹刮着她的脸。过了片刻,他说,“不是,不全是。”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他声音清淡,“我来武汉,是为了在履历上添一笔,和你没关系。”
但孟葭哼了声,“还骗人。就知道骗人。”
钟漱石忽然侧了下来,和她面对面,他们的鼻尖蹭在一起。
他扶着她的脸,“葭葭,听好了,就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