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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你妈妈。”

没等孟葭回味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韩若楠已经拉过她的手,“外面太冷了,走,我们进去坐。”

她的手心好暖,孟葭怕自己冰凉的掌尖会冷到她,微微屈起了一些。

韩若楠在她之前换了鞋,她抬头环顾,站在栽绒黄地团花地毯上,看了很久。

客厅西南角上,放了棵成人高的圣诞树,上面琳琅满目,挂满了精致小巧的饰件。有金色铜铃、拐杖糖和大松果,底下堆着花绿的礼品盒。

在这座典雅古意的园子里,南辕北辙的,斜生出一点女儿家的活泼。

她那个老派古板的儿子,自然是没有这份闲情雅致,从繁忙的公务里,匀出时间去布置一棵圣诞树。只能是小姑娘的心思。

孟葭倒了杯参茶,递给她,“伯母,您喝茶,小心烫。”

她低头看了一眼,“野山参茶,你能喝得惯这个?”

他们钟家最讲养生,连一茶一汤,都要以温补为宜,东西是不错,但不是谁都咽得下。

孟葭点头,“以前也喝不下,但已经喝了这么多年,慢慢就适应了。”

韩若楠放下包,端着茶在沙发上坐下,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没提前通知你就过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不会。这是钟先生的家,您是他妈妈,随时都可以来的。”

想不到她这么亲和,文雅而无一丝燥气。

因此,孟葭说不会的时候,略微扬了些声。

韩若楠笑了笑,“不是这么说。母子之间,也需要有分寸感的,不好越界。”

她从进门,到倒水递茶时,因分外紧张而始终僵硬着的脊背,忽然松了松。

孟葭寻了一个,矮一些的圆凳坐下,“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还以为......”

韩若楠吹茶的动作停下,玩笑着打断,“还以为我是来棒打鸳鸯。”

她愣了愣,坦荡的笑着承认,“嗯,一般情况下,您该是这个角色。”

“今天来找你,和漱石没有关系,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将来结不结婚,也都按自己的意思来。我啊,就是想看看你,我和你妈妈,曾是很好的朋友。”

她端着那个红莲盏杯,清淡的茶烟袅袅盘旋,面上流露出一点哀思。

孟葭啊了一句,惊讶于这样峰回路转的缘分,她结巴一下,“我、我妈妈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外婆从来不肯说。”

“老人家心里有气,因为你妈妈不听她的话,不要怪你外婆。”

孟葭垂眸,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不怪,外婆她对我非常好。”

外婆脾气倔,打她的时候手很重,板子落在背上很疼,但她喜欢外婆。

韩若楠又陆续问了她几件,学习和工作的事情,孟葭一一告诉她,连读研时发表了两篇核心期刊,拿了国家奖学金,翻译过多少文件,在准备翻译司的复试这样的细节,都如实说得很详尽。

她一直点头,眼角隐隐泛出一点泪光,是欣慰。

韩若楠看着眼前这个,已亭亭长成的女孩,和她的妈妈很不同,孟葭柔和又有力量。

她身上那种独到的美感,就像夏日清晨的荷塘,薄而细的青色晨雾浮在水面上,宛如一段披着轻纱的梦。

但韩若楠总难免想起,她仍在襁褓里的模样。

也记得秋日里,兆惠大着个肚子,坐在后院草坪上晒太阳时,脸上那副温柔贞静的神态。

那天她们刚忙完,一件急稿才交上去,韩若楠给她削苹果,说,“预产期快到了吧?”

孟兆惠手搭在肚子上,“十一月份,我下个月就要去休假了,韩主任。”

韩若楠说,“同文高兴坏了吧?要当爸爸了,知道男女吗?”

她笑着摇头,“没问,但我想要一个女儿,贴心又好打扮。我和同文,要把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花钱,想搞艺术就搞艺术,想追星我就让她去追星,她的生活里只会有快乐。”

韩若楠抿了一下嘴角,面上浮动无限的悯色,眼尾的水汽凝聚起来,最终滴到了她脚面上。

可是,兆惠啊,你不在的这二十多年里,你的宝贝女儿,没有一天,过上你口中大小姐一样的,她原本该有的生活。

花钱、搞艺术和追星这些消遣,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只有埋头苦读,付出比同龄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维持那份强烈的自尊心。

她甚至没有一天,真正的无忧无虑过,她无母也无父,在这世上吃尽苦头,艰难的长大。

而你深爱着的张同文,他和别人生儿育女,早就忘了你们的孩子。

孟葭不知道自己说错了那句话,惹得她这样。

她忙抽了纸巾,递到韩若楠的手中,很乖的叫了一声,“伯母。”

韩若楠擦了擦眼角,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到你妈妈。”

这下孟葭也红了眼眶,她垂眸,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韩若楠看了眼天色,“好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孟葭站起来送她,“伯母,您慢走。”

她起身,握了握孟葭的手,“留着我电话,有什么事就找我。”

孟葭笑了笑,“好,我记住了。”

她送韩若楠上了车,目送那辆白色牌照的车开远了,才缓缓的转过身。

韩若楠回了大院,今天她那位专权的婆婆下了旨,所有人回来吃饭。

她到的时候,谈心兰坐在客厅里,戴了一副老花眼镜,旁边站着家里的厨子。

谈心兰在细看菜单,“再添一个蛏子烧蒲瓜,漱石爱吃的。”

韩若楠笑了下,“妈,您孙子都那么大了,还这样惦记他。”

她把菜单派下去,“就这样,六点半上菜,去吧。”

等人都走了,谈心兰捏着镜腿,把老花镜摘下来,“我不惦记怎么办?你这个当妈的,一天也没管过你儿子,现在还要做个活菩萨,只能我来操心了。”

韩若楠一听这个话头,连坐都不敢坐,僵着脸色站在那不动。

安静了十几分钟,直到淑姨端了金骏眉上来,谈心兰才命她坐。

谈心兰抿了一口茶,“去西郊见过你老同事的女儿了?还满意吧。”

韩若楠尴尬的笑,照实说,“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很喜欢。”

她一点不意外,谈心兰常年来把持着这个家,尤其是最近,钟漱石悬而未决的婚事,简直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见她婆婆不开口,韩若楠趁机为两个孩子说情,“妈,如果您是担心孟维钧的人品,那我可以保证,孟葭不知比她爸爸强多少倍。她聪慧通透,学业更是出色,性情又平和......”

“性情平和!”谈心兰突然高声,冷冰冰的,猝不及防打断她,“你确定孟兆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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