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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看右看。镜中的女子身材丰腴,面色红润,皮肤紧致,眼尾处有几条细微的皱纹,一双凤目依然黑白分明。

突然武媚娘一怔,用手在鬓角稍微一扒拉找到一根白发。她手指捏住白发,迅速一拔,放到眼前,发现这根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武媚娘凝视着手中的白发出神,武婧儿看见了道:“你肯定是最近熬夜熬白了。”

武媚娘听了笑了下,将白发丢在一边,转头看向武婧儿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武婧儿叹了口气道:“受人之托,给你带句话。”

武媚娘眉头一挑,问道:“谁?”

武婧儿摊手,无奈扶额道:“你的好媳妇,如今的皇后。”

“什么话?”

武婧儿以手托腮,坐在武媚娘身侧,看到镜中的人,道:“大意就是,母后啊你年纪大了,该从正殿搬出去了。”

武媚娘居住的宫殿离贞观殿最近,设计之初是当成皇后或者皇上的寝殿之用。

说着,武婧儿回想上午发生的事情。富丽堂皇又春风得意的新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女来到武婧儿的宫殿。

两人见面,四目相对,均无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后武婧儿反应过来,韦后在等自己向她行礼。

武婧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好吧,按照礼制,武婧儿确实要向皇后行礼。

但从武媚娘那边论,她是李显的姨娘;从李治这边论,她有贵妃和公主的双重称号……说句心里话,武婧儿并不想向韦后行礼。

“皇后来了,快进来坐。”武婧儿反应极快,忽略行礼的事情,笑着将人迎到殿内。

韦后矜持地微微颔首,在宫女的簇拥下进了宫殿。目光扫视一圈,只见殿内摆着一张大桌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几摞账册,以及插着几枝黄腊梅的美人花瓶。

大案后方摆着一个圈椅,前方两侧依次摆着高脚胡凳和小几,地上铺着织几何花纹的地毯,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腊梅清香。

殿内阔朗,想必这是永丰公主会见六宫和内侍省官员的地方。

韦后眉头微皱,这屋内摆设奇怪得很,简直无法入座。她的目光先落在桌案后的椅子上,但又觉得隔着几尺宽的桌案与人说话不方便。

于是,韦后站在地毯上踌躇没有立刻入座。武婧儿不想现在与这位皇后交恶,遂将其拉到左边第一个位置,自己则在第一个位置坐下。

“姨娘这里布置得很奇……别致。”韦后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一抹嫌弃。

武婧儿笑了笑,请韦后喝茶。韦后接过来抿了一口,这茶叶的质量和东宫所喝的不遑多让。

“多谢你的夸奖。”武婧儿笑道。

韦后此次前来是请武婧儿帮忙劝说天后移宫。

太子即位,年节将至,但东宫诸人依然没有搬到皇宫之中。

贞观殿还是天皇的灵柩挪走之后,裴炎等人当机立断请太子把寝具搬进来,先占了。

不独大臣们着急,李显也开始着急起来。在大臣的劝谏下,他现在宿在贞观殿中。但是他阿耶刚在贞观殿病逝啊。

李显不知为何,夜间仿佛听到阿耶的咳嗽声在他的床头响起……

他想搬回东宫,却被裴炎几人劝住。天子不住在皇宫正殿之内,又怎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天子呢?

武媚娘现在居住的宫殿设计之初是作皇上或皇后寝殿之用,不独李显想住在此处,就是韦后对此也势在必得,不愿意屈就其他偏远的宫殿。两人都盯着武媚娘现在居住的宫殿。

老资历的刘仁轨远在长安,现在以裴炎为首几位宰臣和李显坐在贞观殿中,对请天后移宫一事一筹莫展。

李治去后,留下三股政治势力,占据名分大义但是光杆司令的皇帝李显,誉为朝臣之首的裴炎等几位宰臣,以及执政多年根深蒂固的武媚娘。

三股势力相互制约平衡,尤其是武媚娘和几位宰臣,李显虽然势单力薄却是前两者都需要争取的对象。若李显偏向任何一方,宰臣和武媚娘的力量就会出现明显的差距。

裴炎等人以“忠臣”面貌率先向李显伸出橄榄枝,帮其先行占据了贞观殿。

但移宫一事,他们不敢触武媚娘的霉头,也想看看李显的能耐如何,值不值得他们冒死追随。

于是,在李显问策之时,裴炎几人均苦着脸表示无计可施。避居内室的韦后听完,径直走出,说既然诸卿无措,那让她试试。

于是韦后找到了武婧儿请起帮忙。

在韦后看来,这位姨娘性格温顺,知情识趣,与天后关系亲密。天后年迈,若自己以她子孙后代的前途相惑,想必此事必成。

茶盏的温热让韦后回过神来,想起正事。她放下杯子,脸上露出笑容道:“姨娘,我来给你报喜呢。”

武婧儿诧异了下,问道:“喜从何来?”

韦后笑道:“皇上说秦家表兄劳苦功劳,要封他为郡公,这可不是大喜事儿?”秦梦年的爵位现在只是一个临汾县公。

武婧儿闻言,脸上如韦后预料那样露出笑容:“皇恩浩汤。”

韦后笑吟吟看着武婧儿道:“以爵酬劳,秦家表兄早就能当得起郡公。皇上说了,若表兄再打个胜仗,就是封他一个国公之位也是可能的。”

武婧儿谦虚:“皇上谬赞了。”

韦后接着道:“这些日子,姨娘忙上忙下未曾歇息一刻,皇上和我看了都十分心疼,特别是皇上,他一向是将姨娘视为母亲,将表兄当做自家兄弟。”

武婧儿闻言连道不敢当。

韦后:“皇上常说姨娘慈爱,只是他忙于政务。于是,我就想着替他日日向你晨昏定省。可是家里有三个小的,不能离了人,而且东宫离这里又远。”

“长宁这几天在东宫里还念叨着要见姨娘你呢。冬天天冷,东宫离这儿太远,若长宁住在宫中,她就能天天跑来向你请安问好呢。”

武婧儿面带微笑地听着韦后说话,待她说完,道:“天寒地冻,还是以小孩子的身体为重,莫要得了风寒。”

“是呀,”韦后见武婧儿不搭话,心中急了,咳了一声又道:“别说小孩受不住,就是大人也容易得风寒。我这几日往来东宫和宫中,感染了风寒,喝了好几碗药,直到今日才见好。”

武婧儿道:“皇后玉体尊贵,要多保重身体。”

韦后叹一声,无奈道:“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年节将至,宫中要举办各种庆典,我身为大唐皇后自然要日日从东宫前来宫中主持大局。”

韦后将武婧儿依然不接话,于是把目的进步一步挑明,接着道:“姨娘,你可知历史有住在东宫的皇后吗?”

“未曾听说。”

韦后起身向武婧儿行礼,道:“还请姨娘帮帮皇上。若春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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