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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要早恋,然后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想让我谈恋爱相亲结婚。”

龙娇说:“唉,妈妈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被外面的男人给骗了。还是得认识的好,就像王——”

她硬生生换了例子:“就像你哥,我看着他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

这话要是放在初高中时候,林格一定会狠狠地、严肃和妈妈一顿聊天。从现在的性观念约束到那些任务一般的“儿女婚姻规划”。现在不会了,林格望着龙娇发丝里的苍苍银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龙娇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严谨推测:“誉之这几天看谁都笑眯眯的。”

林格说:“因为他桃花眼。”

龙娇说:“昨天我看他啊,坐在沙发上看照片,看了好久,我老花眼,看不清,远远地看,就是一个女孩子模样。”

林格说:“那是他不要脸。”

龙娇正色:“格格。”

林格:“……嗯哼?”

“那买那些东西呢?”龙娇说,“总是有需求吧?”

林格隐晦:“说不定只是这方面的伴侣呢。”

龙娇说:“我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信你这张乱说你哥坏话的小嘴。”

林格说:“不信就算了。”

她要走,又被龙娇抓住手腕。后者神秘兮兮,悄声讲:“其实这些年,我和你爸聊过好几次,都觉得誉之应该是谈恋爱了,你那时候还在上大学,没心没肺的,不知道。”

林格眉头跳了两跳:“什么我不知道?”

“还记得两条街外新开一家肉松小贝吗?排队得站着排块俩小时的那家,”龙娇说,“你那时候只知道吃,也不想想,肉松小贝怎么来的?”

林格说:“农民伯伯种地,磨面粉,蛋糕店的师傅烤出来的。”

龙娇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你说好吃,那么热的天,你哥跑了两条街、排了那么久的队去给你买。”

林格不做声。

“我后来想啊,说不定,誉之当初估计是给喜欢的那个女孩带的,顺带着给你买一份,只是掩饰,”龙娇越想越对,“后来,他跟他舅舅走了后,那几年,有事没事就往扬州跑。估计看我和你爸是假,看那个女孩才是真的。”

如果不是不合适,林格是真的想要夸龙娇的推理过程了。这种解题思路完全没有问题,只是龙娇抄错了题干上的数字。

林格说:“然后呢?”

龙娇愣了愣:“这……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下一步是不是要结婚了?”

“妈妈呀,”林格舒展地笑了,双手搭在妈妈肩膀上,将她往外面推,“好妈妈,您就别花心思在这件事上了——等林誉之交女朋友了,我肯定告诉您,好不好?”

龙娇被她推着往前走,摇头:“你们俩这孩子,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林格在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很少人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心理问题,包括林格本人。

那些忧郁的、糟糕的坏情绪不是海啸,是一场连绵不断、浸淫每一日的漫长潮湿雨。是扬州的梅雨季,晒不干的衣服,长霉的桌角,从纱窗缝隙中飞到房间内的小飞虫,潮潮的被褥,藏在电线盒缝隙里不停产卵的蟑螂,这些一眼看不到的东西,微小不可察的劣质因素逐日积累。

直到有一天,房间里的人清晰地和这些细微的脏乱对视。

“当你发现房间里有蟑螂的时候,实际上,这个房间上已经有一百只蟑螂了。”

心理疾病也是如此。

当人意识到自己患病的时候,已经病了很久很久。

心理医生给林格的所有建议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过度谴责自己,不必精神内耗,选择放下,不要同自己过不起。

你不是你的敌人。

谁说心理疾病只会找上忧郁的人呢?

性格开朗活泼、外向型的人,患病概率并不比内向者低。

林格这么一个“E人”,同样费解地询问过心理医生,她为什么会得病呢?

心理医生回答,这是偶然性的。

每个人都有患病的概率,或者说,在如今的教育机制下,大部分青少年、工作党都有着或重或轻的心理问题。尤其是那些从小被教育真善美的孩子,越容易因为现实世界和理想的落差而患病。

林格近期的状态很好,但也不排除反复的可能性。

抑郁类型的疾病是一个长久战,并不会一下子就好转。她能做的,就是定期看医生,定期体检,在糟糕情绪露出个苗头的时候,就立刻把它按下去。

自从王霆那边“失利”后,龙娇消沉了几天,又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林誉之身上,尝试找出对方谈恋爱的“蛛丝马迹”。

在又一次送林格去上班的车上,林格提到了这点。

她说:“下次可千万别再网购了啊,林誉之,这次还好,写的是你名字,万一是我名字,你让我怎么对爸妈解释?”

林誉之说:“我就说是我脸皮薄,用了妹妹的名字下单。”

他又说:“不是网购,是药店的店员配送的——缺货了一段时间,我没时间去拿,你又急用——”

“不要把我形容得那么急切,”林格说,“明明是你着急用。”

“好,是我着急用,”林誉之笑,“那,下次妈妈再问起,你就告诉她,是我兽性大发恬不知耻地对妹妹下手?”

林格说:“你疯了吧林誉之。”

她不觉坦白是个好主意。

林格不想给爸爸妈妈增添这么重的惊吓。

周末,林格知道王霆要登门拜访,早早地躲了出去。

北京这么大,只要有钱,休息的地方也不难找。林格去了健身房,上了一节课,又去之前办卡的SPA会所,美滋滋地做了一场保养,等休息好后,才打电话给林誉之,试探性地问对方,王霆走了吗?

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林誉之站在厨房中为龙娇煮中药,房间中满是苦涩又暖和的药材味道。

“还没走,”林誉之笑着说,“你先享受着,到时候我去接你。”

林格叹气:“一小时要三百块呢。”

“工资还没发?”林誉之说,“等会儿,我给你转些零花钱过去,你先用着。”

电话挂了,过了没两分钟,林格火急火燎地发短信过来,问他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

林格:「你管三万块叫零花钱!!!???」

林誉之回:「毕竟某个人把只插两三下称为’已经做了一次’」

林格:「我是以我自己糕巢来做判定标准」

林誉之:「我也是以自己估量来做判定标准」

林格:「说不过你,等我回去后还你钱」

林誉之拿起手机,还未回,听见厨房推拉玻璃门响,王霆站在门旁,定定看着林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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