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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般地在颤抖。

他在和谁打电话。

买礼物……

女孩子才需要买礼物,听他口气,不像是买给男人的。

“行了少废话,我这会有事。”男人嗓音越来越远。

“……”

周念回过神来,艰难地起身,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身上的被子推开。

她抬脚下床,却因没力气摔到了地上。

手背上传来刺痛。

周念仰头看了眼输液管,她不想拔针给护士姐姐添麻烦,就扶着床站起来,把挂钩上的输液瓶取下来,提在手里。

她打开门冲出去的时候动静不小。

房门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惹来前方的男人驻足回眸。

走廊尽头一扇天窗开着,他逆光而站,英俊脸庞模糊在光影里,周身轮廓却被深化得厉害。

他戴着黑色口罩,姿势懒散,单手插在裤兜里。

光线里,尘粒在浮浮沉沉。

周念单手扶着墙,另一只手里提着输液瓶,软管里的血液开始回流。

这时候,鹤遂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

这一刻,那些如金粉般浮沉的尘粒仿佛静止。

时间被人按下暂停键。

目光相接时间很短暂,这一次,鹤遂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不像是在路演现场般的冷漠无温。

而是多了一丝厌恶。

除此外,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周念眸光闪烁着,她狼狈地站在原处看着他。

这样的对视没能超过三秒,他轻描淡写地扫过她的脸,又扫了一眼那根已经回流好长一截鲜血的输液管,挪开了眼。

他转身进了旁边的诊室,把她留在原地。

尘粒重新开始浮动,她却很难控制住呼吸。

周念扶着墙,一步一步靠近那件诊室。

她抬眼,看见诊室上的门牌,上面写着“心理干预理疗室”的字样。

这时候,一名年轻男子走过来挡在周念面前:“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哈。”

周念咳嗽了几声,说:“我想……”

“不管你想什么都不可以。”男子语气很不耐烦,“你要是再这样骚扰鹤哥,我们会报警的。”

“你是谁?”周念问。

“你都做私生了还不知道我是谁?”男子翻了周念一个白眼,“我是鹤哥的助理你不知道吗?”

周念虚弱地吊着气解释:“我和他认识的,我想和他聊聊。”

“你可省省吧!”

男子失去耐心,冲她挥手,“走走走!”

周念没走,固执地留在原地等着,举着药水瓶的手臂发酸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那扇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鹤遂走了出来。

周念等他从面前经过,与此同时,助理赶紧跑到她身前站着,用背挡着她,像是生怕她会有什么危险动作。

他越来越近时,天窗里涌进来一阵风。

将他身上的味道吹给周念。

一种质地清冷的男香。

雪松混淡茶的香气很淡,却散着悠远,有旷野袭来的侵略感。

他的身上也不再是十七岁少年时期的淡淡皂香。

鹤遂来到面前。

周念把头从助理肩膀处探出去,苍白干裂的唇缓缓张开,发出嘶哑虚弱的颤音:“鹤遂,我……”

他根本就不看她,一步都没停,长腿越过她时带起的那一点微风,都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周念认命般闭上了嘴。

四年太久了,他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也变成了彻底不在意她的模样。

不管周念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

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只能去接受这种事实。

他消失在视线里。

风又吹进来了,这一次,是带走空气中他残留的一点气息。

第58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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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远处高楼被渡上一层浅淡橘光。

周念站在病房门口的窗前发呆,如果在花楹镇,这么眺望远处, 是能看见连绵不绝青山的。

她无端想到四年前镇外那座被烧光的荒山。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 业已绿意葳蕤, 草木新盛。

连一座荒芜的山都能重新活过来。

她却还在原地被困在一个无边牢笼里面。

那天本意不想给护士添麻烦的她,还是添了麻烦。

输液管里回血厉害, 等她注意到时,手背上已经肿得相当厉害,高高的像座小山丘。

在换留置针时,周念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护士小姐姐很温柔,说:“没关系的。我看你长得好漂亮啊,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周念咳嗽后虚弱地笑着说:“好,谢谢你。”

护士离开不久, 病房门重新被推开。

冉银拿着一盒医院的盒饭走进来, 她只买了一份给自己, 周念需要管饲,用不着吃饭。

把门关上,冉银便按着太阳穴吐槽:“现在的小姑娘也太疯狂了, 追星真是狂热得不像话,走哪都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议论。”

周念静静听着。

不用想也知道, 一定是鹤遂来过一趟的消息在医院里传开了。冉银在食堂去买饭的时候, 一定是听到人议论这件事。

不过议论的一定是医护或者患者家属, 病人是不大可能的。

这里一栋楼全住的精神病患者。

周念也不例外。

冉银去到小桌前坐下, 把饭放下,语气很不屑地说道:“也不知道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倒退回去四年,他都只是个人人喊打的小混混。哪晓得踩了什么狗屎,撞了大运演了电影。”

“……”

纵使有无数人喜欢着鹤遂,想要靠近他,冉银都绝对不会是其中一个。

不管鹤遂变得如何光芒万丈,在冉银心里,他始终是那个把她女儿毁了的混蛋,仅此而已。

冉银每次谈论起鹤遂,不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她的言语间总是充斥着不屑、贬低、嘲讽、阴阳怪气。

周念翻了个身,侧躺在病床上。她用背对着冉银,说:“你吃完饭就走。”

空气里静了一秒,冉银声音响起:“我走哪?”

周念目光有些空洞:“随便去哪,宾馆酒店多的是,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冉银说:“何必花那多余的钱。”

周念轻轻笑了一下,笑意深长,说:“你不是很有钱吗。”

冉银沉默了。

彼此都很心知肚明,周念说的有钱是什么意思。

一千六百万的巨款。

那可不是有钱吗?

“那些钱不要用在我身上,但至于你用不用,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关心。”周念连续说完几句话,就累得开始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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