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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兰整颗心好似全扑在盛叶舟身上,见他额头起汗,立即把人拉到廊下扇风。

盛叶舟也随着她的动作往廊下走去,不知怎的,体内有股子倦意缓缓涌上。

“哼!”马车里响起盛竺倩的冷哼。

“三姐,我要出去找五哥。”

“找他作甚,小心把病传染给你,让你也变成个病秧子。”

“姐,我要跟母亲告状,你怎能这么说五哥。”听语气盛叶翰好似真有些生气。

“告就告,看娘会不会连你一起罚。”

“三姐!”

冰兰的脸色从那句病秧子起就变得沉闷下来,小心瞟了眼盛叶舟,连忙提高声调笑道:“奴婢这就去取。”

盛叶舟笑着冲冰兰点头,待人走远,这才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马车中两人自以为说话声音够小,冰兰又觉着他没注意,殊不知声音飘得老远,一字不落全吹进盛叶舟耳中。

自带讨长辈喜欢的磁场,但不太招孩子们喜欢。

真是应了那句“有得必有失”

片刻后,盛建宗大步流星走来,看到盛叶舟立在门廊下发呆,笑眯眯地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

“为何不去车上等?”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盛叶舟顾左右而言他,好似没听到盛建宗的话,转而抬头好奇问道。

“前些日磨口街来了个杂耍班子,你妹妹听罢吵闹了好几日。我看今天不太热,就一起带你们兄妹去瞧瞧热闹。”盛建宗温和地笑道。

“谁想和他一起去。”马车轻晃,接着就听到阵呜呜声,明显有人生怕她继续口不择言,连忙阻止了下一句。

这回声音倒是压得低,但不无意外盛叶舟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盛叶舟心底苦笑,垂下眸子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舟儿有些疲累,就不随父亲一同去了。”

又不是真小孩,看不看杂耍兴趣不大,再说与其一路上被小妮子冷眼相对,还不如待在家里睡大觉。

况且,他是真觉着累,早上跑去甘禾渊家与方才的一路疾走好像让体力见底了。

盛建宗连忙蹲下身,抬手覆上盛叶舟额头神色焦急地连声问道:“可是受了热气?”

盛叶舟摇头:“就是昨夜没睡好,有些没力气。”

“为父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父亲……”

不等盛叶舟否认,盛建宗脸忽地沉下,不由分说将人抱起,大声朝门外候着的仆从们呵道:“把六少爷和三小姐抱下来,先去医馆。”

“父亲。”盛叶舟挣扎着要下地解释,可这回盛建宗动作极快,抱着他两步就跑下了石梯。

转眼间,人就被塞进车中,只来得及与两张疑惑的脸擦身而过,车帘就已放下。

“快走!”

盛建宗大手使劲一拍车厢。

“父亲,我没事。”盛叶舟哭笑不得地拉了拉他袖子,有些后悔方才用身体不舒服这个借口。

盛建宗神情却没丝毫轻松,马车一动他就掏出怀中帕子塞进小几上的茶壶中浸湿。

“额头这么烫,还叫没事!”

“额头烫?”盛叶舟疑惑抬手。

入手一片滚烫……竟然真的发热了!

“先别说话,闭眼歇息歇息。”盛建宗将湿帕子贴到盛叶舟额头,又连忙将人抱到怀中轻拍。

轻拍中。

盛叶舟脑中竟真昏昏沉沉起来,熟悉的眩晕感逐渐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直至无力合上。

自一岁被吓到后,这具小身板隔三差五就要生病。

虽然回南康县后次数少了些,但一年也总要犯个两三次,哪回不是要遭场大罪拖几天才能好转。

迷迷糊糊中,生病后一些列症状如约而至。

体内股股热浪席卷,热气蒸腾着盛叶舟的四肢百骸,骨头皮肉都好似被热意侵蚀,灼热的疼痛紧随而至。

疼痛很快使盛叶舟变得神志不清,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片刻间就将盛建宗的衣襟也完全打湿。

盛建宗紧紧抱着盛叶舟,心疼地整张脸都跟着颤抖变形。

“舟儿乖,我们马上就能到医馆。”

小小的人儿紧紧咬着嘴唇,双唇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被刚从水中捞起,因疼痛一直无意识地哼哼着。

盛建宗只觉心口好似被数把利刃穿透般难受。

可除了抱着孩子轻拍外却别无办法,盛建宗一遍又一遍地换着湿帕子,眸中逐渐溢满泪水,其中夹杂的恨意也就越发明显起来。

“舟儿乖,舟儿乖。”

马车刚走,前来送水的冰兰就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

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内院,刚进书房坐下片刻的盛禺山同样脸色大变,急忙又让管家备车赶往医馆。

***

碧涛院。

房内烛火摇曳,药香弥漫。

窗外已是深夜,屋内几人却好似完全不知困倦,围在圆桌前静静坐着没人说话。

床榻之上。

绸被下躺着的盛叶舟呼吸平稳,但仍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符氏一遍遍擦拭着他脖颈上沁出的冷汗,脸上泪渍染花了妆容却仍不自知。

柳氏便坐在床尾,用帕子擦拭着双脚的汗。

“章伯父不是说舟儿六岁便可回府住下!”

说话人是个剑眉星目眸中带光的中年男子。

与盛建宗不同,他黑发全束,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一如本人的性子般端端正正没有半点松散。

这人便是盛叶舟的大伯,当朝吏部左侍郎人称黑脸侍郎的盛建安。

“我明日便去问问文令兄。”盛禺山沉声道。

柳氏忧心忡忡,早已方寸大乱,盛禺山话音一落,便焦急地抬头看向他:“要不我还是带舟儿回老宅去住?”

符氏一顿,纵使万般不舍,但一看到盛叶舟昏迷不醒的样,泪水从眼角滑下后还是默默垂下了头。

“二弟,大夫如何说?”吴氏看向从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盛建宗,担忧中又有些疑惑:“以往几个时辰就能转醒,为何今日大半天都没醒。”

这个二弟平日里总嬉皮笑脸,一旦不笑还真有些让人发怵。

“大夫说舟儿根基受损,身子骨孱弱已成定局……”盛建宗平静地说道,后半句恐难长寿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同样看到大夫开药方的盛禺山长长叹气,但不同盛建宗那般绝望,心中似是带了很大希望般沉声道:“等明日去拜访过文令兄之后再说。”

“我明日去求圣上,请位太医来给舟儿诊脉。”盛建安浓眉紧皱道。

“我去佛安寺给舟儿求个护身符。”吴氏紧跟开口。

面对盛叶舟的病倒,大房两人都无心争吵,你一句我一句的话中满是担忧。

而床上的盛叶舟其实意识已经清醒许久,就是不知为何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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