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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被扯坏的内衫愈发飘忽。庆菱身后那两个寨众并不催促,规规矩矩隔去五丈开外,丝毫不扰小姐清净。

庆菱终是抬袖狠狠擦脸,下定决心离去。

双奴心底划过某些情绪,他自个也道不清何意,只是看着那位昨日还一同捆着的灰头土脸小姐,一夜未见,她便恢复至端庄姿态。

好像还有一位有身份的少爷会来赎她……

原本一直压在眼前的窗棂向上推开,双奴吓一大跳,慌张回头——赵定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瞳孔映出窗台倾泻的朝阳,比夜间烛火更耀眼。

“双奴,你精神不错,想要看看寨中风景?”赵定邦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惊疑不定的双奴,“那便走罢,天光不等人。”

天光不等人。

赵定邦没有食言。他寻来双奴合身的衣裳,将其捯饬齐整后便迅速出门。

双奴下身酸痛软麻,暗自强行忍耐,依赵定邦“趁好时节,赏好春色”去了。但他身体不适,精神也未放松,一路走走停停,缀在赵定邦后头,似个蔫搭搭的小菌菇。

赵定邦没有催他,只是停下。

双奴见大人停步,远远隔着,神情模糊难辨,心下蓦然一紧,赶忙提气试图大步跑去。然而还未迈出一丈,眼前一晃,回过神时人已被稳稳背上。

“大人——!”

“搂住我脖子,可别掉下去了,回头都不知在哪个旮旯寻你。”

静县旁的不多,山林树木绝不少。双奴任由赵定邦背着,身侧树影斑驳,不断退后。

他看不到赵定邦的正面,只见光影于男人身上错落,由暗转明,循环往复。

双奴想,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过的很开心。

天气好,晴朗,阳光,温度,花朵,风,一切都正正好。

赵定邦送他一簇纯白的小野花,在一朵绵软的云挪到他们上方后,一个极轻,极缠绵的吻也随之而来。

双奴并不熟练,牙齿磕碰到他的唇,但他没生气,只是又笑了。

双奴晕乎乎地想,这是多么好的滋味,津液也是甜的。

酥糕滋味亦甜蜜至极。约莫午后时分,双奴正觉腹中空空,赵定邦就变戏法般递给他一方布帕,里头仔细裹着几样糕点,圆润古朴,缤纷好看。

双奴眼睛刹时便亮了。

“大人,这是酥糕吧?”双奴得了赵定邦的应允,这些小巧糕点此时此刻属他,不禁喜形于色,两颊红扑扑的,“嗯……好甜……”

赵定邦自己并不用酥糕,相当随性地采了些青涩野果,以双奴略带拘谨的食相佐餐,面不改色地咽下那酸倒牙口的果肉。

仿佛一粒草籽刚刚落地,刹那,已至黄昏。

双奴学着赵定邦的姿势,仰面躺于初生草丛中。天地静谧,双奴呼吸不自主地放轻:“好像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天空?”

“是,这是天,你脚下踩的,叫地。”

“当然,现在这个时辰,这个颜色的云,通常被称为晚霞。”

晚霞。

大片大片交织的橘红,比火焰温柔,初春的晚风拂过,双奴默默感受。

“分明是绿意盎然的时节,却带着无尽血色。”

“来吧,双奴,来洞里头!”

双奴一怔,回神,发现身上已半湿。

赵定邦单手撑着岩洞上方,微微俯身:“柴都湿透了,你啊。还好我藏着干柴,勉强能用。”

时至中午,天阴沉黑闷,小雨淅淅沥沥。

今日是清明,天气极差,然而赵定邦仍带双奴上山。他特意拐小路,在水潭捞来几条肥美草鱼。

赵定邦使长枪本事很好,料理鱼肉亦手下生花,双奴一错眼,鱼们便肉、鳞、内脏整整齐齐,各自分家。十分标准的分尸流程,干净利落。

赵定邦接过双奴拾的宽叶,四角对折,仔细裹好。

双奴蹲在岸边,专注看着。同赵定邦作伴月余,每次还是会为这样的细致惊叹,又下意识感到不可说的违和。

赵定邦对他是无可挑剔的妥帖,与廖随情的阴晴不定相比,在赵定邦身边,双奴已然是走大运,挨到慈佛门槛了。赵定邦无需双奴伺候,他一人担两人份,衣食住行全包,甚至乐在其中。

离开水潭后,赵定邦硬生生自杂草古树中上下开道,辟出条路,直通岩洞。

这位护法大人,自双奴来,便似乎从寨中隐形,片叶不沾身,山野成老家。

可初见时,他抬手就杀了那人……

一直走前头的赵定邦矮身进洞。双奴一抖,不敢深思。

他赶忙进去,帮忙引火搭架,用小竹棍串好鱼肉。

赵定邦见他殷勤,心下觉得好笑,乱糟糟闹腾。他给鱼肉刷酱,火舌“咻”地席卷而上,焦香顿时弥漫于岩洞。

双奴被烟呛到,闷闷咳了几声,熏出生理性泪水的眼还舍不得挪开,誓要见证珍馐的长成之路。

火堆离洞口有一段距离,雨丝交杂出一扇圆滚滚的帘,隐去大半雨声。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烹烤,进食。

饱暖思淫欲。

雨势渐弱,缠绵异常。洞内二人已搂作一团,不知是谁先压倒谁。

双奴急促喘气。赵定邦并未将他衣衫褪尽,领口半露不露,乳尖藏于衣襟下若隐若现,布料粗糙,柔嫩茱萸不堪折磨,皱出两粒小籽。

他正忍耐胸前不温不火的痒意,赵定邦不等了,大刀阔斧地撩开双奴下裳,覆上雌穴,指尖顺势揉上蒂珠。

“嗯……”

双奴抬手盖上眼睛,他两颊一路红至耳根,不愿再花心思逃避无处安放的视线。

赵定邦跪坐于双奴右侧,见他羞涩不安,胸膛因紧张起伏略快,平日缺少血色的肌肤渐渐染上绯红,与深色布衫一衬,愈发脆弱。

双奴头发也乱了,躺在地上单手盖眼的样子,着实很像当初那个引颈受戮等死的他。

不是那日了,现已是十年后,是云仁二十一年。

不是那个被血色浸透的清明。天如浓墨,空气凝滞,水汽侵入每口呼吸,吐纳皆带有挥之不去的血腥。

呼。嗬。

赵定邦大口呼吸,竭力拨开黑雾,手中长刀却重似万斤,拽住他往下跪。

无数只鬼手压倒青年不可一世、不曾弯曲的脊梁,硬生生摧折了这即将长成的竹。

咔。

长久的抵抗断了。一切急速后退,啸然席卷。

“赵郎,回罢,妾福薄,无缘与君再会……”女子哀切,声声泣血,她闭上眼,对着赵定邦轻轻一推。

幼童的小手自觉抓上赵定邦的掌心,牢牢握住。赵定邦一低头,她便熟稔一笑,左脸梨涡精巧可爱:“赵叔叔,喜欢这个帕子吗?我跟娘亲学着绣的,她说是青河最最时兴的样式,送礼很是妥当。”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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