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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无事可做唯有充能,灵石碎屑被榨的干净程度前所未有,快被辗成汁了!
“夏侯兄”原本拨云见日的些许高兴,顿时一扫而光,脸色骤然阴沉。
燕鹤松平静地煽风点火:“夏侯兄家业兴盛,傀偶连此处都备了。”
“夏侯兄”冷眼扫视那粗制滥造的仿制傀偶,不上当,反而侧头靠向燕鹤松颈侧,亲昵低语:“我单名‘泊’,这字,我用不恰当,应该赠予你,鹤松贤弟。”
夏侯泊未束起的及腰黑发,绸缎似的滑落燕鹤松肩头,青丝缱绻,燕鹤松稍稍低头,便看见对方用尾指绕了丝发玩弄,极暧昧,极纯情。
美人依偎,呵气如兰:“你如此擅长修身养性,何事何情都端端正正,‘淡泊’待之……”
此处无人,他故意压低声音,倒像诉说不入流的情话:“你不喜欢我,莫非中意这头回相见的仿制傀偶?”
稳固的化神初期修为,足使燕鹤松抛去目力受限的外在桎梏,几乎瞬间,他觉察夏侯泊的小动作。
夏侯泊趁其不备,轻轻吻了他的耳垂,触之即离,比云还柔和。
“璩玉最年青的化神期铸器师在你面前,他还是新代傀偶的主导改良者,能制出你想要的一切……”
“鹤松,你看看我罢。”别再看拙劣恶心的仿制品。
言语低服做小,夏侯泊的双目却艳绝摄人,意图赤裸。
他并不介意自己所思所想中的贪婪展露人前。
苍鹰一旦盯准猎物,势必纳入囊中,不会再给对方后退反悔的任何余地,而燕鹤松,恰是他最最迷恋的,天地间至妙之品。
令铸器师心痒难耐的存在。
如他所愿,燕鹤松半晌后,淡淡道:“好。”
*
庭昀敲门被允许进入时,低眉敛目,恭恭谨谨端着瓷盘,上头搁有热茶和几块点心。
不知灶房符法如何了解客人随口道的需求,但此次庭昀入内,并未受阻。
庭昀提心吊胆地烫茶具,洗茶叶,反复擦拭,生怕哪儿行差踏错,留下污渍,惹得贵客们不悦。他们不悦事小,再挨次责打,这虚弱不堪的身躯怕是直接呜呼。
是以庭昀不论多疲惫无力,也强打精神,备好热水茶点。
他麻木地用小木夹归置点心,一,二,三,四……这块边角掉渣,品相不佳,去掉,五,六……
食物香气幽幽,无时无刻蚕食他薄弱不堪言的残存理智。
人,或者半妖,会在极度饥饿状态下做出悖理之事,易子相食并不新鲜。
庭昀遗憾地看向被他亲手剔除的次品们,既不能为贵客所用,那可否让他尝尝……
砰!
庭昀念头一动,符法立刻触发!
一团混沌蓦然袭来,他连人带物裹挟其中,瞬间弹出灶房,兴许符法惦念贵客情面,瓷盘还在他手里。
热茶剧烈晃荡,险些洒出壶嘴,楞是没出来一星半点,糕点稳如泰山,方才甚么样子,现下便如此。
“……”
庭昀蔫头耷脑地平复呼吸,认命上楼。
贵客们没有询问空房,自行选了间大房。
房门关了。
踌躇几息,庭昀打算谨慎敲两下,然而未等他有所动作,房门“嘎吱——”,缓缓开启,宽度足够他进入。
燕鹤松声音平静如水:“进。”
庭昀得了允许,垂眸,快步入内,逐一摆放茶点。
杯盏一类皆倒扣,原封不动,看来贵客并不在意琐事。
……当然来不及在意,那位跋扈的,现下何种光景,可不好说。
庭昀必须管好自己视线,方才虚扫一眼,已然大大心惊。
执扇者拂袖端坐榻沿,神色淡淡,但庭昀分明瞧得真切,榻上锦被皱巴,张扬青年紧咬下唇,乌眸黑得发亮,一簇并不存在的火焰跃动其间,怒而燃烧。
这么位挺拔青年,竟委委屈屈地团缩被中,见庭昀被燕鹤松随口唤入,自己不堪言说的情态被旁人看了去,一时不知是羞还是愤,大抵二者皆有,他双颊愈发娇红潋滟,眼底的怨怒霎而旺盛,恨不得拿眼刀活剐了身侧稳坐钓鱼台的男子。
燕鹤松置身事外,那高洁肃坐之态,正经地下秒直接成塑像,供在祠堂都合适,此情此景衬托下,显得更加可恶。
非但如此,他敲了敲折扇扇骨,夏侯泊瞬间分心,再无力去恨燕鹤松。
庭昀并不清楚发生何事,他只见夏侯泊慌里慌张,整个人咻得弓成虾子,下唇咬的发白,似极力忍耐某些将将冲破齿关的音节。
半盏茶后,庭昀终是妥帖地为贵客们归置好他们不屑或没空搭理的琐事,燕鹤松除却允他入房,尔后未再指令其他,三人诡异沉默着,表面平静,实则背地翻天覆地暗潮汹涌。
优秀的杂事道修习者无须提醒,庭昀最后小心翼翼扫视全屋,还真发现了一处污渍,离榻不远,一块酥糕碎裂于地。一旦入目,庭昀再无法视而不见,他鼓起勇气,在燕鹤松无明确阻止的默许之下,跪地,准备用瓷盘装好。
庭昀指尖触碰的一刹那,比灶房符法浓稠千万倍的威压,钝声震开!
庭昀呼吸窒住。
他手中瓷盘漂浮半空,细细颤动,经不起灵压震荡,停滞半秒后,碎作齑粉。
身处灵威爆发风暴中心的庭昀,狐尾狐耳低低垂着,上边的绒发根根竖起,是最最惊恐的兽类妖族表征。
没有空气,没有尘土,没有、没有、没有……一切归零。
他仿若被虚空掐住脖颈,力度太过霸道,没有留下分毫喘息余地。
“如此珍贵的孕果,万年不遇,一株只结六果,我费尽心血集得四个,挑了一个力蕴至深的凝作精华,亲手制成酥糕。既不愿意服用,碎便碎了!”
先前波澜的情绪消失殆尽,夏侯泊字字冰冷。
他仍被困于锦被之中,不影响灵威呼啸,铺天盖地。
他无意对庭昀这位脆弱无比的半妖下手,不屑,亦是不愿。然而此时此刻,哪怕庭昀多似那位陨落多年的故人,暴怒的夏侯泊满心满眼只有一事。
“但燕鹤松,你舍得让他人触碰吗。”
我的心意和情谊,便是不值一文?
化神中期修士的雷霆之怒,撼动山海,此间客栈普通,承重大梁不堪重负,咯吱作响,木屑抖落,仿若下刻就会崩塌,夷为平地。
嗡——
混乱被拨开一隙,真空的风暴眼,涌入细微蜿蜒的氧气。
庭昀涕泪横流,得救般重新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眼睛都憋红了,没等他多作思量,一双素净的手轻揽住他的腰,往后一提。
他几乎被这位“好人”整个圈住,牢牢怀抱。很舒适的怀抱,没有乱七八糟的熏香,恒定温热的体温亲密地肌肤相贴传递予他,莫名地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