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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东延皱了皱眉。怎么每次他想见惠妃的时候,她都身子不适?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但赫东延懒得往深处想,继续沿着御花园的鹅卵石小道走,说:“那朕今晚谁都不想见,就在御花园里走走。”

“是。”徐玉应声。

徐玉招了招手,两名小太监提着红宫灯过来,照亮了前面的路。

赫东延漫步在花丛间,一直神情低落,忽地听到一处传来水波声。寻声一望,是一名宫女正在池边浆洗衣物。

深夜四处无人,这名宫女便将裙摆提了起来,在小腿处虚虚系了个活扣,然后踢掉了鞋,打着赤脚踩踏着脏衣服。

一双白皙生嫩的小脚踏出了污水和白色的皂角粉,圆润的脚趾上沾满了泡沫,十根脚趾也染了蔻丹。

这双灵动的美足,立刻勾起赫东延的念头。

她的脚,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赫东延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宫女。

徐玉见状,便低声吩咐下去。不一时,一名小太监便请这位浆洗衣服的宫女去到偏殿,然后再请赫东延过去。

宫女在偏殿候着,赫东延走进来,说:“抬头。”

那宫女抬起头来。

赫东延方才真正看清那宫女的相貌,算得上清秀,但远不及谈宝璐的国色天香,更重要的是,除了这只脚,她面容上再无与谈宝璐相同之处。

赫东延心中虽然大失所望,但也没拒绝。

毕竟是不算绝美,但够新鲜。

他压着那宫女的后脖颈,让那宫女转过身去,然后俯身去摸她的小脚,低喝道:“别出声。”

小宫女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是。”

半个时辰后,赫东延从偏厅出来,虽是饱餐一顿,但没餍足,反而更加惦记没能摘下的明月。

徐玉请示赫东延,“这宫女如何打发。”

赫东延想了想,觉得她不够美艳,但还算乖巧,便随口说:“你就看着办吧。”

徐玉会意,吩咐小太监去办,给这名小宫女随便封了个名。他揣摩赫东延的意思,特意在名字里选了个“宝”字——宝夫人。

待赫东延回寝宫后,徐玉去到离皇帝寝宫不远的朝霞宫。

宫殿内熏着檀香。

铜镜中倒影出女子的脸庞,徐玉嘴角含笑来到镜前,从惠妃手中接去梳子,拢起惠妃一缕黑发,细细梳着。

惠妃说:“你今晚又打发皇上哪儿去了?”

徐玉答道:“在御花园临幸了月妃的一位宫女。”

惠妃说:“我还以为今日那位谈家姑娘是逃不过的。”

徐玉说:“娘娘可莫小瞧了这位谈家姑娘,倚奴才看,那可不是个蠢人。”

“在我这里,你怎么又自称奴才了?”惠妃笑着说。

徐玉也淡笑了一声,说:“那娘娘要我自称什么?咱家?”

“就叫名字就好,徐玉。”惠妃言笑晏晏,牵过徐玉的手,往帷幔里走去,“说这个做什么?等你半天了,快过来陪陪我。”

*

奔波的马车车厢晃了又晃,谈宝璐收拢肩上的夹袄,还心有余悸。

她的双腿已经冻得没有知觉,思绪也变得很慢,今晚的事,待她休息好了再慢慢理清楚。

谈宝璐头倚靠在车上,随着软轿的起伏,不知不觉,又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梦境里,今夜她见到的人还是赫东延。

赫东延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还要去抱她,然后压着她重重跌在地上,她几乎要被那股酒臭的酸味熏得吐了出来……

前额撞在了车窗上,谈宝璐身体一抖,从半睡中清醒过来。

她让视线适应轿内昏暗的光线,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被晚风一吹,衣服凉飕飕的贴在身上。

那只是一场噩梦……

她努力摇了摇头,将这场梦从脑海里赶走。

那些都过去了。

软轿晃了三晃,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起一角,谈宝璐由小太监扶着下轿,“谈姑娘,到了。”

谈宝璐两脚落地,一抬眼,顿时愣在了原地。

眼前高门上的匾额是一个大大的“武”,一个大大的“烈”。

这顶软轿压根没将她送回谈府,而将她送给了岑迦南……

第6章

◎他的玩具◎

“谈姑娘,这边请。”侍女挑灯迎她,谈宝璐刚松懈下的那口气再次提了起来,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步步谨慎地进到岑迦南的府邸。

做官做到岑迦南这个位置上,钱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敛,无数人求着也要送钱到他手上。这宅院之开阔,之奢侈糜烂,是谈宝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院中用一人高的珊瑚树当假山石,池畔路径种着的各色花草树木,无不是名贵品种。刚是初春,梅花已经凋谢了,迎春花、桃花、海棠花又还没到花期,树枝若是光秃秃的,看着不好看,就入不得贵人眼,于是专用轻薄的纱绢纸,攥作了一朵朵花,别在那树梢之间。

谈宝璐忍不住也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骂岑迦南一句奸佞,还真没冤枉他。

经过吊水桥、镜泊湖,不知又左右弯弯绕绕了多少长廊,两名侍女左右推开一扇沉重古朴的房门,恭请她入内:“谈姑娘,台阶高,抬脚。”

谈宝璐提裙迈坎,再抬头,方才户外的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之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清冷肃杀之气。

房中四角点了灯,灯光柔柔的,比月色要暗一些,充盈着一股浅淡的檀木香。

再往里走,最先入目的是一面绣着文征明草书的屏风,将屋里屋外视线隔开。窗户均是白绢布卷帘,左侧窗下摆了面黄桃木四方书桌,桌上放着插了几只圆竹笔筒,插着参差不齐的几支笔,更奇的是,他书桌上有一只算账用的算盘,黄铜色的算盘珠子被盘得发光。

原来岑迦南还会亲自管账,要不说越有钱的人越精明。

谈宝璐正四处打量着,这时几名侍女进屋来,柔声说:“请谈姑娘沐浴更衣。”

一听到要沐浴更衣,谈宝璐后背都僵了。

她拔腿就想跑,但她有这个自知之明,今晚想躲,靠跑没用。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踏进奶白色的浴池中,帮她剥下身上冰凉的舞裙。

热腾腾的牛乳蒸开了冷缩住的毛孔,谈宝璐的肩膀不由在水中渐渐舒展开来,她在水中琢磨了一会儿眼下情景,旁敲侧击问道:“今晚是谁下令将我送过来的?”

她父亲?徐玉?还是赫东延?

知道了是谁干的,才有办法应对。

为她沐浴的侍女头摇成了拨浪鼓,“谈姑娘,奴婢不知,奴婢都是听吩咐办事的。”她用玉篦子细细为她梳头,问:“谈姑娘,这样梳头可以吗?”

谈宝璐没问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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