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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一起相守了这么多年。

“所以,糟心事再多,你也不能因噎废食,从此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拒绝掉所有人,的确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但同样也将好事拦在了门外呀!”

谈宝璐从没这么想过,心里开阔了不少。

珍珠在地上滚坐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拍了拍胸脯,说:“你放心,包我身上了,明天晚上你来跟我一起去篝火会,全村的年轻男子都会来呢。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男子爱慕,你随便挑就是。”

谈宝璐忙摆手:“我,我不去了……”

珍珠说:“不能不去,我们全村都去呢,你跟你哥,是打算长久地住在这儿吧?”

谈宝璐没否认,珍珠便继续说:“你们一对异乡人,今年刚来,篝火节再不去,还怎么交得到朋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叫你哥哥也来!”

珍珠拉着谈宝璐说笑着往回走,突然一群黑衣人策马从她们身侧飞奔而去。

珍珠连忙紧紧抓着她的手,掌心汗涔涔一片。

她小声对谈宝璐说:“快把脸转过去,不要看他们。”那么胆大的珍珠,说话声音竟有些微微发抖。

谈宝璐立刻低下了头,压了压头顶地兜帽。

这群人横冲直撞,将草堆、周围的商贩小摊全部掀了个底朝天。待他们走远后,珍珠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谈宝璐好奇地说:“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能看他们?”

珍珠鄙夷地说:“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土匪,管自己叫什么孟家军。”

孟家军!原来他们就是孟家军!

珍珠说:“阿璐,你是从大都来的么?”

人的口音和面貌特征很难伪装,她和岑迦南身上处处都有大都的烙印,这是藏不住的。谈宝璐点头承认:“是的。”

珍珠说:“既然你们来自大都,那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传闻吧。”

“什么传闻?”谈宝璐问道。

珍珠说:“当今皇帝能够继位,是因为他是先帝唯一的子嗣。”

谈宝璐说:“的确如此。”

要不说赫东延这人命好。先帝膝下子嗣稀少,在世时有七八个皇子,但这些皇子全都短命,最后真正活下来的,只有四个。而这四个皇子,又在先帝病倒即将传位时先后丧命,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赫东延一个。所以赫东延纵然再无能懦弱愚蠢,这皇位除了能给他,又还能给谁?

珍珠却摇了摇头,说:“孟家军现在扯了一面大旗,他们说,他们找到了先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子,他们现在声称当年几位皇子之死背后另有隐情,当今圣上继位并不名正言顺,他们要拥护那名皇子称帝!”

“什么?”谈宝璐不可置信。

孟家军一直被当做流寇和叛军,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真当的名号。可如果他们拥立新帝,以扶正前朝错事为由进大都,那么赫东延就将面临巨大的威胁和空前的挑战。

珍珠说:“这件事在大禹一带已经传遍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就连小孩都知道。大都那边可能已经听到了风声,但为了定民心,所以压了下来。”

谈宝璐说:“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珍珠说:“哎,真怕他们打起来,孟家军也好,正规军也罢,只要打仗了,咱们就没好日子过。”

“是呀。”

“我们快走吧,别又碰到他们了。”珍珠说:“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嗯!”谈宝璐快步跟上。

到了家门口,谈宝璐就看见院中葡萄藤架子下,岑迦南穿着短扎衣服正在劈柴,而他脚边竟然就蹲着那个小孩。

谈宝璐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那孩子还在那里。

岑迦南在院子里用劈好的柴生火,然后学着当地人的土法子,又往篝火里扔了三只红薯。那个小孩儿也像小兽一样过来了,在离岑迦南不远的地方蹲着,然后他慢慢靠近,靠近,最后和岑迦南并肩坐在了一起,岑迦南赶走他,反而拾起了一块木头,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将木头削成一把小剑。

谈宝璐停在院门口没有动,看着岑迦南和那小孩的背影有些恍然,她不禁想,会不会珍珠口中她父母平凡但幸福的生活就是这般模样?想到这里,她连忙眨了眨眼。她在想什么?这只是一段再小不过的插曲,比皂角的泡沫还要虚幻,不到三日就要被戳破了。

岑迦南见她回来,放下斧头,冲那小孩努了努嘴,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让他做。”

谈宝璐“啊”了一声,微微瞪大眼睛。

敢情这是给她捡了个小帮工回来。

“不喜欢?”岑迦南说:“那就让他走。”

“别别,”谈宝璐忙改口,“我正缺一个帮手呢!”

“过来呀。”谈宝璐朝小孩儿招了招手,睨了岑迦南一眼,说:“对人家好一点吧,你生病的时候,可是他去帮你请的大夫。”

谈宝璐蹲下身,问这孩子:“你有没有名字?”

小孩只看着她,但不理她。

谈宝璐便再接再厉:“那你今年多大了呢?”

那孩子还是只干瞪眼,就是不开口。

“别费力气了,”岑迦南说:“他多半是个小哑巴。”

谈宝璐有些心软,说:“上次在斗兽场,他的衣服上写的是一个‘甲’,就叫你,谈甲吧。”

岑迦南说:“他跟你姓?”

谈宝璐说:“不行么?”

岑迦南嗤笑了一声,说:“随你。”

谈宝璐眉开眼笑地揉了揉谈甲的脑袋,说:“那你就叫谈甲了。”

她牵着那孩子去洗了脸,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净那孩子脸上的黑泥后谈宝璐才发现,这其实是个挺秀气好看的孩子。他的脸型瘦长,眼窝较深,鼻梁也比本地人要高一些,看面相多半是从外地流落来的。

谈宝璐带着小孩儿去他晚上睡觉的地方,她指着房间里的一张床,告诉他:“这个叫做床,是晚上睡觉的地方,以后你晚上就睡在这里,明白了么?”

谈宝璐有弟弟妹妹,所以对待这样的小孩子很有一套,但也拿这小孩儿没办法。这小孩儿似乎并不会说话,黑亮的眼睛盯着谈宝璐,又瞧了瞧那张小床,看不出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谈宝璐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就暂且当他是明白的,“好了,你先睡觉,明日我再来看你。乖乖睡觉。”

她从屋里出来时,岑迦南就在院子里剥豆角,谈宝璐便也坐了过去,和他一起剥了起来。她在家也没干过这样的农活,剥了半天才剥了一小碗,反倒是岑迦南动作更熟练,不一会儿面前的翠绿豆角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甲已经睡下了。这小孩殿下想好我们走后怎么办吗?”谈宝璐一边剥,一边跟岑迦南说起了闲话。

岑迦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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