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大。
在他五岁生日这一天,这位照顾他的小太监突然神色匆匆地对他说:“小殿下,魔咒要生效了, 奴才这就背您逃出去!”
那太监想办法买通了侍卫,背着他逃出生天。
两人上了一艘南下的渔船, 刚一上船, 那太监就染上了重疾一病不起。
那太监知道自己残缺的身体时日不多, 便在这艘船上,用他生命的最后一口气,教赫西汀一切他该知道的。
他教赫西汀写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就用画, 逼着他将这三个字牢牢记进脑子里。
他还教了他一些明哲保身的办法, 要他学着察言观色, 藏富露拙。
他语重心长地说:“小殿下, 您若还在那高堂之上, 您就继续当一块白雪璞玉,但现在您是高台前由人擦脚的垫子了,就不能再当一块不中用的璞玉,而是要当一根野草!再好的璞玉,一摔就破,而野草只要钻进了青砖地里,春风一吹,它便扶摇直上!”
一个五岁的孩子是听不懂这些,他只是生硬地记下这句遗言,然后看着斗兽场场主将病死的太监用破席一卷,埋进了乱石岗里。
他被懵懵懂懂地被卖进了斗兽场,按太监教他的默默认人识人。
他很快发现进斗兽场的孩子也被分成了三六九等,上等的穿绫罗衣服,中等的穿麻布衣服,下等的不穿衣服。
上等的孩子能从他父母那里敲到更多的钱,所以这些孩子会被像养猪一样先养起来,表面上好吃好喝供着,实际上每天砍掉一根手指寄给孩子的父母要钱。若要到了钱,父母能领走孩子的尸体;要不到钱,那结果只会更加地凄惨。
因此他留了个心眼,故意将那身绫罗衣服扔了,只穿着一身破衣服混在小乞丐里。
他悄悄观察,发现自己脱下的这身衣服被一名小乞丐捡了去。
穿着他衣服的小乞丐被连喝七碗白米粥,涨爆了肚子而亡,做了他的替死鬼。
从那一天起,赫西汀便死了,活下来的是无名无姓的小乞丐。
他在斗兽场里斗人为生,饿了吃生肉,渴了喝马血,浑浑噩噩,不人不鬼,一直活到了岑迦南和谈宝璐的到来。
“殿下。”故事说完,谈宝璐说:“这个孩子就是孟非谌在找的小皇子,是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亲弟弟。”
岑迦南瞳孔里散发出一缕淡光,他微一颔首,“本王知晓。”
谈宝璐讲完了这个故事,但逻辑完整的故事之中还有一个问题悬而未决。
赫西汀既然是赫东延的弟弟,为什么他的经历却与岑迦南要找的那个孩子重合了?
难道,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那么赫东延的弟弟,就是岑迦南的弟弟?
可按这条思路继续顺藤摸瓜下去,岑迦南和赫东延又该是什么关系?
上一世岑迦南反叛的时间在五年之后,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真正促成了他的转变?谈宝璐心里怦怦直跳,不确定岑迦南最后会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她下意识抓上了他的袖口,低声请求道:“殿下,你答应过我,若这个孩子找到了这里,你就将他留下来。”
岑迦南闻言侧头,目光阴沉冷漠地睨向她,“你觉得本王会杀了他?”
谈宝璐哑口无言,“我,我不知道。”
岑迦南将手从她的掌中抽了出来,说:“本王一诺千金。送你回去。”
直到谈宝璐回到了谈府,从马车上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方才她的话有点伤岑迦南的心了。
但没由得她继续往深处想,小东和小西就迎出来了,“小姐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小少爷和小小姐要将屋檐给掀了去!”
谈宝璐嗤笑,跟着小东和小西往三房院子的方向走,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谈妮咯嘣脆的声音,“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说好了姐姐今日回的,骗人是小狗!”
谈宝璐笑着说:“哪只小狗在叫呢?”
“姐姐!”谈杰同谈妮一齐奔了出来,一人抱上一边,快活得连蹦带跳。
谈宝璐牵着弟弟妹妹往屋里走,谈妮却突然像小狗似的,围着她嗅了一圈。
谈宝璐好笑道:“闻什么呢?”
谈妮皱了皱鼻尖,说:“我好像,在姐姐身上闻到别的弟弟的味道了!”
谈宝璐忍俊不禁:“这怎么闻得出来?”
谈妮霸道地将她手臂一抱,“不可以有别的弟弟!”
“好好好。”谈宝璐轻哄道,“没别的弟弟,只有你!”至于赫西汀的事,她想待安定下来后,再慢慢跟弟弟妹妹说。
谈宝璐:“我不在家这几日,可都好?”
她这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大房和二房过来找麻烦。
弟弟和妹妹年纪小,母亲又性情温顺,二夫人要是趁她不在时过来找麻烦,她真怕弟弟妹妹和母亲受欺负。
小东笑着说:“现在二夫人可不敢来为难人了。”
小西也插话道:“老爷这几日天天往院子里送东西,送给了小少爷四书五经,送给了夫人、小姐还有小小姐做衣服的布料。以往哪儿可能啊!”
小东说:“老爷这是想明白过来了,知道还是三夫人好。昨日还一个劲儿暗示,日后要来我们院子用膳呢!哈,小姐,您没看到二夫人的表情,脸都快绿了!”
谈宝璐也淡笑了一声。
自从母亲生病后,谈魏一直在二夫人那院吃饭,连跟他们共处一室都嫌晦气。
谈宝璐问:“我母亲呢?睡下了么?”
“宝儿。”辛夫人在房里叫她,谈宝璐忙去了。
辛夫人拉着她的手瞧了又瞧,说:“这一路都累瘦了。”
谈宝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哪儿有。这一路我要么吃,要么睡,一点苦都没受着,怎么可能瘦了?”
她不能将她与岑迦南在大禹的经历告诉辛夫人,便捡了些有趣的事说给辛夫人听。
“娘,我听小东和小西说,爹他这几日一直来找您?是么?”谈宝璐问。
辛夫人神色微变,点了点头,“我仍和你爹不对付,不肯留他用膳,宝儿,你怪娘么?”
谈宝璐用力地摇了摇头,说:“才不会!若娘不想跟爹用膳,我也不想同他用膳。娘,我已经想好了,待我再攒上些银两,我们就从这里搬出去,自立门户,爹若又想来烦你,哼,门都不给他开!”
辛夫人笑了起来,既欣慰又心疼,“攒钱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娘住在这儿,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娘在这院子里住了大半辈子,早待习惯了,陡然换一处,也过不惯。”
她点了点谈宝璐的鼻尖,“娘现在最操心的,还要数你的婚事!”
“娘……”一听到这事,谈宝璐也是头疼。
岑迦南特意说过,谈家的婚事要由他亲自定夺,也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