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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迫害至此。
方月华口中轻唱着什么,谈宝璐听不清,她便侧耳凑近了些,“月妃娘娘,你在说什么?”
方月华在唱歌:“要归要归,吾乡在远方;要归要归,吾乡在脚下;不归不归,夜深思老母;不归不归,夜深泪满裳,吾乡在何方,在何方……”
听到这首思乡,谈宝璐的眼眶直酸得发疼。
上一世方月华也爱唱曲,但她爱唱贵妃醉酒,爱唱西厢记,觉得这样的曲子热闹,好听。她唱时,顾盼生辉,灿若芳华,风华绝代。当繁华散去,最后想唱的,却是一首儿童挂在嘴边的《思乡》。
谈宝璐回头看向万事通。她没开口问询,但万事通已从她的眼神里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问他方月华的病症是否会传染。
万事通摇了摇头。
这种病症的传染方式不是通过肢体接触,简单的握手和拥抱并不会染上这种病。但这种病看起来非常可怕,甚至气味也不好闻,所以没有人乐意主动接触这种的病人。
谈宝璐上前轻轻扶抱住方月华,说:“月妃娘娘,我扶你起来吧。没事了。”
她刚扶住方月华骨瘦嶙峋的肩头,方月华却突然猛地抱住了她。她抱着她放声大哭,如同被抢走糖果的孩童,“呜……啊,啊!”
谈宝璐回抱住了方月华。她抱着方月华,好像在通过方月华去拥抱过去的那个自己。
重生一次,她以为自己能够拯救所有人。但命运的齿轮远比她想的还要强大。冥冥之中她无论如何努力,如浪潮般奔腾的时光总会把人带去他该去到的地方。
是她轻敌了。
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方月华的命运正在不断与上一世重合。
她不想让方月华也这么不甘心地死去。
“呜,呜呜呜……”方月华发出呕心的哭喊:“我怎么这么贱啊。他都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我还一边恨他,一边盼着他来看我。他怎么也不来!”
谈宝璐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安慰不了,她像哄孩童一般轻轻拍着方月华的后背,“月妃娘娘,这不是你的错。女子进了深宫,世界就变得非常小,小到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一心为他欢喜,为他忧愁。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小,所以当发现这个人他不爱自己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好像彻底坍塌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广阔,有春夏秋冬,有海天一色,有人山人海,与这浩渺苍穹相比,这座皇宫不过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何必介怀至此?”
听着谈宝璐的劝解,方月华渐渐平静下来。
谈宝璐顺势将方月华扶起身,道:“月妃娘娘,我扶你去床上坐吧。”
待冷静后,方月华因方才的失态对谈宝璐有些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有些别扭地应了一声好。
谈宝璐扶着方月华回到床上,又取了一把黄木篦子,将方月华黏在一起的头发解开,细细地为她梳头发。
方月华知道自己的头发脏,难堪道:“你别管了。”
谈宝璐一笑,说:“我妹妹头发硬,也爱打结,我给她从小梳头梳惯了,对付发结有一手,一会儿就梳通了。”
方月华这才没再说话。
谈宝璐一边给方月华梳头,一边说:“月妃娘娘,你好好治病,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月华痛苦地闭上眼,道:“你也是个小姑娘,你能保证什么呢?你自身难保。赫东延十分喜爱你,喜爱到对你的替代品都不一般。你可知为何宝夫人备受疼爱?就是因为徐玉当初给她取名字时讨了这个巧,占了你名字的一个字。”
谈宝璐淡笑了一声,温和地对万事通说:“万大夫,多谢你今日带我来。我想同月妃娘娘私下说说话。”
万事通道:“好,月妃娘娘的病症心结多于体症,还请谈姑娘多多开导月妃娘娘,解开心结方可除顽疾。万某告辞。”
万事通出去后,屋中只剩谈宝璐和方月华两人。谈宝璐为方月华通好了头发,挽做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悠悠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大晋百年平顺,是天神庇佑,可是也不可能永远没有国丧吧?”
“什么?”方月华吃了一惊,“你想做什么?”
谈宝璐笑而不语,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月妃娘娘,你好好治病,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月华一把抓住她的手,追问道:“你有办法了吗?告诉我吧,让我这个要死的人,走的也甘心一点。”
谈宝璐道:“月妃娘娘,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的病症并非无药可救,只是现在万大夫配药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不要再把死字挂在嘴边了。”
方月华含泪道:“我这样,还不如死了。谈姑娘,谈宝璐,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告诉我吧,你打算怎么做?让我临死前了一桩心事。”
谈宝璐道:“月妃娘娘或许已经听说,我马上要嫁给武烈王殿下。”
方月华闻言泛起一丝苦意。自己的境地如此凄惨,看到旁人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心中难免心酸。
方月华垂下头,道:“武烈王殿下战力非凡,才学盖世,只是不知他可是女子良配?”
谈宝璐点头道:“他待我好。”
方月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谈宝璐,你嫁得好,我不嫉妒你,我祝福你。你心善,你该过的好。”
谈宝璐继续道:“武烈王殿下大婚,赫东延定会前来参宴。”
方月华一怔:“你难道是想……”
“是。”谈宝璐微笑了起来,她天生容貌娇艳,笑时很美。在银色月华下勾起的这抹笑极美艳,但也极残忍。
“宴会上,将会有美女如云为皇帝跳舞。跳舞的曲目由我亲自教授,是一支剑舞。起舞之时,将会有一名舞女持剑在舞中冲向席间,一剑刺杀赫东延。月妃娘娘,此乃奇景,你难道不想看吗?”
方月华大惊失色道:“你胆子太大了……”
谈宝璐说:“就像月妃娘娘你说,赫东延不会放过我,他只要多活一天,我就不得安宁。他只要多活一天,就有更多的女子受害,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方月华道:“那些与你同舞的舞女,靠不靠得住?”
谈宝璐点头:“恨赫东延的女子太多,数不胜数,我只从中挑选了几位善舞之人。她们均是被赫东延害得与爱人两隔,与亲人两隔的苦命人,所以她们不会告发,只恨手刃赫东延的人不是自己。”
“刺杀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了没有致命该如何是好?”方月华问。
谈宝璐道:“所以我另准备了毒。这毒会提前下在赫东延的杯盏之中,若他喝了,万事大吉;若他没喝,照计划行事。”
方月华又道:“那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