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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程玉璋也没搭理他,林州急的抓耳挠腮,准备向里面的二爷请示,却发现二爷还悠闲自得的给自己斟茶呢。

“二爷!”

“别慌,给他点时间。”

程砚书抿了一口茶,笑了,“我程砚书的儿子,怎么会这么没骨气,随便就认爹呢。”

林州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该笑,二爷这是在自嘲吗?

“可是少爷的安全……”林州十分担心,这几日他看到少爷快被那些择婿的烦死了,他担心有人会对他使用强制手段,毕竟程玉璋目前还只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寒门子弟。

“我已经派人跟着了。”

林州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应该问题不大。

程砚书斜睨他一眼,“你好像比我还关心玉璋。”

林州顿时大窘,支吾半天,不能说话。

怎么说呢,他被二爷派出去十多年专门找他,睁眼闭眼都是玉璋,现在找到他了,他就觉得玉璋比他儿子还亲……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程玉璋仍居在书院旁的一处宅子里,这是十几个书院的学生共同租住的地方,每人分一个房间,现如今这里面考中的仍留在这里,没中的已经卷铺盖走人。

为了节省开支,他与叶阚一间房,床铺以屏风隔开。

程玉璋回到宅子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同窗正在高声讨论着什么。

见他进来,一人拱手上前,大笑道:“已经接到通知,明日就是琼林宴,程兄身为前三甲,可得仔细想想恭和诗怎么写了。”

程玉璋回礼,今日事情让他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多说,便回了房间。

琼林宴之后,京中就没有什么事了,他要立马赶回随州。

这小半年他思念如疾的时候,就会给娘子写信,可惜他几封寄去随州的信,却始终没有回音。

考前他叮嘱自己不得半途而废,况且有岳父岳母照顾,娘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或许是怕回信耽误自己学习也不失为一种可能,她是世间少有的女子,会鼓励夫君倾注学业、还能不嫌弃他贫苦……

想到江春月,今日见到程砚书的坏心情随之而去,现下没有了考试前的压力,他躺在床上时,竟暗自期待起与娘子的约定。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他闭上眼睛时,期待能梦到关于娘子的事。

这晚,他确实做了梦,也真的梦到了娘子,可这个梦怪异离奇、弥漫着无尽的伤痛。

“你不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程玉璋。”

他像是漂浮在空中,又像是根本没有实体,看到他的娘子此刻正抱着他,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这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不去找她,这是什么时候,他现在想她已经思之如狂。

分明是相见的场景,他看的竟心痛不已,窒息般的疼痛。

周围场景天马行空,忽的变化,他向四周看去,空荡荡极宽敞的地方,没有一人,抬头,是一个大殿,大殿仿佛隐藏在云层中,由虚变实,慢慢显出殿上的字匾来。

琼林苑三个大字如同雷劈。

他怎么来到琼林苑了,不是明日才……

随着他这个想法落地,忽的周围不再空荡,百官、新科进士、宫女、内廷人……一时间人海茫茫。

他站在人群当中,周围又瞬间转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个宫女跪在他面前,而他的衣裳下摆被茶泼湿,狼狈不堪。

叶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旁边:“哎呀,你这宫女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转头对自己说:“程兄,你这样回去,被皇上看到了,可要治你殿前失仪。”

说完,他又看向宫女:“附近可有换衣裳的地方?”

“有,奴婢带大人去。”

叶阚本来打算陪他过去,他感觉自己仿若被设定好了一般,开口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叶兄快些归座。”

叶阚犹疑几分:“行吗?”

“放心。”

程玉璋看着这一切,又仿佛在经历这一切,还没等他想通,他便已经转换到了别的房间。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姑娘站在他面前,她脸蛋扭曲着,似乎在生气:“既然不愿意做本公主的驸马,那本公主就把你关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本公主再放你出来!”

面前的门突然被关上,任凭他如何喊叫、挣扎,也没有从这个房间里出来。

那种无法立马回去见娘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无尽的等待、磋磨,真的要将他逼疯。

程玉璋痛苦的快哭了。

“醒醒、喂,程玉璋,醒醒!”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是叶阚在猛拍他的脸,程玉璋眼珠转动,看了看周围,慢慢坐起来,手指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怎么,做噩梦了?”

他本来今晚喝了点酒,熏熏然,可听闻程玉璋在哭,吓得他酒都醒了一半,连忙喊醒他。

意识到是做梦,程玉璋的内心好受了许多,他掀开被子下床喝了杯凉茶,闻到空中一股酒气:“明日就是琼林宴了,怎么还饮酒。”

叶阚笑了几声,倒在床上:“高兴嘛,况且那位大人让我,我也不得不喝。”

程玉璋“嗯”了一声,没多久,就听到叶阚突然又道:“我这种名次的进士,肯定是要去哪个边陲小县做个县令,好羡慕程兄可以留任京中啊。”

程玉璋安慰道:“你我都非家境深厚之人,或许留京城还不如去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这个过分真实的梦,无时无刻提醒了他天子脚下,贵人太多,他也仅仅一个刚刚到来的新人而已,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

叶阚嗤笑:“说什么风凉话,我宁愿留任京城。”

程玉璋不再说话了,重新躺下,却久久不能入睡。

那个梦境……

眨眼就到了琼林宴。

作为三甲,程玉璋被簇拥着,走在前面,后面的叶阚望着不远处的壮伟宫殿,小声对程玉璋道:“真的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程兄,我激动的快不会走路了。”

程玉璋却越走越心惊,脸上的笑容也很难维持。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发生过似的。

当琼林苑的字匾漏出来的时候,程玉璋如被雷击。

这是他第一次来琼林苑,怎么面前宫殿及周围的布置,竟然与昨晚的梦无异!

“程兄,你怎么了?”

一旁的状元郎蒋士杰阔步走着,突然左边的榜眼停下了脚步,因着一种惺惺相惜的心态,他也放慢了步子,低声提醒:“怎么了?”

程玉璋回神,恢复从容:“没什么。”

叶阚见他这般,调侃道:“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程玉璋却如同进入神虚梦境一般。

琼林宴上,新科们有幸目睹龙颜,并奉上恭和诗,自然以三甲的最优,皇上龙颜大悦。还有一些只在传闻中听过的朝廷重臣出现在宴席上。

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姜大人、阁老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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