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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
……
“行了,差不多得了。”
荆棘魔女挥手将一个不长眼这时候还上来搭讪的吸血鬼赶走,皱眉看向昏暗酒馆角落趴在桌子上的黑发女人。
空了歪斜的酒杯层层交叠着,几乎要将两人脚底下的空地铺满,那个酒馆老板看过来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了起来——也是,照这么喝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隔壁对手酒馆家搁这儿来批发的。
“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得学会接受。”
伊娃语重心长,“光喝酒也没用啊,解决不了问题。”
“学会接受?”
殷棠面无表情从酒液中抬眼,幽幽道:“如果是你养了那么多年的养女,一夜之间长出根鸡儿,你能接受吗?”
伊娃:“……节哀。”
魔女长呼出一口浊气,仰颈将存了个底的酒液一饮而尽,半晌又抬手将额前碎发尽数拨到脑后,暴躁骂道:“什么破酒,喝起来像马尿。”
伊娃:“……不至于。”
“那来哥哥这桌喝吧,请你们!”
此刻,仅隔着几个身位的斜对面,一名身形高大的寸头男人突然起身,不请自来似的将手臂撑在她们的桌面上。“两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之前看你们好久了,来一起吧?”
圆桌周围,几名明显是佣兵冒险者打扮的男人们纷纷起哄,口哨调情声不绝于耳,是围观的路人听到都会觉得刺耳的程度。
相对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佣兵神情动作却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佣兵目光惶惶地瞥了眼这一头的黑发魔女,带着点唯恐后怕似的拉了拉身边的同伴。“要不然算了吧,人家不愿意,这样强迫有什么意思。”
“干吗呢你,别扫兴行不行!”另一名佣兵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不行就自己回去旅馆啊,别打扰别人的艳遇。”
“你们根本不……”
“你能不能离远点,”殷棠转过脸,还算语气平静地同寸头男人说话。“我现在不能看到男人,任何男性生物都不行。”
伊娃耸耸肩也接口,“兄弟,友情提示,你最好按照她说的做。”
寸头男人下一秒却更起了兴致,干脆拖了把椅子在魔女身边坐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刚跟男友分手了?还是受了什么情伤,可以跟哥哥说说。”
殷棠呼出一口浓重酒气,眯着眼睛打量他半晌,突然道:“你是雷鸣佣兵团的团长,凯尔?”
“你知道我?”寸头男人笑开,眼角贯穿的疤痕显得愈发狰狞。“你叫什么名字?你应该不是主城人吧,不然这样的美人我不可能不认识,那不如趁着现在我们深入交流一下?我……”
“大哥!”
凯尔话音骤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他一瞬间目光阴沉着望去,“你他妈搞什么?”
“不是,大哥……”
之前那名面露难色的佣兵站定在他们附近,语气踟躇。“大哥,我们走吧,好不好?你信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你小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还不赶紧滚回来!别坏了老大的好事!”
周围的佣兵们纷纷冲那人喊道,殷棠慢悠悠地掀起眼睑,视线在那站立佣兵的脸上流连一圈。
“哦,是你啊。”
她隔空朝对方举了举酒杯。“好久不见,干。”
名为巴布的前独立雇佣兵,现正式加入雷鸣佣兵团的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白一瞬。
“大人……您,您还记得我啊?”
“记得.记得。”
殷棠伸长手臂又给自己续上了满满一杯酒,将边缘浮沫抿去后,仰头一口气将剩下的酒液喝完。
“不就是几年前,你.还有另外一个法师,叫什么来着?随便了,你们在我的诺克密林里,不是做任务吗?”
雷鸣佣兵团的团长在听见“诺克密林”这个词汇后顿了一瞬,目光惊疑地在浑身酒气的女人身上转了一圈,终是无法将那张漂亮脸蛋与魔女联系起来。
“啊……是.是我们。”巴布喉头滚咽着,“那时候不懂事,您请不要见怪。”
“不见怪,我有什么好见怪的。”
殷棠嗤笑一声,手腕撑着下巴,在浑噩的记忆中搜索着些什么。“对,你们两个当时,在我的密林里,秘密追杀一个……深渊族的少年。”
“深渊族.深渊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除了伊娃之外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黑发魔女突然捂脸大笑起来。
疯癫的狂笑回荡在幽暗酒馆,一时听起来甚至有几分悚人的荒诞。有不少附近客人不禁揉了揉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无声起立去换了个远离这边位置的座位。
“好,好。深渊族,好得很啊!”
殷棠抚掌大笑,“真是他妈的好,哈哈哈,我可去你吗&*%¥#…*((#¥%…+D!!!!”
长达几分钟之久的骂音听得地下出生的凯尔都一愣一愣的。早先前的旖旎心思都止歇了几分,怔愣地望着好端端突然之间就情绪激动起来的女人。
伊娃挠了挠耳朵,不同于其他人见了鬼的目光,她长呼出一口气,心道总算是骂出来了。
天知道几个小时里看着黑发魔女一声不吭地喝酒自己有多慌,现在骂出来了就好,起码说明殷棠情绪不至于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的不可救。
昏暗酒馆中的其他活人默契般的远离战火波及。而就在此时,当众人都震撼于这场闹剧中无人注意的间隙里,大门被无声推开又合上,摇动的喑哑风铃声消散在酒气里。
“……”
沉闷脚步在原地站定停留。
最开始察觉的是一名站在相对边缘处的佣兵,他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道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大的身型阴影笼罩着,下一秒,逼仄到极致的压迫凶戾便扑面而来。
佣兵一瞬间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在面对着什么深渊巨兽,他吞咽一口口水,小腿肌肉发软,勉强眼球转动着望去。
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整个身子隐埋在阴翳中,只一双野兽般的金瞳闪烁着幽暗光泽,也不知道无声站立着看了多久。
佣兵喉头发痒,刚想要轻微出声提醒,下一秒被悚然的竖瞳斜着望过来一眼,瞬间身形僵硬着不敢动弹。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如野兽一般的男人缓步从阴翳中走出。
不可被忽视的压迫使得混乱最中心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凯尔仰头喝了一口杯中酒液,掩饰性地打量过去,浑身肌肉都在因为战斗警觉而紧绷着。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生怕那个拥有着深色皮肤的男人突然发难。
男人却始终没有看过这边一眼。
他赤着踏在地上的足停顿在拍案大骂的魔女面前。骂声止歇,黑发女人收敛话头,垂着眼睑无声望过来。
“唔,这是什么造型?”殷棠话音中带着浓重酒气,上下打量半晌周身只披着一件单薄黑袍宛如刚从医疗室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