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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啊?姥爷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你要相信,山高水远总有人朝你奔来,我们的小孩值得。”
“不要自卑不要怀疑自己。”
姥爷说这话的时候总感觉像在讲最后的话,让他操心的还有倪南她妈,脾气有时候有点暴,倪钟生是个好脾气,可长时间的不着家也是不行的。
他叹气说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倪南把字收好,过去挽住姥爷的手,“姥爷,你就慢慢操心,不着急,我还有好多事要你操心的。”
姥爷笑了笑,问她去不去河边打水漂,看看退步还是进步了。
同行去的还有沙达,倪南漂了好几个,扭头大笑,自己这是进步很多。
白桦林被风吹响,倪南望见无尽的林,笑止住。
记忆不合时宜涌出来,斩不断的麻,沙达刚想问她技巧,就看见她坐在一边不动了,垂着头,不晓得是想什么。
沙达过去蹲着,低头看倪南是不是哭了。
倪南被他吓一跳,“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哭了。”
倪南疑惑:“我哭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倪南默了几秒,偏过头说:“想到点事。”
那时倪南生日,她问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吗?他没想就点头可以,不上心,都不想想自己是否能做到就答应,也许又是随口的答应,是她当真。
要他记得答应的自己,最终也是忘了。
沙达追问,倪南烦躁皱眉,摸了一块薄石子,随手一扔,在水面飘起来。
“一个王八蛋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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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洗牌,老骨干全部换下,换了新人,周青山说一不二的性子没人能撼动他的决定。
老宅书房里面,老爷子发更白,对他此举动没什么意见,只是笑:“锋芒太露,树敌多,小青山,你比年轻时候的我还要无畏。”
周青山疲惫揉揉眉心,回老爷子,左右一个命,拿去就是了,有什么畏的。
“你不畏自己,畏她。”
周青山手僵在空中,无声轻笑:“她平安。”
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常跪殿前,一声一声诉她平安,捻佛珠,望大雨。
只可惜京城的风不会往西北吹,倪南听不见他的所求所愿,就像旧事里的倪南,那一场暴雨狂风也将她的喜欢带不到他面前。
“事情都有了结果,你也可以休息休息了。”老爷子说:“说要带回来的小姑娘该带回来了吧?我让你逾期那么久了。”
周青山叹:“不知道小姑娘还愿不愿意跟我回来。”
“找都还没找,就在这里想有的没的,”老爷子呛他。
周青山闭了闭眼,去赴江津砚的局,确切说不算他的局,老孟大生日,他心血来潮说要操办,辛苦老孟高中那三年了。
高中校友来了许多,周青山面生,记不住他们,他们上前打招呼,他笑了笑礼貌性握手。
大多成家立业,像他们还没成家的也少,很多孩子都读书了,江津砚感觉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惊讶张大嘴。
周青山靠着椅背,全程没怎么说话,菜也没怎么吃,偶尔跟老孟讲讲话。
喝多酒,大家又变成十七八岁的模样,暂时忘却现在的身份,无忧一会儿,聊起高中糗事,不知酒醉脸红还是尴尬而红。
周青山这会儿敛了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大家伙敢跟他说几句话,说起那时候好多人暗恋他,结果他也谁也没看。
真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一个人能入他眼,走到他心里去。
周青山闻言一笑,脑海里浮现的是潭柘寺长廊,小姑娘冒失上前,磕磕绊绊询问,得到否定垂睫失落,手里的纸张攥紧有了褶皱。
谁谁谁暗恋他,写过多少封情书,周青山轻飘飘一句是吗?没印象,折碎多少人的心。
他就是这样,难得有上心的东西。
老孟给他翻倪南的照片。
“这小姑娘班级活动啊,晚会什么的都不参加,积极性不高,安安静静也是让人省心的小姑娘,成绩不错人长得讨巧,那时候我还挺喜欢她,可比你们好太多了,三年都没让我操过什么心。”
桌上趴了好多人,周青山跟老孟碰一杯,喝了今晚第一口酒,不经意聊开了话题,问到倪南。
老孟对她的印象也就这些了,乖巧却没太多记忆点,若是说起班上调皮捣蛋的,他还能多说一说,可这姑娘过于安静。
想到什么又说:“她也考去京大了,你不是常去京大?或许有碰见过她。”
周青山一下清明几分,外头是大雨,那天也是大雨,京大领导说要让他尝尝食堂的饭菜,刚出办公楼倾盆大雨,一把伞不够人。
校领导打电话让人来送伞,黑色西服沾了雨迹,看不见摸得着,周青山拍了拍袖口,抬头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
面前路过一个清瘦的小姑娘,杏白色裙摆污水染了色,她撑着一把伞,手中还拿着一把,周青山看了一眼,极轻极淡的一眼,很快收回。
正偏头要回校领导的话,怯生生软软的声音响起,雨滴打在地面,周青山朝说话的人看去,眸子里没有多的情绪,眉轻蹙疑问。
校领导问她有什么事?
小姑娘说自己这有一把多的伞。
周青山用了那把伞,没问人名与班级,小姑娘就跑开了,周青山跟校领导说得好好谢谢这小姑娘,最后他忘了这件事,没管后续。
伞也不知道遗忘在哪。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又到底冷淡了她多少次?数不清。那些一桩一桩寒人心的事,他做的顺手又自然,无端碎人心,断执念。周青山如今没什么底气,她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会选择到此为止。
当老孟又说:“她毕业还回来了一个本子,你问我时我回去翻找了一下,才注意到最后一页她还写了话。”
“我带了,在包里,我给你找一下。”
老孟喝得多,手不稳,拉链拉了好几次,周青山屏息敛声,那双手伸去又退回,仿佛拉链下的是什么烫人灼心物品,不敢伸不敢碰。
终于找出来。
没喝醉的手也抖,末一页,0.5中性黑笔在最下角,行楷字体。
——2018年夏,青山仍青,你说,会有人我这荒芜的青春偿还吗?
雨声太大,风吹来带雨,打火机始终打不起火,江津砚醉朦胧过来,说他的打火机没有气了,用他的吧,扑闪了几下,也没有点上火。
“哈哈周老板,你命中点不上这支烟。”
他说这话时很像潭柘寺那天说的“你命里犯桃花”,周青山一瞬间的错愣。
江津砚让他进屋,外面雨大风大的,在里面待好好的干嘛要出来,待会儿陆曼就过来接他们,再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