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若想走得更远些,还得要银子才成。

对此,她早有准备,手臂上箍了两个素金环,脚脖子还各套了两个,腕上还戴了两只金镯子,无论何时,金子都是管用的。

借着当铺尚未关门,她摘下其中一只镯子换了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

虽不知金子几何,可她出门前打听了,当铺掌柜虽不太地道,却也没砸她太多,相差不过几两,她急着赶路也便没计较。

算着崔枕安被人发现,再被人回府邸的时辰,下旨拿她应该还来不及。

于是便趁着夜色雇了马车来到城南渡口。

渡口走的都是商船,只要上了便一路不停,她到时,正有一艘待开的商船,可是船老大却拒了她上船的要求,借口只说是夜里不拉生人,不能随便出城云云。

先前在外生活那两年,姜芙倒也同人学了些本事,凡事只要使银子就能成了七八。

姜芙也不多话,只从身上掏了散碎银递到船老大面前,因是初回,姜芙手伸得有些远,动作有些直愣,不够灵巧,远远看着像要给他一拳。

船老大一边说着不行一边将银子往怀里揣,最后还给姜芙单腾了个船舱。

运货的商船的船舱自是同客船的比不得,出门在外,哪还有那么讲究,且有个落脚的地儿也就算了。

舱内气味儿难闻,隐隐透着一股子汗酸味儿,也不知住过多少汉子。摆在窗下的那一张竹床上面的褥子似凝了几层油脂,黑油黑油的。

姜芙捏着鼻子忍了许久才适应,最后掏了帕子铺在竹床上,隔了一层才肯坐下。

虽在此处心有嫌弃,可仍在坐到床榻上的那一刻,这忙忙叨叨的几时才算安定。

姜芙的一颗心在单薄的皮肉里狂跳不止。

直到船矛启,船老大在外嚷了开船,姜芙透过窗看到岸影移动,渐行渐远,她的心才终落地。

似梦一场,却让她无比兴奋。

奔往自由的那股子兴奋。

此刻水岸的那一头,崔枕安似个死人一样被人抬出小舟,放到了回府的马车里,血色四散,不知生死,崔枕安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牙关紧咬,恶狠狠地从齿缝中挤出那个名字——姜芙。

?

第41章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崔枕安所乘马车由北至东,在府门未停,反而绕到角门, 侍卫放了门槛,直接从角门而入。

方柳仇杨千火万急在前奔跑着开路,崔枕安是被人抬回长殿的, 路过之处,血点子不断滴落。

府中医官使得了令,于夜色中匆匆奔来。

此刻崔枕安玄青色的常袍已经退去, 只剩中衣在身, 原本牙白色的中衣被染成血花色, 伤口遍布全身,为首的医官使名唤胡真, 入殿只瞧了一眼, 也窒了口气。

血凝很快, 中衣贴在伤处用不了多时便与伤口粘在一处, 每撕扯一下就似要掀掉一层皮,仇杨只好取来剪子,与胡真一起将崔枕安的衣衫剪开。

先前是玄青常袍, 在暗夜中倒是瞧看不太真切, 这会儿伤口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由肩膀到四肢, 几乎随处可见锥子粗细的伤洞,最严重的尤属肩胛与右腿上的,肩胛处的骨肉几乎翻烂, 可见伤人之人下手之狠。

这便让人更觉着疑惑了, 当时事发, 方柳以为是刺客,便调了人满处找可疑之人,却也没个头尾,这回再瞧,若当真是刺客,怎么会留太子性命,且将伤口弄成这样?

崔枕安眼只睁成一条缝隙,豆大的汗珠子密集于面,唇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身上还隐隐发颤。

胡真拧着眉,将他肩衣处剪开,手指刚好被银针划了一下,低头细看下去,方才看到此刻崔枕安肩上竟还扎着一根银针。

“这是......”胡真稍适跪下,方柳忙凑脸过来。

“哪里来的针?”方柳惊呼一声,先前在小舟之上掀开竹帘,夜色中亦没人发现这根银针。

胡真暂将手里剪刀放下,伸手捏起那根银针朝外一拔,几乎同时,一直闷吭不响的崔枕安用力长出一口气。

“殿下,您感觉如何?”方柳再上前问道。

身上的伤痛无法言说,只觉着心口阵阵发疼,因那针的缘故,似有刀在上面割。

躺在榻上的人用力喘气,稍抬了手指,竟然也能动了。

崔枕安未言,只又默默闭上眼,胡真不敢再耽搁,带着人将崔枕安整个人细细检查了一遍,方柳仇杨帮不上手,只能守在外殿。

这一场约过了近一个时辰,胡真满头大汗自内殿出来,方柳仇杨忙大步冲上。

“太子殿下如何?可有性命之危?”

胡真抬袖拭了汗,随后才道:“回方侍卫的话,身上的不过是皮肉伤,伤的不轻却也不是最要紧的,那银针是被人淬了毒的,是从五种麻草上提取的毒素,对寻常人来讲倒不致命,只是使人身体麻痹。可太子殿下有心疾,碰不得这东西,被扎这一下,怕是要好生将养上一阵子。”

一提用毒,方柳不免联想到钟元,再一联想到那不知所踪的姜芙,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这事儿八成是姜芙干的,若非如此,谁又有那个本事无声无息的接近太子。想到此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觉着自己惹了祸事,亦不能朝后躲,只又问道:“太子殿下此刻可醒着?”

胡真点头,“外伤才上了药,这会儿已经包扎好了了。”

方柳沉叹一口气,同仇杨对视一点,两个人步子沉重,朝内殿行去。

一入内殿,二人齐齐跪下,方柳先道:“属下护驾不力,还请太子赐罪!”

外伤涂了药,杀的伤口锥心似的疼,加上心疾又被引起,几处集中,崔枕安一直有些体力不支,只稍抬了手,十分费力的自嗓子眼中挤出几个字:“姜芙呢?”

方柳只抬眼一扫,硬着头皮道:“太子妃......太子妃不见了,我们上舟时只见您躺在那里,四处再无旁人。”

明明上舟时是两个人,再瞧便只剩他自己。

当时只顾着将崔枕安带回来,哪里真正顾得上姜芙,且只留了几个人到处找寻,到现在也没消息。连搜都不知道去哪里搜,

肺内有咳意,稍一动,连着全身都疼,他也只能硬生生压了,微闭了眼,他是知道姜芙如何离开的,她跳了水。

瞧她当时的状态,感觉不是要寻死,可湖那么深,荷丛又那么密,她那般跳下去,除非水性极好,若不然在漆黑的湖底又该如何逃生?

眼皮沉的似被人灌了铅,崔枕安再次睁开眼,满缠纱布的手稍抬,示意方柳上前。

方柳不敢耽搁,自地上爬起来到了榻边。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姜芙找出来,”崔枕安声音压的极低,一双幽瞳似渊,隐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