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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从撕碎的温暖大洞中钻出来,猛地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黏液在他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膜,他海蓝色的眼睛明亮又锐利得惊人,能活动的双手对他来说是反杀一切的资本,就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动作利落,毫不留情地拧断了泰萨族雄虫的颈椎。
显示器里显示着雄虫还有半截生殖器埋在他的身体里,但是雄虫已然失去了生命体征。
濒死前,雄虫的复眼仍然在注视着Philips,流露出依依不舍。
第10章 天国第十三区
警报灯骤然拉响,红白灯光交替照亮实验室,警戒声嘀嘀鸣个不停,各级人员兵荒马乱,David的对讲机里不断地传来一句话:“突发R事件,突发R事件,实验品失控……”
一组特级战士手持冲锋枪进入实验室,迅速地将Philips包围起来,显示装置的传感器被Philips拔断了,屏幕上一片漆黑。
被撕裂软肢的泰萨雄虫的出血量极大,黑红色的液体从试验床的边缘往下淋淌,哗哗不停,很快就形成一大滩,浓稠黏腻,在实验室的地上向四周蔓延。
Philips从一旁的椅子背上掠走搭在那里的无菌衣褂,草草地套在身上,拴在脚上的锁扣太过坚固,仍然没有解开。他尝试从试验床上站起来,所有人立刻警戒地抬起枪口,黑压压地一排枪洞,冷酷无声。
Philips看向其中一个人,那个人的神情随着他的视线变得有些僵固。
我看向那个被注视的人,他的衣服徽章上是一只银色凤凰,那是Philips设计的图案,佩戴这枚徽章的都是第三特训组的成员,全组共32人,由Philips亲自培养,直到他本人失踪,这个小组被打散和收编了。
他俯视那个人,说了几句什么,伸出一只手来。
那个人却握紧枪,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几句话交涉中,我第一次见到Philips如此的情绪激动,他用力地扯挣锁在脚腕上的禁锢,但无济于事,他的手有些发抖,看似毫无意义地在空气里晃动,视线四处搜寻,周围却没有任何一样物品能作为他的武器。
他的胸腔起伏着,无菌衣褂挡去了他身上的狼狈,在现场一片猩红中洁白得扎眼。
僵持几分钟后,Amanda小姐走进实验室,几个人猛地上前把Philips重新按倒在试验床上,新的束缚带直接将他和床板一起绑住了,就像捆绑大型货物那样,一圈一圈地往上缠。但Philips的力气大得惊人,十几个特级战士背着枪行动不太方便,半天都没有把他按得牢固。直到Amanda从他背后使用了电击枪,那把电击枪不是针对人类使用的型号,而是对一部分的虫族使用的,如果用在人身上,人一定会被那样高的电压致死。
几乎是下一秒,我就立刻联想到一幅画面。
一帮实验员在Philips身上试电压,一次次地进行电击,电脑自动录入他的身体耐受度。
“我们该过去了,Christopher阁下。”David收起对讲机,回过身来说道。
“蜂巢想让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类似于精神辅导、劝慰,我只负责外墙的秩序这一块,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David边走边说,“建立蜂巢的工期很短,面积也只占了‘the 13th District of Heaven’的十二分之一,但你知道的,‘the 13th District of Heaven’在卡西圣兰本就是个传说,这里关满了秘密,就连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标注的都是5S级别的保密须知。”
David走进电梯,我跟随他走进去,电梯井是向下延伸的。
“但是工期仓促,蜂巢的保安级别还是稍显逊色。”
电梯运行了将近十分钟,机械的声音非常大,越往下越折磨耳膜,这其中没有开过门,不知是否还存有中间楼层。
当电梯门打开后,比起上面所见到的那些令人惊诧的虫族阵列,地底的排场甚至可以用气势磅礴来形容,不像地表那么细致,到处都是直接裸露的钢筋、混凝土,运作的大型器械,横亘着的巨大转轮,往下是深不见底的机械的渊。
在这个地方,让人感到一种毁灭般的死寂。
电梯停在一道锈迹斑斑的护栏前,看得出来这里修建至少上百年了,过道十分狭窄。如果掉下去的话,可能连尸体都没必要去找,直接顺着机械绞碎进去,成为废渣。
Philips是捆在试验床上被推走的,这个过道明显推不了一张床,我猜真正主用的电梯是建在了蜂巢核心,但他们不想让我看清蜂巢的内部结构。
“这是‘the 13th District of Heaven’的地底,跟我往那边走吧。”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才重新回到蜂巢的范围。
视野内重新铺满了冰冷的白色,实验员们一个个行色匆匆。
“Christopher战士到了。”David对着对讲机说道。
“先把他带进穹顶。”对讲机里传来命令。
穹顶,听起来跟神殿一样,也是个极具宗教色彩的命名。蜂巢的整体设计十分割裂,科技和宗教竟然共存在同个空间,这里的工作人员又究竟信奉哪一种?
我跟随David穿过几个走廊,直到他停下脚步。
David这才转身看向我,视线在我身上停留几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话。
“后面祝你们好运。”
第11章 穹顶
穹顶是一个悬垂的半球体空间,万花筒般的彩色玻璃铺满整片天顶,反射的缤纷光芒使人炫目。绚烂的光束经过玻璃弧度的折射,聚焦在地面中央的一座圣洁无比的雕塑上,那一座雕塑的后背上展着一双矫健庞大的羽翼,头巾挡住了雕像的上半张脸,只留下半截光滑的鼻梁,和一张禁欲温润的唇,雕像的怀中紧抱着一个襁褓,一截形似恶魔的尾巴从包裹着的襁褓中露出来。
我站定在雕像前,仰望这座雕像,斑驳陆离的光从头顶投射下来。
混乱的光线像是无形的囚牢,五六束穿入庞大的羽翼,十几束四面八方光的从上空琉璃中斜射下来,交错地圈住了足下的方寸之地,迷幻的画面带着一股油彩的迷离质感。
雕塑的面庞下垂,正凝视着襁褓中的恶魔。
是天使孕育恶魔,还是天堂实为地狱?
我仰望着这座雕塑,观摩每个细节,背后逐渐传来喧杂的声音。
穹顶大门被推开,一行人急匆匆地推着试验床走进来,床上躺着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