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军,谎报年龄,当时才16岁,一定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杀光那些入侵者,捍卫人类最后的家园,终结末世后与Phillips回到恩德牧场生活。

十多年以后,这些幻想都成了泡影。末世远远没有结束,我只不过是一名战士,没有功勋,没有任何值得提起的事,十几年的青春真实地流逝在这里。如果Phillips没有出事,我可能会在十三区的高墙里过完我的一生,老的时候当一个没用的仓库门卫,怀念着永远回不去的恩德牧场。

当然,我更可能会死在战场上,成为浩如烟海的异形们的养料。不管怎么说,那些遥远的未来已经不会来了,十三区最后带给我的,就是利用这些漏洞成为一个反叛分子。

第三机库的事情传开在十三区,蜂巢果然认为入侵者是通过货箱躲在仓库里,正在排查近期货箱来源,也在挨个调查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员。他们无法断定入侵者是什么时候躲进的仓库,即使怀疑下水道,每天来来往往的运输人员和轮班的站岗人员,每个人都会经过那个下水道口,都可能不小心踢开环扣,很难在这上面获取任何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与以前一样,白天战斗和训练,夜里在军械室改装武器,绘制新的关于整个十三地区的地图,包括那些复杂的地下结构。

但是还远远不够。

无论我的计划多么精细,这仍然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大的隐患就是蜂巢内部结构的不可知性,我不了解蜂巢到底有什么,难以轻举妄动。另一方面,ken回十三区的日期是个极大的不可控因素,只要他从塔塔亚州回来,我在第三机库做的一切都会白费,我和Phillips的后路也会被切断。

我建立又作废的计划已经有十几个,每个计划当中都存在着不可行的理由。在反复的推演中,我得到一个几近绝望的结论,想要两个人都逃离十三区是不可能实现的。在这个不可撼动的事实面前,我只能更改计划方向,确保让Phillips离开第十三区,自己则会牺牲在这场逃亡里。

计划制定完成,还少一些必备条件。我不断地行动,不断地达成,表面越冷静,内心就越渴望,渴望某种爆裂、酣畅、毁灭,连血液都在滚烫沸腾,渴望终结这早就令人受够了的一切。

在这几次行动之后,十三区成立了反入侵者小组,宣称要将事件彻查到底。不过,他们以为幕后主使是内部某个高层,笃定这是专业的入侵组织,每个人分工明确,却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

一切都进展顺利的重要关头,Ken从玛玛亚州回来了,第三机库的所有权限被重新关闭。得知这个消息,我很长时间没有说出一句话,这确实是非常可能出现的情况,也是我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之一。

Scott上校安慰我,不要把情况想象得太绝望。Scott上校是第二指挥处的长官,也是Phillips的老朋友,他一直都知道蜂巢里都发生了什么。在我到处寻找Phillips的那段时间,是他帮我抹掉了进入蜂巢的记录,后来我在地下杀了两名蜂巢的战士,也是他帮助我拦截了上报的消息。

他不能救Phillips,但是受够了蜂巢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泰萨虫族的事件让他对这里的某种信念彻底崩塌了。他说在我行动的那天,他会帮我切断蜂巢的部分电源,只能有三十分钟时间,但是应该足够了。

Scott说:“不要把事情看得太悲观,ken也认识Philips,如果他知道此事关于Phillips,不一定就会站在十三区那边。”

话虽如此,我仍然没有去找ken,他是老上校,万一立场是偏向十三区,一切都会完蛋。

我没有再做冒险行动,万事准备就绪,静待实施。

但是就在前一天,意外发生了,十三区仿佛知道我会出现在军械室,提前在那里埋伏好了一切。

事情转变得猝不及防,我们在军械室附近交火,四面八方的枪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墙上弹孔像是密密麻麻的死亡诅咒。

我无路可逃,子弹射入我的腹部和大腿。

像是人们一次次警告我的那样,最后,我被送入了6号监狱。

彻夜审讯里,6号监狱理清了我的行动,我也猜出了出卖我的那个人。

十三区处在高压之下,每个人都在讨论反叛分子的事,Ethan因为难以承受心理压力,选择了主动告发。

也许就是命运在戏弄吧。

我在无垠的绝望中前行,终于窥见一丝遥远的黎明,却在距离这黎明一步之遥外,坠入地狱,陷于黑暗。

第18章 6号监狱

6号监狱是个传说,据说这里最好的结局是死亡。

罪犯会成为各种实验的牺牲品,医药实验,生化实验,包括武器实验,在些实验里,人类可能变成奇形怪状的生物,断肢残缺、千疮百孔,成为只会战斗的机器。

审讯期间,监狱采用了很多非人类的审讯手段。

狱警冷笑着说,这些手段不过是些开胃菜,欢迎你来到6号监狱。

审讯结束后,他们把我押送进狱牢。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死寂,但是比想象中更接近地狱。透过一道道高压电网,我甚至没有看到一张完整的脸,他们的皮肤疙疙瘩瘩,身体残缺,狱服上满是污浊,比流浪汉还要脏臭,血液混着难以分辨的液体,结块黏在上面。

很多犯人丧失了行为能力,蜷在黑暗的地上像一团腐烂的肉,我仿佛听到了蛆在肉里蠕动的声音。未丧失行动能力的罪犯,有些像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拖着残破的身躯,神志不清,刻板地走来走去。

狱警在前面带路,道路狭窄逼仄,一眼望不到尽头,最远的地方漆黑一片,像是张开着的深渊巨口。

我沉默地跟在后面,没有一个罪犯对我感到好奇,所有象征着活人的东西,比如生命力、好奇心、欲望,全都在这里死去。

途中一个罪犯突然冲出来,发出尖叫,双手抓着电网,用头猛力地撞击。他的掌心和额头都焦黑,头发被电得卷曲,甚至能听见电流的声音。

但他像根本就感受不到,精神已死,或者精神承受着超乎肉体的痛苦,使他这样发疯般地撞击电网。

狱警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里早晚会让你屈服的,明白吗?”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用钥匙打开在疯子旁边的那一间,说:“进去吧,享受你平静的最后一天。”

……

我坐在杂乱无章的床上,旁边的厕所闻上去很久没清洁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个撞击电网的疯子持续撞了一阵,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