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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一五一十道:“昨日,公主您醉得不清,奴婢扶不动您,是裴大人送您上了马车,待马车驶回客栈后,裴大人本是径直要走,您拉着他又抱又拽,嘴里直嚷嚷着问他要多少钱才愿意,最后裴大人没了辙,这才又将您抱起,一路抱回您屋中,奴婢没有跟着进屋,但……”
“等等等等,什么多少钱,裴玄寂还向本宫要银子了?”
云袖止不住地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是您硬要给裴大人银子,说是……说是要……要让裴大人跟您回公主府,做您的……面首。”
“什么东西?!”
云袖声音微不可闻地又重复了一遍:“面首。”
温莹呼吸停滞,血液倒流,瞳孔震颤得发酸,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面首”二字再回想入脑海中,她好像当真还想起了什么有关这话的片段。
“本宫府上还未有别的面首,许你头一个,如何?”
她在干什么啊!!!
温莹来不及对自己的丢脸之举痛喊哀嚎,马车忽的咯噔一下,车轱辘碾压地面发出突兀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
“公主莫急,奴婢去看看。”
马车已是往临水山上驶去,这会虽未到半山腰,但也开始山路崎岖。
云袖刚下马车没多久,就在外头传回声音来:“不好了,车轱辘陷进泥地里了,马车走不了了。”
温莹眉心微蹙,撩开马车帘往外看了看。
周围泥石混杂,路面凹凸不平,但从她的方向倒是看不见马车陷进怎样的地势里。
温莹脑子里还在为刚才的荒唐之事而混乱,又突然遇上这等倒霉事。
下马车时,她的脸色便不太好看。
侧眸看了眼车轱辘,陷得很深,只怕是连推动都难。
马夫也头一次遇上这般状况,撸起袖子跑到马车后重重推了几下,马车却是纹丝不动。
“两位姑娘,这马车怕是走不了了,我一个人也推不动,不若你们帮着来搭把手,看能否让马车推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本……我哪是能干这般重活的人。”
马夫也只是这么一说,一看两个娇滴滴的瘦弱姑娘,也并没指望她们能有什么力气:“不若两位姑娘还是原路下山换个马车,我这也得去找人给我搭把手,不然吃饭的家伙都得摆在这了。”
云袖也急了:“这会你让我们去何处找马车,上山这么长一段路了,莫不是要我们走回去,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马夫耸了耸肩摊开手来,这事他也没办法。
诸事不顺,一筹莫展之际,山路来时的方向突然传来靠近的马车声,不急不缓,像是一个正巧经过的路人。
温莹闻声看了过去,本是欣喜或许能够出钱让人搭她一程,却在那辆马车逐渐靠近后,瞧见了坐在马车前赶车的熟悉身影。
正是裴玄寂的侍卫,展刃。
温莹顿时瞪大眼,惊慌之下,霎时又想转头就走的冲动。
可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辆马车车帘后探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修长指尖轻撩开车帘。
温莹抬眸,一眼就对上了裴玄寂沉黑的眼眸。
温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那句想被自己极力忽略的胡言乱语在这时来来回回往脑子里冒,脸上顿时就泛红一片,眼睫也颤动得厉害。
云袖的慌张和温莹的慌张显然不是同一样,但她也紧张地倒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公主,怎么办,裴大人又追过来了。”
何止是追过来,实则裴玄寂压根就没去别的地方,一直跟在温莹后面。
只是没曾想,他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后,又在山路上遇见因马车深陷而停下来的温莹。
裴玄寂怔神一瞬后,视线淡淡扫过那辆陷入泥地里的马车便明白了温莹为何停滞在此。
展刃回头询问:“大人,怎么办?”
“驶过去。”
裴玄寂的马车绕过那段泥泞路平稳驶向前,最终在温莹身边停了下来。
“搭车吗?”
温莹心头一颤,她分明还在为刚得知的昨夜自己的丢脸事而羞恼得冒泡,又被裴玄寂撞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当真是丢脸极了。
她知晓自己脸蛋通红,怎么也做不出他这般淡然的模样。
但他对昨夜之事如何看法。
答应了?拒绝了?生气了?还是……欣然同意?
但温莹决计没可能再提这事,咬牙看着自己租下的这辆马车的车夫已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找人来帮忙了。
山路荒凉,她不可能走路下山,也更不可能傻傻站在这等都不知是否会有人路过的可能性。
温莹不想露怯,隐忍着羞恼微抬了下巴,傲着性子轻哼了一声:“勉为其难搭一段路吧,到山下驿站就行。”
裴玄寂眸光深邃,静静地看了温莹片刻,才缓和了目光微微颔首应声:“好。”
展刃坐在车前忙回过神来从车上跳下来给温莹腾地方,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云袖一眼横过去,止了他的话,站在一旁伸手朝向温莹:“公主,奴婢扶您上马车。”
温莹撑着云袖的力道跨上马车,躬着身子看马车内已坐定的裴玄寂。
他往旁边挪了些位置,像是给她留出的空位,但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要和本宫同坐?”
裴玄寂掀起眼皮,眸底没什么情绪,眼神中意味却是明显十足。
温莹皱眉,本就不想面对裴玄寂,这会若是同坐在马车里这狭窄空间里,还不知有多让人尴尬。
见她迟迟不动,裴玄寂翕动双唇,出声提醒他:“公主,这是臣的马车,你想让臣去何处?”
马车外就两个位置,展刃赶车,云袖自是也坐他身旁,若是把裴玄寂也赶出去,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温莹羞恼更甚,心一横,撩高了帘子就往里头去:“那你最好保持安静,本宫不喜马车内吵嚷。”
她这话说得当真无理。
两人并非头一次同坐马车,但不论是什么时候,马车内吵嚷的只会是她。
温莹自是因为紧张,生怕裴玄寂会一个不对劲突然提起昨夜的事情。
可待马车驶动,马车内狭窄的空间内仅有二人呼吸的交错声,温莹又没法控制地止不住想那事。
她可不是真有兴趣招面首什么,不过是担心自己一朝醉酒胡言乱语,落了把柄在裴玄寂手里,他会在人前诋毁她的名声。
是的,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得澄清自己。
“昨夜……”温莹张了张嘴,呼吸发紧,面上却是故作高傲,“本宫不过是醉酒了,说的话不算数,你就当没听过吧。”
话音落下,温莹听见自己因紧张而漏跳一拍而后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但却没有听见裴玄寂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