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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怎起得这般早,若是困乏,不若再歇息一下吧。”

温莹从阴郁中抽回思绪来, 一双黛眉紧蹙, 顿时来了精神:“谁说无事, 备马车,本宫要出府!”

云袖一愣:“公主这是要去何处?”

温莹一声轻哼,傲慢地抬起了下巴:“去风月馆。”

云袖没曾想昨日温莹想去风月馆的念头意外被裴玄寂打断后, 今日竟还念叨着这事。

风月馆, 声色犬马之地, 即使如今民风开放,富家权贵在此寻欢作乐并非什么稀奇事,但温莹金枝玉叶,哪是能遭这般地方沾染的。

即使是她若真有想寻个乐子的想法,那也是大把的人排着队登门求见,哪用得着她亲自前去。

云袖大抵也猜到温莹这不过是心血来潮,她自是劝不住的,却也想不出别的能够阻拦她的方法。

这事若是叫人瞧见了传到皇上皇后耳中,温莹是三两句就能糊弄过去,遭责罚的就该是她了。

云袖一脸愁闷,迈向府邸侧门外的马厩的步子不情不愿。

她召来马夫,张了张嘴正要吩咐什么,目光向通向府邸正门的大道上撇去一眼,便瞧见了那辆昨日就来过公主府的熟悉马车。

那是裴府的马车。

云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忙挥手让马夫先退下,迈开步子绕进府中而后到了正门旁。

裴府的马车驶停在公主府门前。

云袖探头就瞥见裴玄寂一身墨色衣袍从马车内躬身走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直到他走近门前,才见他拿着一把黑伞,正是昨日下雨后温莹吩咐下人给他送去的那一把。

裴玄寂道:“公主可在府上,裴某今日来还伞。”

门前的侍从张了张嘴,正要回应,云袖适时现身抢先开了口:“裴大人不巧,公主正要出府,不便请您入府招待,将伞给奴婢吧,奴婢替您拿进去还给公主。”

一把府上备用的黑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哪需得裴玄寂亲自登门送还。

明眼人都瞧得出裴玄寂此番前来另有深意,怎会只是还伞这么简单。

果然,云袖说完伸手要去接伞时,裴玄寂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些许,压根没有要把伞递出去的意思:“公主要去何处?”

云袖动了动唇,险些就直接说出“风月馆”三个字了,但还是把这话咽了下来,转而小心翼翼地观察裴玄寂的神情,开口道:“公主昨日本要去一地方,但薛神医登门诊治便耽搁了,今日得闲自是要再去了,裴大人把伞给奴婢吧。”

云袖话音一落,裴玄寂顿时沉了脸色。

深黑的瞳仁内颤着破碎的光,云袖心中本就有猜测,再见他如此反应,一眼便瞧出他昨日便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出声现身自是为了阻拦温莹去风月馆的意图。

云袖心中默默祈祷,今日也拜托裴大人了,无论如何风月馆那等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云袖姑娘替我向公主通报一声吧,除了还伞,我也有话要亲口对公主说。”

裴玄寂沉着脸色的时候总让人有些发怵,云袖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又有些后悔用刺激裴玄寂来阻拦温莹。

但事已至此,自是先稳住温莹想要去风月馆的意图为上。

她忙福身应下,转身快步朝着温莹的寝殿而去。

温莹在寝殿内挑选今日发髻上搭配的发簪,听到动静抬眸从铜镜里瞧见了云袖匆匆返回的身影,开口道:“都准备好了吗?”

云袖顿住脚步,垂眸遮掩了面上略带心虚和紧张的神色,道:“公主,裴大人求见,现在已经在府门前候着了。”

温莹一愣,面上表情在铜镜里显出呆滞的模样,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他来干什么?”

不是昨夜才给她送来退婚书,今日怎又上门来了。

温莹没发觉自己的心跳声突然乱了节拍,不知自己是在躁动着什么,只听到云袖平静禀报道:“裴大人前来归还公主昨日出借的雨伞。”

温莹一听,顿时又来了气:“一把破伞,让他走,本宫没空,也不稀罕那把伞。”

云袖有些急了,再难淡定,抬起头急切道:“公主,裴大人还说有话想对您说,怕是昨日来时便要说的,但未得您应允入府。”

这话却让温莹面上愠怒更甚。

昨日要说的话,他不是已经都说了,退婚书也拿给她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本宫哪有空听他说话,让他别来烦本宫。”

“可是公主,昨日您不见裴大人,他便在外头等了好几个时辰,大雨倾盆也仍旧不走,奴婢只是瞧以裴大人这样的性子,这般执着怕是当真有什么话需得当面与您说吧,若是您今日仍旧不见他,他怕是又要在外头等一日。”

温莹不满地哼了一声,正想说“他要等便让他等”,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顿住的片刻,云袖观察到温莹的神情,又补了一句:“外头人来人往,昨日倒可说是带神医来为公主诊治,今日裴大人独自前来,这般在门前站着,叫过路人瞧见,怕是要传出什么谣言了。”

温莹眸光一颤,像是捕捉到什么得以接话的由头,忙道:“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让他进来,本宫倒要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云袖心头一喜,这才微松了口气,忙应下声来转身出去迎裴玄寂入府。

看来风月馆一事又暂且打住了。

温莹在云袖离开后,择了一支碧玉发簪,穿戴整齐的模样仍是有出府的打算。

她移步外院的圆桌前,命人准备了茶水,又像是暂且不打算出府了。

没多会,院门前出现一道墨色的身影。

温莹听着身后脚步声掀了掀眼皮,却是没有回头,只等着看裴玄寂还能和她说什么。

可直到裴玄寂走近,他仍旧没有开口,温莹只觉自己等了好半晌了,他莫不是就想来看她收到退婚书的反应吧。

这样想着,温莹难抑心头那股躁动,下意识就出声开口道:“不是退婚书都给本宫了,你还来干什么!”

和她声音重合的,是裴玄寂正站住步子张了张嘴的沉声:“公主……”

裴玄寂愣了一下,后面的话语止在了温莹急促的声音下。

温莹赫然转头,对上了裴玄寂站在一旁微怔看来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竟是没耐得住性子先开了口,面上有一瞬恼怒,顿时抿紧双唇不再出声。

裴玄寂回过神来,重新开口道:“公主,臣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以坐下吗?”

何曾见裴玄寂这般规矩过,但即使他如此温驯有礼的样子,温莹却仍是觉得自己占了下风。

方才她就不该开口的,分明也没沉默多久,不过他走近的一段路,自己怎就没耐住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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