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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五岁,非必要的情况下,苏娜不想让玛利亚涉险。

纱弥神甫拍了拍玛利亚的肩膀:

“玛利亚是修道院中马术成绩最出众的修女。”

苏娜略微思忖片刻就明白了神甫女士的用意:修道院没有马车,而圣女阁下根本不会骑马,因此,需要小修女骑马带她前往边境驻地……

事急从权,苏娜点头应了下来。

到了驻地以后,她会叮嘱小修女不可离开自己半步。无论如何,自己的斗篷里还藏匿着已经填装了六枚弹丸的火铳,足以应付变故。

“还有一件事,圣女阁下。”

纱弥神甫伸出手,从书架中取出一本崭新的书册,递给苏娜:“您忘记带上圣典了。”

黑色的羊皮封面,鎏金的标题,繁厚的书页。

与苏娜曾经研读过的那本圣典别无二致。

这是一份隐晦的提醒。她很清楚这件事。

纱弥神甫在提醒她:不可忽视圣女的身份,不可将特殊之处暴露给旁人。

圣女这个极为特殊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苏娜赖以生存的根本。

塞勒村的村民们盲目地信任她的一切言语,纱弥神甫心照不宣地默认她的特殊之处。然而一旦离开了塞勒村,她就必须是那个毫无破绽的圣女阁下。

苏娜接过圣典,轻轻颔首。

她将那本那本厚重的书籍放进了竹筐中,压在那些布条与木盒之上。

神甫女士没有再说什么,这位面容有些枯瘦的女士微微垂下头,让开了前路。

苏娜将斗篷背后的翻毛阔檐帽戴上,走到仍旧半跪在地上、沉浸于颓丧自责中的诺索克骑士面前。

诺索克骑士的眼中仍带着血丝,他抬起视线,直视眼前全身雪白的圣女。

他听见圣女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骑士,起来。

“你该为我引路,而非哭泣。”

第63章 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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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索克骑士早已经习惯了疾行, 他的马匹在荒草与坎坷中如履平地。

令苏娜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小修女需要抓着缰绳艰难地爬上马背,但是, 玛利亚的骑术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训练有素的骑士先生。

起初的时候,诺索克骑士还不时回过头,担心把圣女阁下弄丢在荒野里;到后来, 他只需要负责校准方向,玛利亚总能稳定地保持落后两个马身, 距离把控得绝佳。

他们在荒原上奔驰了许久。

苏娜以左格雪山为参照,在心中默默辨别方位。

她试图记住回到塞勒村的路。

奈何荒原实在太广阔了, 起伏的山丘与蔓延的荒草几乎千篇一律,走出很远之后再回头望去,左格雪山似乎仍旧伫立在原地。、

两匹马先后绕过一座不高的小山丘,穿过了裸岩、灌木丛和矮杉, 一片俨然的驻地就出现在了苏娜的面前。

“就是这里了,圣女阁下。”

诺索克骑士这样说着,先行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对着苏娜与玛利亚做了个不太熟练的手势。

苏娜扶着皮鞍从马背上跳下,当她站稳想要回过身接应一下小玛利亚时, 这位灵活的小修女已经非常熟练地翻身下马,牵住了缰绳。

小修女甚至还顺手接过了苏娜手里的竹筐, 神色十分轻松,丝毫看不出来经历了长时间的驭马:“我帮您拎着它吧, 圣女阁下!”

真是令人羡慕的体能……

冷风从山口吹进来,苏娜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绕过马匹和木桩, 将驻地的情形尽收眼底。

这里就是, 拜朗士帝国的边境驻地——

围绕着驻地的,是足有成年人肩膀那么高的木板,它们一根根交叉着深埋进泥土中,又用铁丝网与木桩将它们绑紧钉实;驻地中,厚实的深棕色油布覆盖着支起的帐篷,边缘用木板和铁钉做了加固。

骑士们在驻地中匆匆往来,他们都佩戴着红色的肩带,胸前别着象征拜朗士帝国骑士身份的徽章。

“那就是将军昨晚所在的帐篷,圣女阁下。”

诺索克伸出手,指了指驻地中间。

那实在是一顶令人不得不瞩目的帐篷。

它比别的帐篷高出一半,连规格也远在普通的营帐之上,周遭缠绕着一圈红色的结绳——不过,这顶帐篷已经被火烧去了大半,露出被烧得焦黑的木杆与铁架。

几条残破的油布缠绕其上,被冷风吹得飘舞起来,像是败者倾折的旗帜。

诺索克骑士走在前面给苏娜引路,熟练地与值守的骑士交换了身份证明。

他带着苏娜和玛利亚快步走进驻地:“我离开驻地的时候,将军仍旧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将军,圣女阁下,您能救将军的,对吗?”

苏娜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我需要亲眼看到,才能做定论。”

“将军被安置在我的帐篷中,请往这边来。”

很快,苏娜来到一顶状似毫无特殊之处的营帐前。

一队骑士面容肃杀地守在这顶营帐门口。看见苏娜的瞬间,他们齐刷刷地按上了腰间的剑柄,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摆出了警戒的姿势。

玛利亚迅速抢先两步,在苏娜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小修女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身后。

落后几步的诺索克骑士连忙赶上来,与守在门口的骑士交换行礼。

继而,他歉意地为苏娜扶起门帘:

“自从将军出事后,我们只允许皇室近卫骑士靠近这里——请您见谅,圣女阁下。我们不得不谨慎些。”

苏娜伸手拍了拍玛利亚,她正警惕地瞪视守卫在帐篷周围的骑士们。

在小修女不甘不愿地退回来之后,苏娜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算作安抚。感受到玛利亚的身躯不再绷紧之后,接着才轻声回答诺索克骑士:“可以理解。”

营帐内的光线倒不算十分暗淡,一盏吊挂式的油灯悬在最高处的架子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与上次心跳骤停的表征不同,喀琉斯将军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双眼紧闭。

这位已经陷入昏迷的病人趴伏在床上,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毛毯,苏娜上前将毛毯掀开,看到喀琉斯将军的背上结实地缠绕着数层白布。

苏娜将毛毯盖了回去,站起身来,对诺索克骑士说:

“有人对伤处进行过专业的处理。”

诺索克骑士茫然地点头:“是的,是我们的军医……但是您知道吗,那些混蛋总想用树叶和蝙蝠爪子来治愈伤口!所以,我只允许他们做了最初的包扎,然后就把他们和那些蝙蝠一起,驱逐出了我们的驻地。”

苏娜在心下叹了口气:中世纪时代对药材的应用与了解简直是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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