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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川并未收手,略掀了掀眼眸,便将手中?长剑反手挑起?,眨眼间血液喷洒,玉珠惊呼,佩剑落地。

……一招便废了她的手,她再也拿不起?剑。

玉珠捂着伤处,瞬间了悟。

“你就没想放过我,没想让我活,”她忍不住喉中?的闷哼,手上的剧痛传来,“……就因为我知晓了……”

“与这无关,你本就是罪人,在三?年前背主的时候就该死了。”

季长川打断她的声音,将剑横与她下颌,玉珠被逼后退几步,直直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她已知自己是死路一条,再也逃不出去了,看着靠在马车旁不省人事的阿枝,再一次开?口:“季大人日后还要如何呢,打算瞒一辈子吗?”

季长川神色冷漠,已然看不清当初那样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

剑往前逼了半分,脖颈之?间流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色。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不是燕珝的狗么,”玉珠毫无惧色,甚至还扬了扬脖子,“看不出来,这样温润如玉的季公子,竟然会做出觊觎兄弟之?妻的事。”

“从前是谁重要吗?”

季长川没有收力?,长剑在冬日冰冷地汲取着女子脖间的温暖,刺破肌肤,“就如同你所学的剑法,从前师从王氏,如今……倒有了几分前朝的影子。”

看着玉珠瞳孔忍不住微睁,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带上了几分笑。

“所以从前是谁重要吗?”

“现在,她是我的妻子,”季长川的眸中?渐渐浮现阴鸷,“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玉珠还未出声,只见寒光一闪,剑身划破了她的咽喉。

血溅了他一脸一身,白皙如雪的脸侧染上鲜红,顺着脸颊留下,落入了他的颈间。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走向云烟身边,看着她皱着眉头,昏睡中?仍不安稳的侧脸。

长指抚上她脸颊,从眼角处,一点点将血迹染上了她如玉的脸庞,二人终于有了相?似之?处。

他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忽然觉得很?是刺眼,在身上擦了一下,又一下,硬生生将掌心磨得通红,直到看不清半点血迹。

他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回不去了。

天地之?间一片雪色,身旁的尸体染红雪地,独留此处清白。

季长川抱起?她,将她送入马车,又掏出帕子,将她脸侧的鲜血细致地擦拭干净。

阿枝,他忍不住又一次看向她。

云烟躺在他怀中?,安静地好像是将要破碎的瓷器,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不爱又如何,起?码她在他身边。他会让她开?心愉悦,绝不会像曾经?在宫中?,那样地处处委曲求全。

他早已身在地狱。好在,有她陪着他。

如此,也不算孤单。

天寒地冻,季长川未曾返程,而是让季秋先驾车进入山上私园,又派稳妥点的季春将现场护住,不得有失。

接下来的路程快了许多?,季长川将云烟裹住,送入后堂的榻上,吩咐别苑的侍女伺候好,便匆匆出了房门。

玉珠已经?死了,但她来此之?前,说季家的情报有她感兴趣的东西,还因此不惜来同他抢玉佩。

他可?是朝中?重臣,窃取情报大都掩盖行踪生怕被人发现,他们一行人却这样大张旗鼓,很?难不怀疑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况且,玉珠那一手前朝的剑法……他还是幼年学剑时同燕珝在前朝的书册上看到的。当时只觉精妙不得其法,如今能够领悟,却早已忘记此事。

若不是玉珠,他只怕就要忘却此事了。

可?是前朝的剑法,他也是偶然意外所知,玉珠是如何学会?她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

季长川顾不得自己身后的伤,匆匆寻来纸笔,将今日所见,还有推测俱都写?成奏疏,呈给燕珝。

吩咐季春递上去,这才抽出空,去看云烟。

云烟身子之?前就不好,这几个月好了些也并没好多?少,她一直尝不到味道,吃饭也就一般,总是小鸡啄米那样意思意思,敷衍他罢了。

季长川只好变着法儿?给她寻有趣的玩意儿?,让她看在好看得份儿?上,多?吃几口。

云烟躺在榻上,季长川坐在榻侧,拧了帕子为她擦脸擦手,掖好了被角。

别苑的侍女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这种买来洒扫别苑的没有府中?伺候主子的精细,她们也极少瞧见主子,这会儿?见主家这般,顿时垂着眼睛数地砖。

有胆子大的,主动道:“大人待娘子还真是好。”

季长川看过来,微微颔首,但还是轻声道:“莫扰了娘子休息。”

侍女们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待季长川出去,叫了那方才的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被主家看中?,道:“叫心桃,心是……”

季长川看了她一眼,道:“日后莫要抹这样重的头油,以免熏到了娘子。”

云烟身上自带着浅淡的香气,比之?名贵的熏香还要清爽许多?。她偶尔玩着香闻味道时,满室香气也并无让人反胃之?感。

别苑的人不是他亲自挑选,疏忽了这些,许多?乡下买来的女子爱抹头油,桂花头油香气过于馥郁,量又多?,一进门,满室廉价的桂花味儿?。

季长川自己还好,他怕云烟闻着难受。

心桃听?了这话,哪里不懂主家的意思,红着脸应声:“是,我下去叫姐妹们也不涂了……”

季长川“嗯”了一声,心桃看着他身后尚未处理,背后缓缓流出的血迹,忍不住道:“大人,这伤不处理吗?”

季长川似是刚反应过来般,脚步顿了一顿,“不急。”

奏疏刚递上去,季长川还未休息,燕珝便来了。

季长川不想他竟然来此,刚叮嘱好季春,便瞧见了燕珝的身影。

燕珝比从前还修长许多?,身上服饰花纹并不反复,只是带着龙纹云纹,华不可?言的同时又带着那低调的质感,修饰得人形分外清俊。

燕珝今日来,本就是从城外军营而来,快到年节,陛下亲临军营犒赏兵士,安抚军心。

得了消息,转道而来还算临近。

他登基后极少出宫,今日听?闻季长川受伤,又得知前朝余孽或有出现,趁着雪晴,转道来了别苑。

从前他也来过季长川的别苑一同赏梅论剑,仔细一想,竟也是许多?年以前了。他当时想,若是阿枝在,定会喜欢上这满山梅花。

燕珝收回思绪,看着季长川侧靠在榻上,走近,面上还带了些笑。

“极少见你受伤。”

“臣疏于练习,身手不如以往了,”季长川也笑,“待臣伤好,与陛下,彻知切磋。看看到底谁的身手更胜一筹。”

“这有何难,彻知述成日日闹腾着无人打架,你这可?好,主动请来的切磋,就等着他们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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