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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麾极厚,只怕都要捏痛她的肩膀。意识到这里,燕珝闭了闭眼,将手放轻了些,几步近了屋内,让她睡会儿。

叫来随侍的太?医,确定只是困倦没有?旁的事情后?,燕珝才解下披风,坐在她身边。

看她睡得香,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来,燕珝叹口气,坐在桌边翻阅起?书?册。

云烟费劲睁开眼,在感受到光亮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从路上一直睡到现在。

还未起?身,便听见燕珝同人在外间的说话声。她坐起?身缓了缓,等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披上外衫,蹑手蹑脚下榻。

里屋的榻旁有?张长桌,她记得进屋的时候迷迷糊糊瞧了一眼,上面什么都没有?,这会儿其上已经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奏折朱批。不禁咋舌,出来游玩还这样操心政时,也不怕把身子?熬坏。

云烟拢着外衫,听他在外面说话只怕有?什么要紧的事,百无聊赖地在里间等着。鞋松垮地套在脚上,也不觉得冷,坐在了桌边的座椅上,似乎还有?着燕珝留下的温度。

看来刚走?没多久,那也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谈完。

她打?了个哈欠,拿了张纸沾了墨,随便瞧着燕珝的字迹写了什么。

燕珝进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云烟神情专注,没发现他已然?结束了谈话进来,面上带着睡饱之后?的闲适,乌亮亮的眼睛瞧着书?页。

她姿势不算端正,有?点趴在桌上的感觉,歪着脑袋将笔头一点点落在纸面上,不知在写着什么。写一写,还看一看桌上的其他纸页。

燕珝眼底噙着笑,方才处理政务紧绷的神经又一次放松下来,自己?也学?着她的样子?歪了脑袋,靠在屏风处瞧着她。

云烟写完几个字,终于抬头发现了燕珝。

她猛地收起?纸页,双手一扑将自己?的方才写出的字都压在手下,先发制人道:“陛下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还偷看!”

“哪里是偷看,”燕珝理直气壮,“朕有?半分?躲的痕迹么?”

云烟一噎,自以为掩饰很好?地将手下的纸页团起?在手心里,声音虚了些:“陛下站多久了……不累么?”

“姑且当你是在关心朕了。”

男人手一放,缓步往这边来。

云烟藏东西的动作哪里有?他快,燕珝长眉一挑,“写了什么不能让朕看的?”

“没写什么啊,”云烟一急语速就有?点快,“就是随手涂画,陛下就别看了,免得污了您的眼。”

燕珝本就是逗逗她,见她这样的反应,反倒来了兴致,扬声道:“贵妃大作,朕怎能不看?”

云烟埋在掌心中的纸团被燕珝轻而易举地包住,掌心被动作不经意勾了勾,云烟一痒下意识松手,便看见那纸团被男人牢牢抓住了。

认命,云烟撇下唇角,反正她也没写什么。

燕珝打?开纸团,原以为她会写一些什么抹黑他的话,或是什么刻意的涂鸦,这才不敢给他看。却不想纸团打?开后?,入眼竟然?是稍显稚嫩,但工整到有?些刻板的整齐。

“……这是什么?”

云烟视线游移,没有?回答。

得不到她的回应,燕珝也不恼,稍多看几眼便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

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她这样不想让他看到。

说不上其中有?什么内容,因为都是一个个的大字,排列组合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字迹模样,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书?写看起?来有?些不大习惯,应当是许久没有?好?好?写过字造成?的,看着笔记偶有?犹疑颤抖,偶有?不受控制的多余笔画,都被她用?粗粗的线条划去?了。

纸面上留下的,应该是让她满意的字并不多,但那几个字也分?外整齐,看着有?些可爱。

“这是在临摹朕的笔迹?”

燕珝站在桌前?,很轻易地就能看到桌上散乱的奏折,她有?在小心摆放整齐,基本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但以他的记忆力,还是能看出哪些奏折有?被翻动过。

云烟耳尖飞起?了红,带着淡淡的颜色。刻意不去?看他的目光,反倒是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百无聊赖地扣着指甲。

“觉得陛下这几个字写的好?看,”她轻轻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分?外挠人心弦,“不算临摹,就是照着比划一下。”

已经过了最初的那种热乎劲儿,云烟也没方才那么羞赧了,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临摹也没什么问题对吧?妾什么也不懂,看着奏折也看不懂什么。”

“陛下不会怪罪妾吧……”

她越说越觉得这会儿的想法是对的,当时鬼使神差看着字便慢悠悠照着写了几个,瞧见燕珝来下意识藏起?,这怎么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想着他被吓到了呢?

一定是在这种公事公办的场合,她不应该翻动奏折还到处看而已。

她心虚,肯定是因为怕燕珝怪罪她翻奏折。

这奏折上的事可都是国之大事呢,云烟看向?燕珝,不自觉地便带上了点委屈,像是在隐隐求着燕珝不要生气。

谁知燕珝瞧着她的面容,什么也没说,只是唇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修长的指尖将纸页缓缓折起?,再对折。

在云烟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燕珝将纸页放进了自己?的胸前?,保存好?。

“云贵妃心里这样装着朕,朕欢喜都来不及,”燕珝瞧着她,指尖轻点她的额头,云烟躲避不及,被好?好?敲了一下,“怎么可能怪罪你。”

“……哪里就装着,”云烟低声准备反驳,但想起?自己?方才还有?些理亏,赶紧止住了声音,道:“陛下竟然?还欢喜呢。”

她不大理解燕珝常常说出来的话,只觉得他肯定是随口敷衍。将方才翻动过的笔墨都回归了原处,道:“多谢陛下不怪罪……”

“鞋穿好?。”

未等她话说完,燕珝皱皱眉头,“衣裳怎么也不穿好?。”

云烟瞧了瞧自己?,并无不规整之处,顶多鞋子?未曾穿踏实,衣裳上的系带没能系好?。

她蹙起?柳眉,“那不是陛下进来地无声无息么?妾要是知晓陛下瞧着,定当收拾齐整盛装打?扮伺候君王——”

“你最好?是。”

燕珝看她越说越兴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她的声音瞬间止住,换成?了一声委屈的“哎哟”。

“哎哟什么,再磨蹭,今日便看不了梅花了。”

燕珝语气凉凉,云烟赶紧摆正态度,将衣裳系好?,鞋子?穿好?,拉了拉燕珝的衣袖。

“现在穿好?了,陛下瞧,”她语气有?些上扬,“现在能去?了吗?”

“现在……”燕珝拉长了声音,垂下头,靠近她。

距离很近,呼吸可闻,云烟抬首直直地撞上燕珝黑沉的瞳孔,来不及闪躲眼神,就已经沉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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