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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燕珝,能让燕珝早些提防。

……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是对付燕珝的一环。

因为燕珝爱她,看重她,所以她也就成了旁人对付燕珝的一环。只要擒住了她,燕珝便无计可施。

他知道这事吗?他会知道他对她的好,变成了旁人害他的利器吗?

“娘娘,你恨我吧,”郑王妃声?音颓然,“欺骗娘娘这样的人,我心中?始终还是不安。”

云烟捏着帕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讨厌你这样的利用,”云烟也极为诚实,“但说?不上?恨。王妃,我不恨你。”

她道:“我知你一切行为都不是自己所愿,自从嫁给王爷,你自己都寻不到自己的影子。一切要么是听?从婆母之命,要么是顺从丈夫心意。王爷谋逆的好处你不一定能得到,但王爷败了,后果却要你和孩子,甚至是母族一同承担。”

“所以我对你,也恨不起来。”

云烟自己都觉得心痛,“女子生于世间本就不易,你害我既不是本意,又坦诚相待,我也没什么好再记恨的。终究……你我本就是朋友。”

“朋友……”

郑王妃念着这两个字,“娘娘,把我当朋友?”

她不是没有过出嫁前的手帕交。

但她家世一般,当年的朋友在?她嫁入皇室后,便慢慢疏远了。嫁给郑王之后,后宅的勾心斗角,前朝的利益纠葛,婆母的苛刻之举,让她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有朋友的人。

她从前也是做着帕子,幻想日后同丈夫孩子过日子的单纯女子。

她不想在?宫里讨好谁,她明明有一副好口舌,却用来讨人欢心。

她不喜欢。

云烟点头,“是,我早就把你当作?好友,不然,也不会劝陛下松口,让你同来南巡。”

她站起身来,看向郑王妃,“不恨你,但是也不再喜欢你这个朋友了。”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云烟道:“我很失望。”

“对不起……”

郑王妃垂眸落泪,“娘娘……”

云烟看着她的肚子,忍着心头的难受,道:“终究,我也算是这孩子的叔母。你若是想通了,我自会劝陛下留下它,不管日后富贵还是平淡,起码会保佑它平安。”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会不会留下后患,但如今,这个孩子并不是反贼郑王之子,而是她的朋友,赵氏的孩子。

燕珝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她会尽力。

稚子无辜,好好教导,必不会走向它父亲那样的路。

“剩下的……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云烟垂首,“你我也算朋友一场,愿你……找寻到你自己的路。”

郑王妃在?这世上?本就无甚牵挂了,想要见她,也不过是想坦诚将自己那些日子所做的亏心之事告知于云烟,好让自己黄泉路上?安安稳稳,不再煎熬。

她拿起一块糕点,带着苦涩的泪水,尝着口中?的甜腻。

“其实,也挺好吃的。”

宫中?的糕点,味道不会差。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去品尝食物的本味,而是日日执着于自己是在?讨好旁人,所以尝到的,都是苦涩。

“本来就是带给你的,”云烟将糕点往她那里推了推,“你用一些吧,别?饿着。就当是……为了孩子。”

她离开前,回首看了看郑王妃的模样。

赵氏神情宁静,好像她从未来过,只是身前多了些看着就幸福的甜甜糕点。

她拍着肚子,轻声?道:“孩儿,谢谢叔母,叔母来瞧你了。”

云烟眼眶一热,转身走了出去。

茯苓知晓她心情不会好,一路无言陪着她。只听?云烟轻声?道:“茯苓,你说?我本来同她相识的时?候就知道,她对我要么是有目的地试探,要么是有求于我,并非真心……”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会伤神呢?”

茯苓默了许久,跟在?云烟身后,道:“娘娘心善罢了。”

云烟摇摇头。

不是心善,同心善无关。

人的心都是偏的,那日那样多的人惨死在?她面前,她除了害怕,并未有心痛。只有看到燕珝,或是郑王妃受伤时?,她才真的心疼。

可能她和郑王妃一样,也在?明知其是谁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交付了真心吧。

云烟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伤心在?燕珝面前表露出来。

她回了屋,同燕珝待在?一处。

燕珝也没问她同郑王妃说?了什么,只是安静地待着,时?不时?看一些孙安送来必须要处理的奏章。

到了傍晚,日头真正落下的时?候,茯苓快步走来,低声?说?了些什么。

云烟放下手中?的针线,那是她之前想要给小侄子侄女做的小衣裳。

静默地看了一瞬,道:“将这些,还有从前做的那些,都拿去烧了吧。”

茯苓点头,将针线收走。

云烟抬首,看见燕珝投来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眼眶泛起了酸。

她道:“陛下,妾今日吃腻了清淡的,晚间吃些酸辣味重的,可好?”

燕珝颔首,向她伸出手,让她过来。

“想吃什么便吃吧,在?朕身边,你只用做你自己,不必成为其他人。”

第92章 汤泉

听闻郑王妃的死讯,燕珝并无太多波澜,只是轻叹:“等回了京,着人在永兴寺为王妃和?那未出世的孩儿供盏长明灯。”

郑王妃想同郑王葬在一处,但郑王谋逆,定然不得入皇室陵寝。加之正值夏日,天?气炎热,尸身?极易腐坏,不好保存。司礼监的太监来请旨时?,燕珝沉默良久,最后与段付几?人商议着,让人火葬了他们。

郑王,王妃,还有腹中的孩儿?,最终都成了一把灰,消散于天?地之间。

云烟也因此沉寂了许久,好几?日都有些闷闷不乐。

燕珝知晓她重?情,也真将郑王妃当做朋友,可一时?伤神还好,连着几?日都开?心不起来,怕她把心情崩坏了。

所以在晚膳后,燕珝漱过口,主动?道:“在徐州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先前的事?告一段落,也该继续赶路,去扬州了。”

云烟闻言看了看他的脸色:“伤这样重?,能赶路吗?路途颠簸可别给伤又颠破了。”

“哪有那么脆弱。”

燕珝听她说话总觉得欢喜,唇角上扬,“原本也没打算在徐州久留。如今在此处你又伤神,还不如早些离去。”

云烟后知后觉自己沉寂的情绪怕是影响到了燕珝,急忙道:“是不是我……”

见她又习惯性地责怪自己,燕珝摇头?,按住她的手。

“同你无关,季长川那日说扬州有一处宅邸,临近药谷,那处有不少灵丹妙药,还有一处汤泉,疗伤极好。”

“药谷……”云烟想了起来,听说此处医者本事?极大,若能得这样的高人医治,燕珝的伤定能早日痊愈。

还有那什么汤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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