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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江颂月。

这样的情?况嫁过?去,名不正言不顺,更得不到夫君喜爱,好好的姑娘家,没人愿意自贬身价。

因此,短时?间内,并没有多少姑娘中?意闻人惊阙。

钱双瑛来到江府,将外面针对闻人惊阙的流言一一说给江颂月听。

知道闻人惊阙名声受损,遭了?许多姑娘的嫌弃,江颂月脑子里他揽着娇妻、怀抱孩童的画面总算暗淡了?几分,含恨道:“活该!”

她?就是要闻人惊阙再也别想有好姻缘!

“不止呢,我与你说,闻人惊阙这回是真的完了?。”

钱双瑛招手?让江颂月靠近,左右看看,未防被其?余人听见,在?她?耳边低声道:“外面还有人猜,闻人惊阙之所以被你休弃,是因为有无法治愈的隐疾……”

未婚姑娘的矜持,让她?说得很委婉。

“隐疾?”

“咳,床帷里的……”

江颂月怔愣了?下,脸慢慢涨红。

半天,憋出一句:“这都是什么鬼话!”

“怎么能叫鬼话呢?”钱双瑛原本有点不好意思提这事,见江颂月有异议,顾不得尴尬了?,道,“你自己看,他一个世家公子,眼睛痊愈后,浑身挑不出一点毛病。被你休弃,脸面全无,还要苦苦纠缠……”

都这样了?,江颂月还能无动于衷,一定是因为闻人惊阙有见不得人的缺陷。——许多人这样猜测。

顺着这思路,难免会猜到床帷里的事上。

这么一来,江颂月狠心将人休弃,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胡说!”江颂月赤红着脸,低叫着反驳。

“管他什么胡说还是鬼话,又?不是咱们说的,而且名声受损的是闻人惊阙,与你又?没有关系。这谣言一出,原本骂你不知好歹的,都转过?来同情?你了?呢。”

江颂月才不需要别人同情?,既恼怒又?羞耻,脖子与脸涨得通红。

钱双瑛见状,道:“你不会就心软了?吧?他只不过?在?你府门口站了?几日,出了?几回丑而已?。”

“不是。”

江颂月一回忆起?曾经相?处时?的主动,就忍不住幻想闻人惊阙内心是如何轻视她?的,直想将人碎尸万段。

前?有闻人惊阙欺骗她?、戏耍她?,后有辅国公虎视眈眈,江颂月经受不住祖母出事的刺激,是打心里不想再与闻人惊阙有任何关联。

她?只是不喜欢被人编排私事。

“再说了?,事情?之所以传得有模有样,是闻人惊阙自己不去辩解的,怨不得别人。”

钱双瑛怕江颂月一时?心软,日后悔恨,继续提醒,“外面可?是已?经开了?赌坊,许多人赌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屈服于国公府的权势,腆着脸回去伺候闻人惊阙呢。”

江颂月腾地站起?,怒道:“绝无可?能!他就是病得要死,跪在?府门前?求我,我也不会见他,更不会与他回去!”

钱双瑛道:“你这样说,我可?就下注了?啊。”

插科打诨一番,算算时?间,闻人惊阙该又?来了?。

他被撵出府后,被陈瞩传召入宫,之后正常去大理寺任职,但每到傍晚下值,都会来江府求见江颂月,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数日下来,整个京城的人都摸出了?规律。

但今日没来。

钱双瑛有些失望,“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

“不来最好,我不稀罕!”

见侍婢端来江老夫人的安神汤,江颂月忙收起?纷杂的心思,上前?接过?,亲自服侍老人去了?。

另一边,闻人惊阙被闻人慕松拦住。

“你该按祖父的意思去做。”

“像你这样?”

闻人慕松稍顿,面不改色道:“就算江颂月原谅你,祖父也有别的办法拆散你们。”

在?辅国公的心中?,闻人家每个人都是树根的一个分支,从土壤中?汲取着水分与养料,输入至躯干中?,共同支撑着茂盛的苍天大树。

他不允许有人违背他。

尤其?是最看重的两个孙子。

之前?不插手?闻人惊阙与江颂月的事,是猜出闻人惊阙需要用江颂月查案,如今江颂月没了?用处,他要用尽一切手?段,将闻人惊阙扳回到他认为的正途上。

两人处在?一处偏僻的酒楼上,窗外是一条清幽的小巷。

巷子里偶有行人路过?,时?不时?传来吵闹声。

闻人惊阙听见声音往下看去,见一货郎挑着扁担经过?,身侧跟着谈笑的妇人与孩童,约莫是一家人。

安宁,祥和。

待人走?过?,他收回视线,道:“你说得对,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祖父年纪大了?,是否该驾鹤西去了?。可?又?怕这事被月萝知晓,担忧她?会如何看我。”

闻人慕松对此反应平平,“你可?以瞒着她?。”

闻人惊阙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果然不该问他的建议。

兄弟二?人静坐了?会儿,闻人慕松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回来?”

无需言明,闻人惊阙已?然意会,道:“日子太过?无趣,就回来了?。”

当初他只身离京去找余望山,在?夜鸦山待了?两年,把余望山弄成了?惊弓之鸟。

他骨子里的痞性也得到了?释放,之后本打算云游四?方,时?不时?恐吓下余望山,却在?云州意外遇见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

彼时?江颂月年方十五,手?提一把大刀,浑身是血,眼神凶悍,与两年前?漆黑秋夜里哭泣的小姑娘截然相?反。

都说江家新掌事的小姑娘是个小疯子,闻人惊阙也觉得他大抵是认错了?人。

但那时?日子无趣,他一时?兴起?,便在?云州多留了?几日,看着人入公堂辩护,也潜在?暗处,看见她?后怕地抹眼泪。

没认错,还是她?。

他那时?已?脱离祖父的掌控,可?对之后何去何从,并无任何想法,于是继续在?云州待了?下去。

后来江颂月回了?京城。

闻人惊阙失去故友,一个人百般无聊,闲散几日,最终跟着回去了?。

在?京城,眼见着又?一个故人出现,而后,江颂月被封了?县主。

太后换了?种方式报恩,闻人惊阙知道,也能想得清其?中?缘故。

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觉得空虚。

周围路人络绎不绝,脚步不停,各有目的,只有他孑然一身站在?街尾,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自由了?,但无处可?去。在?京城,更是不能光明正大地现身。

于是他回到国公府继续做他的五公子,成为闻人家的荣誉,为皇帝效力,偶尔会在?宫里宫外会遇见江颂月。

江颂月不记得他,他也不想被人知晓那段过?往,就以一个不熟络的身份,默默看着她?一点点闯出名堂。

直到祖父要给他安排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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