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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倍。闻得肃王要求娶她为正妃的允诺后,她更是得满心意、心甘情愿。
更何况,如今她完璧无暇,可见肃王是位真君子,只是脾性意气爱玩了些。
长成多年,顾菀自诩性子沉稳、善用心机,却在此刻慌乱又无主意。
——她毕竟是闺阁女子。
思起不久前,自己那毫不知羞,黏着撒娇求.欢的模样,顾菀就只觉得面颊发烫。
于是,谢锦安就含笑看着顾菀继续装睡,也清楚地看到,皎洁明亮的月色下,顾菀半露的侧面,是如何一点点地泛上桃花似的的粉色。
玉肌水润,粉嫩可爱。
“有人来了,莫约是永福公主派来寻找的侍卫罢。”谢锦安起了点坏心思,眼角挑起,故意道:“唉,既然顾小姐没醒,那我便先走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面前蜷起的纤细人影猛然弹坐而起。
“不许走!”顾菀闻得那话,心中一跳,也顾不得许多,满面惊慌地坐起,想娇声喝止住谢锦安。
她虽衣裳完好,可外头看去就是皱巴巴的,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若是谢锦安真要丢下她,任由她自己在这地形复杂的瑶池园里找寻道路,那她多半……是要完蛋了。
亏得她方才还想,这肃王是个伪纨绔,真君子。
这般想着,顾菀眼中就含了晶莹的泪珠,鼻腔上涌起许多的酸涩。
分明气氛旖旎时,肃王给她是温柔仔细的印象,可她一醒来,就听见这样像是推脱的话语……
那是不是意味着,肃王那样认真地说要请求赐婚,只是冲动下哄她心甘情愿的骗术?
顾菀想着想着,就不由得掩面哭起来。
嗓音哀戚婉转,嘤嘤不绝。
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
谢锦安是素来讨厌女子哭的。
他从小就看厌倦了:后宫妃嫔拉着皇帝一脸委屈地挤出两滴眼泪,以此来争取想要的位份赏赐。永福公主也是如此,若是做不成什么,便要在李皇后面前蛮不讲理地哭闹,直到心满意足。
可以说,谢锦安在皇宫中的这些年,除了勾心斗角、极少的温情、旁人的指指点点,剩下的就全是各式各样的哭声。
是让人心生厌烦的,是充满谋求算计的。
但谢锦安看见顾菀哭 ,心中没有半分不耐的念头。
有的惟有心疼与愧恼。
——他装纨绔装久了,这嘴竟变得不听使唤起来1
谢锦安蹲下身子,有些无措地想要触碰顾菀。
指尖还没碰到那莹润雪肌,就被顾菀有所察觉地避开。
他仰起头,只能看到顾菀一双玉手遮面。
这双手又小又软,有像羊脂白玉般的润泽光亮。
若是谢锦安伸手去握,只要一只手,就能将顾菀的一双手都纳入掌中。
此刻那手捂着芙蓉面,指节纤细,隐约可以看见指缝中闪着光亮。
不多时,就有泪珠簌簌而下,像珍珠似地从指缝中滚落,沉沉地落到谢锦安仰起的面上。
再顺着谢锦安的脸,缓缓地划下,流下一道清凌凌的泪痕。
那泪珠,刚滚落到谢锦安面上时,是烫热的。
而划过后,却在空气中泛起些微的凉意。
让谢锦安微微怔愣了一瞬,心头涌起许多陌生的情绪。
“别哭、别哭。”谢锦安伸了手,用指尖探向顾菀的手腕,语气中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是我不好……那都是我瞎说的,你别信!”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到顾菀的肌肤,想要轻轻握住安抚,又怕更惹了顾菀生气,触了不到一瞬就赶紧收回。
于是乎,谢锦安就用十点指尖,小心地护着顾菀的手腕。
像捧着稀世的珍宝。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修)
◎(双更合一)阿菀,阿菀◎
顾菀方才醒来时, 春风散于脑子的影响还未完全消退。
她在脑中混混沌沌,只听谢锦安的话,便是惊得少见得没了主意。
此刻哭着小小发泄了一番, 又见闻谢锦安的举止,顾菀也就反应了过来。
——肃王说的那一番话,是少年脾性的玩笑话。
他是见着她醒了,又在那儿紧张地装睡, 所以故意说了那话来逗她。
若是要走,趁着她没醒,无声无息地离开就是。
何苦给她包扎了伤口,守在这里等她?
又何必此刻上来要安慰她?
若真是无情,该是和镇国公当年对母亲一般。
任由蓝氏折辱, 只冷眼旁观。
回过神来的顾菀软软收了声, 泛红的鼻尖微微一抽,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指缝里往外窥。
她一眼就对上了谢锦安的桃花眸。
潋滟生波,漾着焦急和无措。
一张俊面笼着一层柔和的月光,显得格外清隽动人。
“多、多谢王爷替臣女包扎。”用指尖略抹了抹泪眼, 顾菀稍稍侧过脸去,面容起热地赫然说道:“方、方才臣女刚醒,唐突了肃王殿下,还请肃王殿下不要在意……”
她话音还未落下, 就觉谢锦安站起身子,轻轻拉住她的手腕。
男子指尖滚热, 落在顾菀微凉的腕上, 激得她微微一颤, 忘了动作, 任由谢锦安将她遮住脸容的双手拉下。
谢锦安认真凝视着顾菀的面儿。
女子泪眼尚且朦胧, 眼角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微微晕开些粉红,更是让人怜爱。
“我不怪你。”
他不自觉地轻皱眉头,用指尖仔细地抹去顾菀眼角的水汽。
眉眼柔软地为顾菀拭去那小小的几滴泪珠,谢锦安又尝试性地去唤顾菀:“不哭了,阿菀?”
唤完,谢锦安觉得着这两个字莫名地悦耳好听,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又反复了几遍。
阿菀,阿菀。
顾菀这回彻底愣在了原地。
——从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喊她的。
“阿菀过来。”
“阿菀真乖。”
“娘亲的小阿菀。”
母亲的语气,温柔和婉,是顾菀最为贪恋的那一抹依恋。
却被蓝氏生生埋葬在冬日刺骨的冰雪泥土之下。
十年过去,竟有人再这样唤她了。
虽是巧合,却让顾菀悸动不已。
她的泪稍才止住,就再次一下子落了下来。
圆润晶莹,从她眼尾划过谢锦安的指尖,最后再落到谢锦安的掌心。
似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霡霂细雨。
谢锦安却是慌了神,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私自给顾菀取亲昵的称呼,让她觉得委屈生了气。
见顾菀将脸轻靠在自己手边,半倚着落泪,哽咽着几乎说不出来话,谢锦安便用手小心地捧起顾菀泪湿的面儿,有些笨拙地用里衣柔软的衣袖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