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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以为裕亲王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一干因为放跑噶尔丹可能会受到牵连的将军们,见位高权重的裕亲王都被骂成这副样子,这一路心里憋的怨气消散不少——好在皇上明事理,没有将这锅推给他们。
不过么……
胤禛和胤祥来清溪书屋给额娘请安,沈菡为了避免孩子们将来办差趟雷,把玄烨在此事中的思量和手段一一说给孩子们听了,希望他们能领会一二精髓。
沈菡:“你们阿玛虽然这么骂了一通,把灰头土脸的裕亲王赶回了京里,但后来群臣弹劾,要将裕王、恭王和简王全部革去王爵,其他人也都重惩的时候,他又把话往回收了收。”
玄烨把将士们的气消得差不多后,话锋一转又道——虽然这些人让噶尔丹跑了,实是大误!谬误!罪不容恕!
但。
这次的仗毕竟还是打赢了的,所以对于这些人呢,还是应该从宽处理。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胤褆这次出来后也懂事了,在群臣推他出来做人证时,非常低调地将此事一带而过,只说自己身为晚辈,不应该指证伯父。
沈菡:“所以最后你们的皇叔和皇伯只是被罢免了议政,罚俸三年了事。”
她悄悄告诉两个孩子:“就这,你们阿玛私底下又把裕亲王叫过来,额外给了他“支领官物六年”的权限。”
也就是说,裕亲王虽然被罚了三年俸禄,好似没了进项来源。但他有个好弟弟,接下来会继续管他一家子六年的吃喝用度。
虽然这事儿明面上没人知道,也不存在。但内务府那么多人,是吧?
私底下谁会不知道呢?
而只要大家心里有数,知道皇上的这位“皇兄”圣眷犹在,那裕王府就缺不了进项。
而其他人虽然多多少少受到了惩处,但因为有军功在身,玄烨令兵部照常议功,加加减减,也没有伤筋动骨。
胤禛听完,很快就明白了:“汗阿玛考虑的是大局……噶尔丹跑了,总有一天还要卷土重来。朝廷不能在这时候寒了朝臣宗亲和将士们的心。而且这次的仗也确实打赢了。将士奋勇杀敌,阿玛若只揪着最后的过失不放,对朝廷来说并无好处。”
胤祥也跟着细想:“所以,不若外严内松,高举轻放,将帅们心中感念,下次必将奋勇杀敌,以报皇恩。”
沈菡点头,儿子们如此有大局观,她很欣慰:“你们能明白就好,以后遇事定要思虑周详,切记莫要只在乎一己得失。”
而且……
沈菡看着胤禛提醒道:“兄弟之间,便该如你们阿玛和皇伯这般和睦,同气连枝。你们既是兄长,又是弟弟,要好好跟着你们阿玛学啊。”
是兄弟,也是臣子。
何时用亲情,何时用手段,何时该打压威慑,何时该安抚拉拢。
玄烨在其中的平衡把握,实在让沈菡叹为观止。若他们能学到半成,都足够用了。
胤禛细细琢磨额娘这话,若有所思:“是……儿子明白了。”
沈菡想了想,又说了这次大阿哥踩的雷,希望儿子能对他们父亲的身份有更清楚的认识:“你们的阿玛是皇帝。在家里,咱们都是一家人,阿玛可以事事教导你们,宽容耐心不在话下。但将来到了朝堂之上,他是皇上,你们是臣子。皇上对臣子,只论功过,只有赏罚。你们以后若是当差,定要万事经心,以此为戒。”
两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原本在无逸斋,他们只听说大哥被阿玛骂了,倒不知其中竟还有这么多事。
胤禛凝眉思索,怨不得大哥这几日郁郁寡欢。
胤祥听完后却有别的疑问:“额娘,既是大哥处事不当,为何太子这几日也仿佛心情不佳?”
而且对他们兄弟二人,不似以往亲热?
沈菡一愣,眉头皱起,太子…….如果太子心中不快,恐怕也只能是因为那件事了。
虽然圣旨的事还在保密,太子应当不会知道。
但之前宫里盗窃一案审结,有数位官员受到了牵连下狱免职。
其中,原内务府总管大臣海拉逊因有失职之嫌,被玄烨免职了。
而新任的内务府总管大臣,正是沈菡的堂伯叔,乌雅多弼。
这其实也是皇上在论功过,行赏罚。
盗窃一案,沈菡处置得十分妥当、周全,第一时间稳住了前朝和后宫。
所以玄烨论功行赏,在此次一干涉案人等被免职议处之后,不但让沈菡的堂伯叔坐上了内务府总管大臣的高位,连她的远族堂伯叔萨马哈都升任到了工部尚书的高位上。
偏偏,如今宫中最高位的皇贵妃已经薨逝,而德贵妃……却是如日中天。
在这种情况下,乌雅家近支、远支突然被提拔到高官显位上,再结合之前皇贵妃丧礼上皇上的一系列表现,其实京中和内宫都已经有了揣测。
——皇上,是不是想要立德贵妃为皇贵妃,或者干脆为后呢?
如果太子真的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可能……就是因为此事吧。
第188章 皇后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 母子三人一时竟都没有说话,仿佛是不知该说什么。
沈菡心中有些烦躁,思绪凌乱嘈杂, 一时没有头尾。
她唤进紫裳:“茶冷了,再去续一壶。”
捧着新上的热茶,茶香袅袅,这才感觉收紧的心, 好似松快了一些……
其实,关于沈菡将要封后的传言, 早在康熙二十年那次大封六宫时就已经有了。
当时有传说她会封为贵妃、皇贵妃的,甚至猜测她能以包衣家族, 越过两个承恩公府晋封为后的, 也不是没有。
但彼时她与玄烨的感情, 不过停留在男欢女爱的层面上, 与现在比起来, 那时的情分多么浅薄。
他们对彼此根本没有什么真挚深刻的理解和情谊。
沈菡觉得当时的她,对于康熙皇帝来说,可能不过是一个颇合他心意, 又有生育之功, 家世了了的女人罢了。
外人嘴上猜一猜, 但未必真的把她当回事。
但现在,他们对彼此的意义, 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若是以前,沈菡大可和孩子们说没有这回事,等过阵子流言下去就好了。
但这一次……她现在还无法和他们解释。
沈菡只能先安抚胤祥:“太子许是这两日碰上了什么事, 这才心情不佳,并不一定是针对你们, 不用挂在心上……”
胤禛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额娘,想问,但又没开口。
沈菡看出来了,她捧着茶轻轻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心里明白的,额娘也不是想瞒着你们,只是这事儿我与你们阿玛还没有商量好。等有了定论,咱们母子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