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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菡将整理好的清单递给胤褆:“东西我已经叫人理好了,照着名字发下去就行了。只是这里面涉及到的人数比较多,要防着漏发、错发,或是有些出库的东西和单子对不上。你办差也有日子了,这些细节想必不用我多嘱咐。”
胤褆沉稳道:“是,皇额娘放心,儿臣都明白。”
沈菡和大阿哥也不太熟,交待完公事就算完了。看着胤褆拿着名册意气风发走出去的背影,她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天家无父子,实是真理了。
沈菡在位子上坐了几分钟,把脑子里这些恼人的烦心事堆到一旁,继续打起精神处理事情。
年关甚忙,公事办完,沈菡还得安排自己这边的私事。
宫里有需要额外送赏的贵妃、荣妃还有福格,宫外还有乌雅家、钮祜禄家,三位未过门的福晋家,这些都是沈菡的私事,不能托给大阿哥去办。
沈菡想了想,吩咐紫裳:“宫里那边……让三公主和四公主回去一趟吧,叫季纶跟着,东西送到承乾宫,让他亲自去送赏。”
其实沈菡心里是想叫老七回去替她走一趟,也好顺便叫他们母子见一见。
只是玄烨既然把大阿哥推出来了,老七再回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太子加大阿哥,明珠加索额图,再加上皇帝和所谓的后党,现在的局势已经够乱了。
一个主角在台上是唱戏,两个主角一起上台是抢戏,再多几个,可就成混战了。
虽然玄烨现在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混战,但……还是别叫胤祐也跟着趟这趟浑水了吧。
他们母子只要继续这样安安稳稳的,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得个平安还是不难的。
至于宫外,沈菡把差事派给了胤祥:“你大哥出的是公差,你这边却是私事,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来就行,明白吗?”他年纪还小,也没有上朝,出去在各府走动倒还不用避讳什么。
胤祥很懂事:“我知道的额娘,我就当自己是去走了趟亲戚,正好拜见郭罗玛法和姨母。”
明白就好,那就快去吧。
胤祥这边出园子出得悄无声息,胤褆那边却是浩浩荡荡,带着全幅的皇子仪仗,以位比亲王的礼仪,携黄旗回京,代天子颁赏赐宴。
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太子携诸位皇子奉圣谕站在畅春园正门口为胤褆送行,看着胤褆在一群礼部和光禄寺官员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上亲王的辇车,胤礽的眼中暗色沉沉。
胤礽看着黄旗渐渐远去,突然转向身侧面上一片平静的老四,淡淡道:“说起来,我原以为这差事汗阿玛会交给四弟,没想到最后却是定的大哥……”
第240章 排挤
胤禛听到太子意有所指的话, 面上却没什么反应,仿佛只是在与太子话家常般地回道:“二哥说笑了,大哥居长, 又是办差的熟手,汗阿玛这才派了他去。弟弟才办差几日,哪敢接这么大的差事?”
就算不是大哥,他前面还有三哥, 汗阿玛怎么也不可能越过长幼,直接安排他来干。
胤禛将玄烨的安排说得好像只是因为长幼次序, 说完还对站在一旁的胤祉调侃道:“三哥,我看明年要是还在园子里过年, 说不定就该轮到你回去颁赏了。”
——太子以前被安排的都是祭陵、祭天的活儿, 像颁赏这等琐碎的小差事, 皇上是不会安排给太子的。
至于赐宴, 胤禛避开了没提。
胤祉闻言却是一副‘可千万别’的模样摆摆手:“拉倒吧, 我最烦琐碎的差事,办个差都叫人不痛快。”
“又不用你自己干,你琐碎什么?”
“听着就烦。”
他们俩插科打诨地把太子的话一带而过, 周围站着的兄弟也没有傻子, 没有一个人去接太子的话茬——安排谁办差自有上意定夺, 关他们什么事儿。何况他们也没有太子的底气,竟敢质疑汗阿玛的旨意, 还对着四哥阴阳怪气。
没人接茬,太子这边儿不免有些冷场。
九阿哥胤禟用胳膊悄悄捅了捅八哥的腰,小声道:“哎, 八哥,你瞧太子那脸色。”
哈!真难看哟~
老四也是挺牛,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太子的话挡了,不愧是有皇后撑腰的人啊,有胆色!
不过叫老九想来,这事儿也是太子小家子气。他都是太子了,打小儿就过得比其他人强上数百倍,至于眼热旁人的恩宠吗?
虽然胤禟也不喜欢胤禛总是端着哥哥架子要求他上进,但他私心里也知道四哥那是关心他,为他好。
可不像太子,大哥不过是得了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差事,也值得拿到面上来说一说。
他平日当太子得的那些好处怎么就不拿出来说了?
切~
胤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不惯太子这副做派,忍不住就嘴痒痒,想开口噎他两句。
胤禩多了解他啊,一看他的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铁定没憋什么好话,赶紧死死摁住他的手——瞎掺和什么,老实点儿!
老九虽然皮,但一向还挺听老八的话,虽然心里不甘心,但见八哥眼神少见的严厉,撇了撇嘴,还是偃旗息鼓,把话咽回去了。
跟在他俩身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老十摸了摸鼻子,伸手推这俩:“走了走了,这大冷天儿的冻死了,赶紧回屋暖暖。”
走在稍稍前面一点的胤祥听见了,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太子,转头招呼几人去他院里玩儿:“哎,不如去我那儿,我那有好酒,咱们烫上一壶,打牌玩儿!”
临近年关,大家上课的心也都散了,晚上不是吃酒就是打牌,胤祥人缘儿好,一呼百应,众人都说要去。
胤禛随手一拍他后背:“你们才几岁,整天带着弟弟们偷着喝酒,小心额娘知道,到时候指定饶不了你。”
这边的热闹胤礽是注定参与不上的,他从小就自己独住,除了出巡狩猎的时候与兄弟有些接触,其他时候都是单个蹦儿。
何况胤礽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和兄弟们一起喝酒打牌这种事,他也没法参与。
那边阿哥们的热闹,更衬得太子这边凄凉,根本没有兄弟愿意与他为伍……
这叫胤礽刚才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差了,只是他到底还有些城府,没再多说什么,铁青着脸色带着人转身走了。
晚上一众阿哥玩得尽兴而归,胤禛喝了酒也懒得动,干脆留在了胤祥这里休息。
两兄弟洗漱过后躺在各自的榻上,胤禛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你今天……特意当着太子的面招呼兄弟来吃酒,是有意的?”
“嗯,”胤祥年纪小不胜酒力,这会儿喝得满脸通红,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犯迷糊,听见胤禛的话也没隐瞒:“我就是故意的。”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