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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立马亮出了她的木棍。
梁季泽笑了:“想不到你这么有情趣,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啊呸!”乔桥气得跳脚,“谁跟你准备的道具,这是我用来防身的!”
梁季泽:“你觉得凭这个就能防住我?”
乔桥正义凛然:“你敢乱来我就给你一闷棍。”
梁季泽:“哦。”
他放下酒杯,慢慢向着乔桥走过去,乔桥更加警惕,摆出防御姿势。
乔桥:“我真打了啊,你破相了别赖我。”
梁季泽还是笑:“打吧,我为这张脸投了8位数的保险,只要你赔得起,尽管来。”
乔桥:“……”
尼玛有钱人都这么过分吗?!
乔桥梗着脖子:“我打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梁季泽耸肩:“虽然我现在是半隐退状态,不过身上的顶级代言也有好几个,如果打伤了让我没法工作,赔款是要算在你头上的,天文数字哦。”
乔桥:“……”
卑鄙的老狐狸!
趁她犹豫,梁季泽已经欺身近前,左手抓住木棍的一头,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乔桥手腕某块软骨一下,她就哎哟一声放开了手。
木棍被梁季泽扔到地上,再一脚踢进沙发下,彻底消失。
乔桥没了武器,只能色厉内荏:“我警告你,别乱来,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小心我告状!”
梁季泽奇怪道:“你跟谁告?”
乔桥昂首挺胸:“宋祁言!他能让你来,也能让你走!”
梁季泽:“……”
“你是小学生吗?”
乔桥:“你就说这招有没有用吧。”
哈哈,她又不傻,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你什么影帝影王,还敢跟主办方对着干?
啊不对==。梁季泽还真能跟主办方对着干,不过……宋祁言也不是普通的主办方吧。
梁季泽:“那让你没法告状就行了。”
乔桥还没想明白他什么意思,男人的脸突然挨近,接着她就感觉嘴唇一痛,梁季泽居然咬了她嘴角一口!
乔桥愤怒地捂着痛处,刚要骂人,梁季泽悠悠道:“还想挨咬就骂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
乔桥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她进门的时候特意没把房门关紧,只虚虚掩上了,怕的就是想走走不掉。
“你能不能放过我?”她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动,“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就算图一时新鲜,也该新鲜够了吧?”
梁季泽微微眯起眼睛,他上前一步:“你想说什么?”
“就是……”乔桥暗自高兴,要是梁季泽不往前走她还真不好一个劲儿后退,“我真的不值得你费这么大劲儿,又是玫瑰又是礼服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呢?”
“你别再来找我了行不行,我真的怕了。”
“怕?你怕我什么?”
“很多地方……”乔桥装作是畏惧梁季泽才会不停地后退,“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喜欢。”
梁季泽看了她一会儿:“我可以道歉。”
“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乔桥顺嘴接话,其实全副注意力都在身后的房门上。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了。
“万一哪天你再把我关起来怎么办?”
梁季泽缓缓道:“我保证,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关你。”
乔桥一听他这保证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血。
什么叫‘你不惹我生气’?说白了还是以你为中心呗?你高兴了不关,不高兴了就关,比天皇老子还霸道!
乔桥听完这句话已经基本歇了想继续跟梁季泽沟通的心,你要怎么跟一个傻逼论长短?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可以吗?”梁季泽又往前走了一步,而这时候乔桥也摸到了门把手,通过手上传来的触感,她知道门确实是开着的。
“可以。”乔桥对着梁季泽笑得越发灿烂,“——可以你个大头鬼!”
她胡乱抓起一块桌布猛地往梁季泽头上扔去,也不管扔中没有,拔腿就跑。
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着,乔桥肾上腺激素飙升,明知梁季泽八成不会追上来,可她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跑。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无论她跑得多快,好像都没法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终于,乔桥扶着一处拐角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回头,当然一个人也没有,保险起见,她又在外面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才慢吞吞地回宿舍。
结果刚进门,血压就瞬间拉满了。
那条裙子,粉色的,雾蒙蒙的,美得如梦似幻的裙子就立在客厅中央。
“你回来了?”海蝶听到声音走出来,他看一眼乔桥,怪不好意思的,“我都忘了你还没件正式的礼服,这裙子多少钱啊?要不算我账上吧。”
乔桥很冷静:“先别管这些,裙子是谁送来的?”
海蝶:“两个男的,说是你的裙子,他们只管送。”
乔桥:“就这样?没说别的?”
“没有。”海蝶小心翼翼,“不是你买的?不会是宋总——”
乔桥:“……”
海蝶立马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耸耸肩:“管他谁送的,好看不就行了?不要白不要。”
这时候景闻也从屋里出来了,他自从能发声后精神状态好多了,也不再成天躺着,偶尔也愿意出来活动活动了。
“怎么了?”
乔桥不想他俩担心,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这条裙子好看吗?”
景闻眼神动了动:“好看。”
海蝶起哄:“那还等什么呀,穿上试试!”
“可是穿这裙子得做造型,我现在蓬头垢面的……”
呜呜呜,其实真的很想穿穿试试,毕竟是一见钟情的裙子,它美丽到可以让乔桥忽略它的主人是梁季泽。
海蝶害了一声:“这有什么,我把Mindy叫来,让她帮你。”
Mindy很快就到了,她一看到裙子就夸张地尖叫了足足十来秒,然后就开始捂着嘴巴看着乔桥眼泛泪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目睹了乔桥被求婚。
“这是哪儿来的!”她哽咽一声后开始疯狂用两手扇风给自己降温,“天啊,我的眼泪要流出来了,我被这条裙子美哭了!”
乔桥轻咳一声:“还好啦,也就那样。”
“什么就那样!”Mindy生气地打断她,“这可是XX品牌今年的内部新款!还是私人定制版,要不是我的好姐妹是设计师,我都没资格认识它!”
她瞪起眼睛:“从实招来,这么贵的私人订制,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乔桥默默望天:“这是个秘密。”
Mindy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思索两秒后笑了:“好吧,那我不问了。”
说完她凑到乔桥耳边,压低声音:“是宋总送你的,对不对?嘻嘻,宋总对你真好。”
乔桥:“……”
不好意思,你们都猜错了,不仅不是宋总送的,还是我最讨厌的人送的……
“快去洗个澡!”Mindy推着乔桥进卫生间,转头对海蝶和景闻狡猾地笑笑,“你们两个先回屋,不叫不许出来,我们要用一用客厅。”
男人们听话地进了屋,乔桥则被Mindy摁在浴室的椅子上开始拾掇,不得不说,Mindy真的强,乔桥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她换了一遍,Mindy甚至连指甲油都给她涂了。
等开始穿裙子的时候,Mindy又开始用手扇风,乔桥刚套到一半还没拉拉链,Mindy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乔桥:“……”
Mindy:“不用管我呜呜呜,你穿这条裙子真是太好看了。”
有吗?
乔桥提着裙摆在镜子前转了个半圈,层层叠叠的粉色像水墨一般渐次晕染开,点点星芒从腰间汇聚倾泻而下,衬得镜中的少女美丽不可方物。
乔桥盯着镜子,嘴角不自觉地咧到了耳根。
妈呀,我这么美吗?
要不是Mindy在旁边,她真想抱住镜子凑近了狠狠亲一口。
“哎呀,不对!”Mindy忽然抱着手机叫了起来,“我刚拍了照片发给我朋友,我朋友说这不是原版。”
“哦。”乔桥听完倒没觉得怎么样,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不敏感,原版不原版的她无所谓,好看就行。
“你看你看!”Mindy把屏幕亮给乔桥,二指放大其中一张照片,“原版的裙子上没有这么多珍珠啊!”
“真的耶……不过除了这个,别的好像都一样。”
“我朋友说,私人订制的客户有权利对裙子做一些改动,一般都是品牌里最有名的裁缝大师亲自操刀,还会在裙摆内侧缀上大师的名字。”Mindy边说着边去找乔桥的内层裙摆,“这么多珍珠,又小,一颗一颗缝上去的话起码得缝半个月,真好奇出自哪个大师之手呢——咦,找到了!”
乔桥弯不下腰,只能好奇地问道:“真的有写名字吗?”
Mindy:“……”
“你怎么不说话啦?”
Mindy盯着裙摆里内侧的缀字,茫然地抬头看向乔桥:“这个品牌的缝纫师傅里,有叫梁季泽的吗?”
602:反击第一枪
乔桥:“你在开玩笑吧?”
Mindy直接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乔桥:“估计是同名啦,哈哈,真有意思,居然跟影帝一个名字,吓我一跳。对了,以后可以拿这条裙子出去唬人耶,就说是影帝给你缝的哈哈哈。”
镜头有点晃动,导致被拍摄物体的边缘产生了轻微的虚化,但即便这样,银线绣上去的‘梁季泽’三个字,仍然无比清晰。
乔桥一时间被弄糊涂了,这又是梁季泽的新把戏吗?故意在这里埋了一手戏弄她?
可是,如果不是Mindy在,她绝对不可能发现这条裙子的珍珠是后添的,更不可能知道裙摆内侧名字的秘密,即便有一天她发现了这个名字,也只会以为这是赠与者的标志,就类似你写了张明信片最后的那个落款。
乔桥顿了一会儿:“你确定这些珍珠是手工缝上去的?现在不是有钉珠机吗?几秒钟就能钉一堆。”
Mindy笑着摇头:“不可能的,钉珠机的力度太大了,一钉就会损坏外面这层极薄的轻纱,而且这个品牌主打的就是手工缝制,怎么敢用机器呢?”
乔桥‘哦’了一声,嘟哝:“一个名字而已,也未必就是他亲手缝的。”
Mindy:“你说什么?”
“咳咳,没事。”乔桥若无其事地在镜子前转了半圈,“他俩呢?来来,都叫出来欣赏欣赏。”
海蝶是典型的直男审美,只会说好看、牛逼,别的词想不出来,景闻就比较有诚意了,他看着乔桥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什么样子都很美。搞得乔桥老脸一红,内心大呼不行啊,这年头小屁孩都这么会撩,稳住稳住!
欣赏够了,乔桥看旁边Mindy羡慕的眼神,很大方地说:“你要不要试试?”
“那怎么行呢!这衣服太贵了。”Mindy眼巴巴地看着裙子,坚定地摇头,“而且这是别人给你的,我不能随便穿。”
“哎呀,哪有那么多规矩,试试而已。”乔桥不由分说地把两个男人赶回卧室,脱下裙子塞给Mindy,“你也说了是别人给我的,既然是我的我就有处置权。”
Mindy见乔桥很坚决,再加上她确实很喜欢这条裙子,就开开心心地换上了。
两个人身材差不多,Mindy穿也合适,不过可能因为是私人订制,胸部的尺码做了缩小,乔桥穿着正好,Mindy穿就觉得有点压胸了,两个白嫩的美胸被挤得呼之欲出,更添几分性感。
Mindy也很满意裙子的上身效果,一个劲儿地在镜子前照,摆着各种姿势,似乎是恨不得把这条裙子焊在身上。
乔桥见她这么喜欢就主动提道:“要不我给你拍张照吧?”
Mindy小声道:“可以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其实相处下来,乔桥发现Mindy真的很不错,她身上有点小流浪动物那股子狠劲儿,流浪的时候努力装得一副凶相,真被收养了,比谁都亲人。很懂事,不是她的她不碰,就算要碰也先问问你,永远小心翼翼怕再被次抛弃,看着挺心疼的。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乔桥拿起手机,“来,摆个Pose我看看。”
Mindy扬起笑容,‘咔嚓’一声,乔桥拍了下来。
“好看死了!”看了照片,Mindy激动万分,“我、我能拿它当头像吗?你要是介意,我就把身体截掉,光露脸。”
“截掉干什么啊?多破坏整体性。”乔桥好笑道,“你不用什么都来问我,你想用这个当头像用就行了。”
“谢谢乔姐!”
这事在乔桥看来就是个小插曲,连个小波澜都算不上,所以她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第三天,景闻的嗓子已经完全恢复。
为了确定,乔桥还带他去了趟练习室,听着音箱里传出的景闻那特有的清澈明亮的声线,她没忍住流下了两道宽面条泪。
呜呜呜苦日子终于到头啦!
不过俗话说一日不练十日空,景闻又连续快一个星期没说话了,对声带的掌控力肯定有所下降,所以乔桥没时间高兴,赶紧安排了景闻的恢复训练,争取在明晚决赛之前,能恢复一点算一点。
海蝶也留下帮景闻做训练,乔桥则带着Mindy去搞定另一个人。
没错,就是萧曼雨。
上次决赛之前,萧曼雨找来了当初景闻父亲强奸案的受害者,打了乔桥一个措手不及,也让景闻大受刺激,在台上差点没撑住。现在他们几个的生活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其实网上早就翻天了,如果不解决这个事,就算景闻在决赛上拿了第一,他的艺人生涯也基本终结了。
趁着景闻吃药养病的这三天,乔桥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思,有没有用她心里也没底,只能试试看,但愿萧曼雨能上钩。
Mindy隐约知道乔桥要带她出来搞事情,但具体情况她不清楚,见乔桥领着她直往食堂走,Mindy忍不住小声道:“乔姐,咱们要去哪儿啊?”
“不去哪儿,去吃饭。”乔桥笑眯眯地挽住她的胳膊,“今天我请客,你就敞开了吃,吃得开心,吃得高兴。”
Mindy闻言一愣,突然眼眶里聚起一蓬泪水:“乔姐,我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好?”
乔桥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Mindy擦擦眼泪:“是不是散伙饭啊……”
乔桥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了?就算要吃散伙饭,我也不可能带你去吃食堂啊,我虽然抠,但也没抠到那种地步吧!”
Mindy这才破涕为笑:“那就行。对了,乔姐,你怎么突然要去食堂吃饭啊?”
乔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因为自从被萧曼雨摆了一道之后,乔桥一直叮嘱队里的人不要随便在外面露面,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今天把Mindy带来食堂吃饭,在Mindy眼里就挺反常的。
“就是想吃了呗,天天吃外卖也腻了。”乔桥拍拍Mindy的肩膀,“你别想太多,开开心心的吃就行。”
Mindy不是傻子,见乔桥这么说了,她就识趣地不问了。
两人出现在食堂时自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乔桥目不斜视,跟Mindy有说有笑地拿餐盘夹菜,拿够以后还特意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
Mindy坐立难安:“乔姐,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看那个角落就挺好的,还有花篮挡着,谁也看不见。”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坐在角落避着人干什么?”乔桥笑眯眯地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饱满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舌尖将每一丝肉香都一一捕捉,不得不说,这个食堂的水平真的很高,不愧是酒店标准。
“哦。”Mindy还是有点不自在,于是乔桥就给她讲笑话。
“从前有个男人,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收集了七颗龙珠,召唤出了神龙,神龙说可以实现他三个愿望,男人大喜过望,脱口而出:‘屌爆了!’”
Mindy噗嗤一声:“然后呢?”
“神龙满足了他的愿望,男人疼得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连忙说‘快,快帮我复原’,神龙又满足了他,然后他再次脱口而出:‘屌爆了!’”
“哈哈哈哈哈哈!”Mindy放声大笑,在还算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附近桌的食客不满地侧目而视。
乔桥也笑:“对嘛,吃饭就要开开心心吃。”
两人来的早,走得晚,全程她们这桌欢声笑语就没断过,Mindy也存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笑话,反正两个人互相讲,最后笑得肚子都疼了。
出了食堂,Mindy若有所思:“乔姐,我好像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嘿嘿。”乔桥优哉游哉地往回走,“今天那个位置挺好的,晚上还坐那个吧。”
“行。”
乔桥的饵没有白下,她和Mindy连着在食堂吃了两顿饭,晚上回来导演组就通知她说明天要给景闻做个专访,平息一下网上的舆论。
乔桥装作特别惊慌和生气的样子,还在电话里跟导演组争执起来,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她‘胳膊拧不过大腿’,专访必须有。
最后乔桥无奈地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不要直播?”
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地回了句‘看看吧’,就挂断了电话。
哦耶。
乔桥一听这人的语气就知道稳了,就算原来不打算直播,她提了这个要求以后九成九也会马上安排直播,萧曼雨一定会这么干。
她下的饵能起作用也是利用了萧曼雨的心高气傲,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比赛前一天乔桥又像没事人似的出现在公众场合,还跟朋友有说有笑,萧曼雨自然会心生怀疑,再找人去练习室走一趟,很容易就能发现景闻已经完全恢复了,惊诧之下,为了万无一失,她一定会动用权利再做一次专访。
而乔桥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专访、直播以及再一次直面受害者的机会。
603:隐藏天赋
第二天中午,乔桥带着景闻和海蝶准时抵达了演播厅。
专访的时间其实安排得非常刁钻,晚上就是决赛,故意把专访排在决赛之前,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景闻,摆明了是要一击必杀。乔桥抗议也没用,只能一遍遍叮嘱景闻,但愿他这次能在镜头前稳住。
到了地方,景闻先进去,乔桥落后了两步,结果就被人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海蝶一蹦三尺高:“什么叫闲杂人等?我们是景闻的导师和队友!”
保安铁面无私:“我们只按规定办事。”
海蝶:“我不跟你废话,把你们领导叫来!”
保安动也不动,翻过来覆过去都是‘规定’二字。
乔桥见状本想劝海蝶不要纠缠了,在外面看直播一样的,结果眼角一瞥发现一个妙曼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千分之一秒里,乔桥瞬间戏精附体,一把扯住景闻的胳膊,声泪俱下:“不行,景闻你不能进去啊!”
趁着景闻低头看她,乔桥狂使眼色,景闻愣了几秒后恍然大悟,从善如流地把她的戏接了过来:“对,如果乔姐不能进,我也不进了。”
海蝶背对着走廊,一头雾水:“你们这是搞什么……”
乔桥怕他露馅,抢先道:“我不管,景闻嗓子刚好,怎么能再受这种刺激!导演呢?我要见他!”
这时候萧曼雨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么热闹?”
乔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马扒住她的裙子,把那件价格昂贵的包臀裙攥得全是褶,萧曼雨想推开她又不得不顾忌着外人的眼光,笑得很是勉强:“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慢慢说。”
“景闻不能做专访!”乔桥那架势好像景闻不是要上台而是要上断头台,“他不能见那个女的,见了他一定会疯的!”
一边说她一边用手捂住脸,指缝里偷偷看后面的景闻,少年摇了摇头,意思是演过了。
呃,好吧,用力过猛了,那我收一收……
不过萧曼雨似乎并未起疑心,当着外人的面,她很乐意维护她的温柔形象,不断地跟乔桥说因为主办方信任景闻才安排了这次专访,否则‘强奸犯儿子’的名声一定会影响景闻的星途,只要他今天好好道歉,不会出问题的。
乔桥连忙点头,又提出要陪着景闻进演播厅。
萧曼雨:“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抱歉。”
乔桥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萧曼雨只好安排保安拦着点,她亲自带景闻进去了。
等萧曼雨一走,乔桥马上没事人似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冲海蝶招招手:“走了。”
留下几个保安面面相觑。
海蝶竖大拇指:“乔姐,还是你高。”
“演戏演全套嘛。”她嘿嘿一笑。
等回到宿舍,直播已经开始了。
屏幕上先出现了上次那个女主持的脸,她简单地带着观众回忆了一下前情,然后镜头一转,落到旁边的景闻身上。
乔桥抓起一把瓜子:“咦,我发现景闻也挺有演戏天赋嘛,这个表情很到位。”
海蝶也跟着一起嗑:“可能本色出演吧,小闻肯定也挺紧张的。”
两人昨天给景闻做特训做到半夜,于是台上的景闻完美地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再加上化妆和打光,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脸色苍白神情委顿,跟霜打得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景闻越蔫主持人就越亢奋,上来就先抛出几个犀利的问题直戳景闻心窝,少年每听一个问题脸颊都抽动一下,像是承受不了即将崩溃似的。
“景先生,请问你回去之后是否有详细了解当年的事情呢?”
“你不告而别之后,有想过受害者的心情吗?”
“听说你前阵子嗓子受伤了,现在应该好了吧?为什么不说话呢?”
然而无论主持人怎么逼问,景闻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演播厅里那么多镜头都对着他,景闻的表现不仅没有进步,反而看着比上次还糟糕。
台下的萧曼雨不由得露出笑容,她轻轻抬手,示意主持人不要在这个环节过度纠缠,直接进入重头戏。
受害者再次被请了出来。
观看直播的乔桥和海蝶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女孩跟上次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不过她本来就是‘工具人’,只要安静当个背景板就行了,因此主持人并没有问她什么问题,介绍了几句之后就想继续把矛头对准景闻。
没想到景闻这时候站了起来。
他无视了主持人的警告,径直向女孩走过去,女孩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抓住椅子,浑身紧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椅背。
景闻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主持人:“呃,景先生,请回到你的座位上,我们在直播——”
景闻理都不理她,仍然看着女孩的眼睛:“不要害怕,我不是他。”
少年声音清澈极了,刻意放软语气的时候听在人耳中犹如一支羽毛飘落,而且他的表情是那么真诚,目光坚定不移,只要你跟他的视线对上,你就会不自觉地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不会伤害你。
乔桥暗暗吃惊,这上镜效果比她想象的强一百倍啊!昨晚的训练没白费。
女孩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她不太敢看景闻,但是又忍不住去看他,景闻始终耐心地等着,反复强调自己不会伤害她,如果她愿意,可以点点头,他想走过去跟她正式道个歉。
当景闻说出‘道歉’二字的时候,台下的工作人员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这不是预设好的内容,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这么办了。
主持人也很尴尬,她现在完全就是个局外人,话都插不上。这时候萧曼雨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先拍着,静观其变,毕竟观看直播的人数越来越多了,这时候硬掐断直播,可能会引起观众反弹。
终于,女孩在景闻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她微微点了点头。
景闻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一动,女孩就又害怕地缩了回去,于是景闻站住,等女孩适应了,才走第二步。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女孩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景闻的声音回荡在演播厅上空,他仰头看着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这句话我说得太晚了。”
女孩看着他,眼眶迅速聚集泪水,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即便没有带麦,但她的哭声仍然通过景闻的麦传到千千万万个观众的耳朵中,罪犯已经绳之以法,她也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这声道歉,她今天才等到。
“我跟我父亲已经断绝关系了,但那只是逃避责任的做法。”景闻仰头看着她,认真道,“我是他的儿子,我体内流着他的血,父债子偿,这是我应做的。你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我……”女孩终于开口,“我永远不会原谅。”
“你不需要原谅。”景闻平静地接话,“做错了事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才会乞求原谅,我不需要,我愿意一辈子背负这份痛苦,况且我的痛苦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海蝶转头看乔桥:“是你给他设计的词?”
“不是。”乔桥表情复杂,“我没告诉过他应该说什么。”
直播画面里,女孩彻底愣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就在她又要张嘴说什么的时候,直播画面被突然掐断了。
海蝶:“我靠!怎么搞得?”
“哈,看来萧曼雨意识到了,再播下去只会给景闻圈粉。”乔桥忍不住咧开嘴,“不过掐晚了,这时候掐还不如不掐呢。”
海蝶也打开手机,直播间关闭后观众仍然可以发言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刷着问号,眼看没有恢复希望后一些观众便开始破口大骂。
“主办方做个人吧!凭什么掐直播?”
“RNM,把老子刷的礼物吐出来!”
“我现在相信阴谋论了,有人要搞景闻吧?早不掐晚不掐这时候掐?”
“有阴谋+1,都好几年了受害者又突然被找来了,还愿意上节目?背后没有资本推动我不信,景闻是动了别人的蛋糕吧?”
“景闻真是小天使,希望大家给他个机会,不要再骂他了。”
“……”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阴阳怪气的评论,不过只要完整看过直播,大部分人都会被景闻的真诚打动。
景闻对受害女孩跪下的片段也开始在网上疯传,甚至还引起了一场关于‘犯罪者的家人应不应该受到社会歧视’的大辩论,网友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变相地为景闻和节目增加了热度。
中午做的专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景闻的口碑就基本完成了大逆转,而且路人盘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扩大了几十倍不止!很多不关心综艺选秀的人也被这次的道歉事件吸引,虽然他们不会马上变成粉丝,但足够景闻在娱乐圈中混个脸熟了!
普通艺人如果没有资本做靠山,想混一个这样的脸熟难如登天!
“乔姐。”海蝶突然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乔桥,“你可能是娱乐圈最棒的经纪人,但你自己不知道。”
604:你的时间不多了
景闻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把自己关进卧室一待好几个小时,乔桥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好,就让海蝶别喊他吃饭了,等晚上决赛带点能量饮料就行。
时间太紧迫,专访结束之后乔桥马不停蹄地赶到演播厅参加最后一个赛前会,会上她发现萧曼雨没来,只有她的妹妹萧书仪在,对方看她的眼神变了很多,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在原有的轻蔑基础上加了一点恐惧。
虽然乔桥也搞不懂她在恐惧什么,但既然有人瞪过来,那必须礼尚往来地瞪回去,亏是不能吃的。
晚上八点,决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穿得非常隆重,整个演播厅的布置也比前两次华丽很多,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前两次类似于市级选拔赛,第三次直接破格提到了全国级。
乔桥还纳闷扣扣搜搜的主办方怎么变得这么慷慨了,等嘉宾一入场她才想起来:哦,这次还多了个人。
看来不仅她的身体烦梁季泽,她的潜意识也烦,恨不得把他的存在从记忆中抹掉。
梁季泽一出来就引得台下一阵抽气声和惊叫,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虽说这个选秀比赛的规模很大,参加的公司也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可毕竟这只是个艺人选秀啊!就好比新手村正举办比武大会呢,满级大佬突然来观战了。
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人啊!
不过他一出现,这几天在艺人间疯传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主办方一直对神秘嘉宾是谁三缄其口,于是就有人散布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嘉宾,之所以推迟三天举办比赛是因为有人要黑箱,话里话外暗示乔桥这支黑马队伍跟上面的金主有性交易。
乔桥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一时沉默了,因为谣言好像也没说错……
梁季泽对台下所有的目光视若无睹,也对,他早就习惯了落在他身上的各色视线,男人施施然坐进主办方为他准备的舒适座椅里,单手支着下颌,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这个不高兴是乔桥读出来的,其实梁季泽不仅没有黑着脸,反而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很敬业的‘工作中’的表情,但乔桥就是能察觉到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在乔桥身上停顿了一两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哈哈,看来他不仅不高兴,还挺生气的。
梁季泽不爽,乔桥就爽了,她开开心心地跟着鼓掌,等冗长的前奏终于过去,第一位选手也上场了。
决赛的水平非常之高,尤其下面还坐着影帝梁季泽,选手们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毕竟梁季泽坐拥圈内最顶级的资源人脉,但凡他能对某个选手夸两句,就算最后拿不到名次,那人的娱乐圈之路也绝对会变成坦途一条。
但梁季泽别说夸了,他连话都很少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只在其他评委征询他意见的时候才会说两句。
这两句也是不咸不淡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终于,轮到海蝶上场了。
在景闻养病期间,他一直努力练习,有时候乔桥半夜起来上厕所,还能听到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推敲他原创的那首歌。而且除了第一次,乔桥再也没听海蝶演唱过,也很好奇这首歌最后被修改成了什么样子。
海蝶抱着吉他坐到了麦克风前。
接下来的几分钟,堪称听觉盛宴,海蝶的表现大大出乎乔桥的预料,他唱到后面甚至都哽咽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淌,观众席里都响起抽噎声,场上弥漫着悲伤的氛围,所有人都被这首歌带入到了那个求而不得的恋爱中。
只除了一个人。
“没有技巧。”梁季泽冷淡地吐出几个字,“节奏也不对。”
海蝶尴尬地站在台上,主持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大家面面相觑,场上安静地吓人。
旁边的评委凑过去想说句什么,被梁季泽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旋律还凑合,但唱得很一般。”
很一般???
乔桥听得肺都要气炸了,海蝶的表现明明比前面的选手强多了,海蝶上场前你跟个哑巴一样,现在突然会说话了?明明就是在针对海蝶!
她愤怒地瞪着梁季泽,然而台上的人并不看她,很快上半场就结束了,主持人叫停了比赛,进入半小时左右的休息环节。
乔桥越想越气,她豁然站起,拨开碍事的人群,往梁季泽的方向挤过去。
梁季泽当然不会一直在台上等,摄像机一关他的助理就迅速跑了上去,引着梁季泽去后台休息了。
乔桥废了老大劲儿才挤到后台,不过后台比观众席还乱,她张望了一圈没找到梁季泽的身影,抓了个工作人员问了才知道梁季泽在后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位置比较僻静,一般人也不敢往这边走,乔桥一路畅通无阻,门也没关紧,她一推就开了。
梁季泽似乎知道她要来,挥手把助理屏退,屋里就剩了他和乔桥两个人。
乔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针对他?”
梁季泽:“是。”
呃。
本以为来了要经历一番口舌拉扯,没想到男人直接认下了。
“你、你干嘛针对他?”
梁季泽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新问题:“怎么没穿我送你的裙子?”
乔桥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想穿,没有理由。”
梁季泽笑笑:“那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我想针对他,没有理由。”
她再傻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梁季泽不是针对海蝶,是针对她呢!难怪自从上场某人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原来是因为她没穿裙子!
乔桥简直要被梁季泽的幼稚行径逗笑了,多大了啊?别人没按你的要求来就搞对等报复?小学刚毕业吗?
“行,我穿!”乔桥知道多说无益,何况时间紧迫,跟海蝶被淘汰比起来,区区一件衣服算什么,“我这就回去换上!”
梁季泽淡淡道:“可惜晚了,我已经不想看了。”
乔桥真想骂人,她忍着火问:“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带,他低头看一眼表,慵懒地往单人椅里一坐,笑容略带恶意:“距离休息结束还有十八分钟,十八分钟内,你能让我射出来的话,下半场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
乔桥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疯了吧?”她一字一顿,“你觉得我会妥协?”
梁季泽:“这是我开出的条件,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但不接受就要承担不接受的后果。”
乔桥盯着他:“海蝶表现很好,我相信他最后的名次不会差。”
“是吗?”梁季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平静地点上,却又不急着抽,只是看着烟雾徐徐升起,“小乔,你还年轻,你不了解这个圈子的运作模式,我否决的人,谁敢再让他出现在舞台上?”
“你——”乔桥咬牙切齿,“你不怕我去揭发你吗?”
“揭发什么?揭发梁季泽不懂音乐?埋没了一位艺术家?”男人摇了摇头,“小乔,他是有一点点长处,可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太多太多了,失去露脸的机会,他很快就会被观众忘掉。”
“这不公平!”
“你好像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梁季泽把一口都没吸的烟蒂摁进烟灰缸碾碎,就像拧断一只小鸟的脖子那般轻松写意,“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这个比赛更没有公平可言——是宋祁言为你打造了一个公平的假象,而我维持了这个假象。”
他抬眼冷冷地看着乔桥:“为了让你参赛,宋祁言几乎把所有的硬性条件都取消了,才让你,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素人当了导师。如果我不来,你带着的那个艺人,连澄清自己的机会都没有,等他嗓子好了,比赛早就结束了。”
“小乔,我只是在为自己讨点辛苦费而已,并不过分。”
乔桥很想反驳,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送你的那条裙子,是我亲手缝制的。”梁季泽观察着她的表情,“但我发现,对你好是没有用的,你只听得懂命令和威胁。”
“既然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坏人了,我何不把坏事做到底呢?”
他向后一靠,放松身体:“小乔,还有十五分钟,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