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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梅少爷求你饶了我!”
清早,客厅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喊叫,乔桥听着是平时负责家具维护和清洁的佣人的声音,就赶紧洗了把脸,出来看怎么回事。
客厅里有三个人,梅棠、管家还有那个女佣人,女佣人跪在地上,两个肩膀簌簌发抖。
梅棠用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脸色不好看:“一天天的净是些破事,赶紧处理了,省得碍眼。”
女佣人听了更害怕了,膝行几步抱住梅棠的大腿:“梅少爷,我是一时财迷心窍,我知道错了,我只跟他们说了你的作息时间,别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梅棠厌恶地将她一脚踢开。
管家得到暗示,立马上前捂住女佣人的嘴,两个壮汉跟上,三人一起把女人拖下去了。
至于拖到哪里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客厅恢复了安静,梅棠抬眼看见乔桥,若无其事地招招手:“你醒了?我有点饿了,给我下碗面吧。”
乔桥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碗阳春面出来。
“刚才吓到你了吧?”
乔桥愣了下,违心地说了句没有。
梅棠夹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慢悠悠道:“你知道她会被带到哪里吗?”
不等乔桥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会伤害她的,喊打喊杀那是野蛮人才干的事。但我也不会让她太舒服,毕竟她出卖了我。”
“对付叛徒最好的方法是榨取剩余价值,这一点上女人就比男人强一点,就算什么都不剩了,还有个子宫嘛。”他笑着说。
乔桥低头摆弄餐具,一言不发。
“你会背叛我吗?”
乔桥慢吞吞道:“我只是个打工的。”
梅棠笑了笑,话锋一转:“今晚再跟着我出去吧。”
他观察着乔桥的表情:“不想去?”
乔桥老实地摇头:“不想,很无聊。”
梅棠:“不是酒会,有节目可以看的。”
乔桥还是不吭声。
“我记得那里还有个许愿池,听说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很多人慕名去看呢,你不想开开眼吗?”
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乔桥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心动了,她一直笃信唯物主义,可内心迷茫时难免求助玄学。
“真有那么灵?”
“看你许什么愿望了。”梅棠半真半假道,“别人的我不好说,但你的愿望多半能实现。”
“好吧。”乔桥停顿了一会儿,“但是得加钱。”
梅棠:“……”
最后梅棠还真添了些加班费,看在真金白银的份上,乔桥就跟着他出来了。
她本以为又是去哪个派对上狂欢,结果梅棠直接把她带上了一架私人飞机。乔桥询问目的地,梅棠只一脸神秘地表示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乔桥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干脆闭上了嘴。
飞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乔桥粗略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觉得多半是出国了。
她的猜测没错,舱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低纬度海岛特有的潮热海风,难怪梅棠非让她穿一身清凉的短衣短裤。
“来的有点早,先去海边玩玩吧。”梅棠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你想游泳吗?我让人准备泳衣。”
乔桥看看不远处的沙滩和椰子树:“不了,我觉得有点头晕,想休息一会儿。”
“别那么拘谨,就当出来度假的。”
乔桥心想,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度假,我又不是有病。
不过老板都发话了,她也不能反对,只好跟着梅棠往海边去。
海滩上的沙子被烈日晒了一整天,干燥又烫脚,乔桥不喜欢这种感觉,尽量捡着阴影走。梅棠倒是兴致很高,他还想怂恿乔桥下海,乔桥当然不肯从命,梅棠挺可惜地耸了耸肩,自己脱掉上衣跳进了海里。
他浪里白条似的在海里上下翻,乔桥则坐在棕榈树巨大的叶片下休息,她默默观察着四周,发现这里的游客看着普通,可随便一动,露出的都是昂贵的限量手表和豪华跑车的钥匙。
难道这是只对有钱人开放的度假海岛吗?梅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游了一圈,神清气爽地从海里冒出头,对着乔桥招手:“过来!来这边!”
乔桥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要来。
果然,她刚走近一蓬海水就兜头泼了过来,耳边则响起男人放肆的笑声。
乔桥默默抹了把脸:“梅少爷,你想喝什么冷饮吗?”
“咦?”梅棠新奇地挑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敬业了?”
乔桥:“不喝吗?不喝我回去了。”
“比起喝冷饮,这样更好——”说着,他猛地拽住乔桥的手腕,一把将她拖进了海里。
笑声更大了。
乔桥早就知道刚才的泼水只是开胃菜,所以一点没挣扎,摔进水里之后她很快就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湿透的头发。
梅棠有点失望:“虽然我喜欢你听话一点,但太听话也很无趣。”
他也走上岸,海水沿着他腹部的人鱼线流入宽松的短裤中,湿透的布料将那个地方的形状完全勾勒了出来。
乔桥移开视线:“不游了吗?”
“游够了。”梅棠接过保镖递来的浴巾,草草擦了一下,“走吧,带你去看看许愿池。”
“不用回去先换衣服吗?”
“不用,离这里很近。”
确实离得很近,准确说就在海滩的另一边,隐藏在一大片椰林中。
池子很小,中间有一个能喷水的雕塑,除此之外都很稀松平常,就像在景区里能看到的人工许愿池一样,老实说乔桥有点失望。
“给。”梅棠递给她一枚硬币,“许愿吧。”
许完愿,乔桥将那枚硬币扔进了水里。她回头看看梅棠:“你不许愿吗?”
男人摇摇头,笑容很奇怪:“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乔桥只当他说着玩的,没放在心上。
两人要离开时,乔桥看到距离许愿池不远的地方有一栋孤零零的小洋楼,因为酒店等建筑都集中在另一个方向,所以这栋小楼看起来就特别突兀。
“那是什么地方?”
梅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淡道:“本地人的私宅,想过去看看吗?”
“可以吗?”
梅棠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入场的时间快到了,下次吧。”
本来就是可看可不看,既然他这么说了,乔桥就打消了近距离观赏的念头,跟着梅棠离开了。
小洋楼内。
秦瑞成盯着面前的琳琅满目的饭菜,把勺子往旁边一扔:“不爱吃。”
他对面的黑衣男人闻言‘噌’得站了起来,秦瑞成笑嘻嘻地看着他,黑衣人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会儿,又慢慢坐了回去:“为什么?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这些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我不想吃了。”
黑衣人哼了一声:“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秦家大少爷吗?”
秦瑞成放松地往后一靠:“我就是乞丐,你也得伺候我,还得伺候好我。”
“别以为你捏着一串密码我们就不敢动你。”
“可你们确实不敢动我。”秦瑞成耸耸肩,“我被顶替了身份,本该被扔进海里喂鲨鱼,但现在还能好吃好喝地住在这儿,全仰仗这串密码。”
黑衣人表情阴狠:“你不说,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秦瑞成哈哈大笑:“那就试试吧,看你逼供出来的是真密码还是假密码,机会只有一次,猜错了大家一起完蛋,反正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你们巨额的前期投入可全打水漂了。”
黑衣人想了想,突然笑了:“你也不剩几天好日子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德国的脑科医生就被批准入境了。到时候他会打开你的天灵盖,只要往你的脑子里插两根电极,你什么都会说的。”
秦瑞成无所谓道:“那还有一个月呢,不错不错,我可得抓紧时间享受。”
餐桌紧邻落地窗,他随意地向外看去:“这么好的风景,以后看不到了,多可——”
秦瑞成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惜”字被他从嘴唇里吐出来,却像跑了调的音乐,无比怪异僵硬。
仅仅失态了一秒钟,秦瑞成就又若无其事般的扭过头,他故意咳嗽了几声,掩盖刚才陡然变调的音色:“喂,有没有感冒药,我嗓子疼。”
黑衣人不咸不淡:“没有。”
“别这样,我真生病了不还是要找医生给我治?拖成大病更麻烦,要是我倒霉病死了,你的顶头上司搞不好会让你给我陪葬。”
黑衣人跟秦瑞成对峙了一会儿,不甘不愿地离开房间找药去了。
黑衣人一走,秦瑞成就猛地扑到了窗边。
他整张脸都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把英挺的鼻子都挤得变了形,可刚才那个一瞥而过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不是乔桥。
不,一定是她,那样慢慢走着的样子,他看过无数遍也在梦里回味了无数遍了。
……乔桥怎么会来这里?
来这个地狱一般的‘天堂岛’。
0676662:助兴节目
“这个位置不错吧?”
乔桥回头,昏暗的光线下,梅棠带着羽毛面具的上半张脸显得有点怪异,像日本鬼怪故事里的天狗。
“还行。”乔桥望着下方的圆形展台,此时那上面还什么都没有,只有从天顶垂下来的一束灯光照着它,莫名有种不祥的感觉。
“你怎么把它摘下来了?”梅棠伸手拿过被扔在一边的异色羽毛面具,亲自给乔桥戴上,“这是规矩。”
周围有些嘈杂,宾客们正在陆续就座,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同样的羽毛面具,据说这种规定是为了让客人们更自在,毕竟这种场合没人想撞上熟人。
乔桥默默观察着会场,这里整体都是泼血一般的暗红色调,让她非常不舒服,只想赶紧离开,至于接下来展台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稀世奇珍,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等了好一会儿,人似乎终于到齐了,一个个数字编号在黑暗中亮起,它们密密麻麻地挨着,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醒目的空缺。
乔桥看了看自己和梅棠面前的数字编号,大概知道了这应该是客人们的代号,方便一会儿叫价的。
粗略一算,这个会场里起码挤了一千人。
说实话乔桥有点惊讶,因为这个会场并不大,即便中央空调开到了最高档,室内空气仍然浑浊,而这么多有钱人宁肯像兔子似的挤在这里也要参加的拍卖会,到底是拍卖什么东西?
“知道为什么要把会场建得这么小吗?”梅棠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他指指展台,“为了看得更清楚。”
“不是有望远镜吗?”
“亲爱的,我说的‘看’可不仅仅是看啊。”他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看到乔桥在狂皱眉头,他又补上一句,“两个称呼供你选,‘亲爱的’或‘宝贝’。”
乔桥立马败下阵来:“亲爱的就行。”
梅棠看着她黑暗里的侧脸,突然萌生了想要凑过去亲一口的冲动,当然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是难耐地搓了搓自己的食指。
静坐了一会儿,会场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人群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乱,但很快重归安静。
所有人屏息凝神,黑暗中一双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贪婪且狂热。
‘啪’!
展台被整个照亮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出现在了上面。
她好像被灌了药,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有个瘦高的西装男指挥着两个壮汉把她绑在了一根十字架上,女人美丽的金发顺着赤裸的胸口铺散开,雪白饱满的乳房上连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风一动,甚至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乔桥暗想,原来梅棠的‘看’指的是这个意思,那他们的位置确实很好,好的过头了。
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后,十字架缓缓立了起来,女人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被360度展示着,她的嘴唇在动,但没人在意她说了什么。
瘦高男用戴着手套的手捏了捏女人的乳房,展示柔软度。又接着抬起她的一条腿,让买家能看清私处的样子,接着他又把十字架翻了一面,抚摸着女人光滑白皙的后背。
乔桥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总算明白这些富人为什么对这场拍卖会如此热情了。
原来拍的根本就不是物,是人。
“喜欢吗?”梅棠兴致盎然,“不过这种女人都是当性奴去调教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买回去也没用。”
他见乔桥脸色不好,又哄劝道:“后面还有很多好货呢,别着急。”
乔桥一声不吭,她真怕自己张开嘴会吐上来。台上的女人真的让她想到了屠宰场的猪,这场面对任何一个有正常三观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场上的数字编号不断亮起,这意味着在场的买家在不断出价,终于,亮起的数字编号只剩下了一个,瘦高西装男冲编号的方向鞠了一躬,女人就被带下去了。
“是卖掉了吗?”乔桥低声问。
“对,今晚大家兴致都很高呢,这个价格不低了。”
“几点结束?”
梅棠看她一眼:“你想回去了?”
“我有点不舒服……”
“好吧,再看一会儿我们就走。”梅棠居然做出了让步。
“谢谢。”这一句是真心话,她怕自己待久了真的会吐上来。
“亲爱的,不用这么着急谢我,明天还有一场呢,我们得在这儿待两天。”
乔桥:……
她真想把刚说完的那两个字收回去。
第二个展品很快也上台了,这次居然是一个小男孩,他太小了,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头发是罕见的橙红色,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像年幼的小鹿。
瘦高男没把他绑上十字架,而是把他抱到了一处突起的台子上,跟刚才一样的展示流程,接着就开始拍卖。
乔桥还在想这么小的孩子买回去有什么用,就看到数字编号在黑暗中像疯了一样地闪烁,竞拍的场面竟然比刚才那个美丽的金发女人还疯狂!
“小男孩是最值钱的。”梅棠的声音传过来,“他们有很多用途,而且使用起来也很方便。”
乔桥一点也不想知道怎么个使用法。
接下来,乔桥见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展品’。有身材健硕的男人,也有纤细瘦弱的少女,当然他们无一例外都非常美丽。
“性奴类好像卖光了。”梅棠看着面前的小屏幕说,“下面是普通奴隶类的。”
乔桥:“什么叫‘普通奴隶类’?”
梅棠耸耸肩:“你自己看吧。”
又一个人被带上展台,这次不是赤身裸体了,而是穿着一套简单的短衣短袖,长相也非常普通,放在人海里都找不到。
瘦高男让他原地转了一圈展示身体,又踹了他一脚,接着取过鞭子狠狠抽了他几下,好像是在展示忠诚度。
台上的人始终都默默忍受这一切,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麻木。
对这种类型大家的竞拍欲望似乎不太高,只有零星几个出价的,几分钟就结束了竞拍。
“这是个被倒过几次手的。”梅棠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为什么?”
“因为新人不是这种表现。”
乔桥很快就知道梅棠什么意思了,因为第二个女人是被堵着嘴巴绑着四肢抬上来的。
奴隶类的价格应该不高,反正看样子卖方连药物都懒得用,就这么捆猪似的把人扔在台上。女人眼神惊恐,满脸泪痕,堵着嘴巴不停地发出呜呜声,不断扭动着身子挣扎,当然她就算用尽浑身力气也仅仅只能在台上挪动几公分。
“要有好戏看了。”梅棠的声音中透出兴奋,“有时候为了活跃气氛,会当场调教的,这个女人要倒霉了。”
他刚说完,瘦高男人就把女人嘴里的布扯了下来,女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开始尖叫大哭,嘴里说着乔桥听不懂的语言,但看她表情,好像是在求瘦高男放了她。
瘦高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用,他默默地从托盘里取出一条黑色的鞭子,掂了几下,突然电一般抽过去,鞭子跟空气摩擦发出‘嗖’得一声,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
乔桥忍不住别过头,但随即就被梅棠掐着下巴转了回去。
“亲爱的,这可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不要错过。”
鞭子应该是特制的,看女人的表情极其痛苦,额头瞬间就出现了一片豆大的汗珠,可她的皮肤却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破。
乔桥垂下眼睛,也是,真把商品抽坏了还怎么卖?
不等女人缓过气,第二鞭也到了,女人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全场,她被抽得在展台上满地打滚,已经完全没了哭喊的力气,只能啜泣着说一些像是求饶的话。
乔桥真的看不下去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地看着别人受苦。
好在‘调教’过程没持续多久,这就像是一个助兴的短节目一样,瘦高男很快就收了鞭子,开始拍卖。
讽刺的是女人还躺在地上呻吟,这边数字编号已经在频频闪烁了,场面比刚才拍卖那个男人还激烈,估计是这场‘调教’刺激了买家们的神经。
下面几个展品都比较中规中矩了,乔桥很担心再来一场‘调教’,但瘦高男似乎也懒得费力气,只要展品挣扎得不厉害,他就会直接进入拍卖环节。
“咦,是个熟人啊。”梅棠的声音插进来。
乔桥一愣,目光落到新展品的脸上,顿时绷不住了。
这不是今早被拖出梅家的那个女佣人吗?
她扭头看向梅棠,后者微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纯粹胡扯。
恐怕让她看见这一幕,才是梅棠千里迢迢带她过来的目的吧!
0677663:出局
出了拍卖会,乔桥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到花坛了吐了起来。
梅棠递给她一瓶水,乔桥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我怎么舍得卖你呢,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乔桥立马感觉刚压下去的呕意又翻了上来。
“可惜啊,流拍了。”梅棠摇摇头,“木呆呆地站在台上,也不知道表现表现,被买下其实还算她的好出路。”
乔桥知道他说得是梅家那个女佣。
“流拍……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梅棠故意卖了个关子,“以前我送过的人都顺利卖掉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按照一般拍卖的流程,还会有二拍三拍吧?要是白菜价都没人要,只能处理了。”
“处理?”
“既然作为人没什么用,分解成器官总该有用了。”
乔桥喉咙动了一下,呕吐感又上来了,但这次她硬是忍了下去。
那个女佣还很年轻,乔桥虽然跟她交集不多,但她教会了乔桥怎么用那个复杂的咖啡机,印象里也是个很爱笑的女人,跟今天台上的‘行尸走肉’判若两人。
“买一个,要多少钱?”
“亲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梅棠眯起眼睛,“你想买下她吗?”
乔桥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怜。”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跟拍卖会交涉一下,把流拍的商品取回。”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愿意花这么点小代价让你开心一下。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要求。”
乔桥警惕道:“什么要求?”
梅棠指指自己的嘴唇,笑着看乔桥:“可以吗?”
乔桥想也不想地走过去,闭上眼睛就要亲,一个亲吻就能换一条人命,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划算的买卖了。
梅棠也不躲,安心受了这个吻。
“可以了吧?”乔桥退开两步,撩起裙摆擦了擦嘴,她发现只要把梅棠当成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某些事做起来就简单多了。
“我还没说完。”梅棠悠悠道,“我是想明天在许愿池边跟你接吻,这样更浪漫一些。”
“……你怎么不早说?”
“谁知道你这么有行动力。”他意犹未尽地摸摸嘴角,“不过刚才那一下也很浪漫,意料之外的浪漫,我们两个之间需要一点这样的惊喜。”
乔桥不想接这种话茬,她低声道:“你会把她要回来吗?”
“要回来之后你想怎么办?”
“……放她回家吧。”
梅棠笑了:“好,都听你的。”
拍卖要持续两天,第一天是‘人’,第二天是‘物’,尽管乔桥无比想早点回去,但梅棠不走她也没办法,只能跟着暂时住进了酒店。
住店过程中,乔桥终于了解到这里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小海岛,名叫天堂岛,隶属于一个名字很拗口的太平洋小国,不过乔桥在岛上没看到过任何原住民,这里好像只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肤色不同,语言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非常有钱。
酒店的装潢也无比奢靡,这种奢靡充满了阶级分化,在国内是绝对看不到的。
“你定了情侣套间?”
乔桥看着套房里的大圆床和满床的玫瑰花瓣,面色古怪。
“因为前台说只剩情侣套间了。”梅棠遗憾地摊手,“谁让我们在外面耽搁了那么久,好房间都被定走了。”
乔桥瞪着他,她知道梅棠在胡扯,而梅棠也知道她知道他在胡扯。
“亲爱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两人要是分开住岂不是很奇怪?”
乔桥不想跟他争辩了,她抱起毛毯:“我睡客厅。”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除非你晕倒或者死过去,我才愿意跟你躺一张床上睡。
乔桥如此腹诽。
铺好床后,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洗澡。
她就不明白了,设计情侣套房的人是猪头吗?就算住进来的是情侣,也没必要把浴室弄成全透明的吧???
再亲密的人之间也是需要距离的好不好?难道有人愿意看另一半搓灰抠脚吗?
“全透明的,真不错。”
乔桥闻声往那边瞥了一眼,差点把两个眼珠子抠出来,梅棠不知什么已经脱个精光跳进那个圆形浴池了。
幸亏有池壁挡着,不然她今晚肯定会做噩梦……
“泡澡真舒服。”梅棠自言自语,又好像故意说给她听:“身上黏糊糊的,洗个澡才好睡觉。”
乔桥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胳膊,这里气候跟国内不一样,又潮又热,在外面站一会儿身上就像蒙了一层蜘蛛网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可是那个全透明的浴室,打死她也不想进去。
不一会儿梅棠就洗完了,他只围了一块浴巾,光着上半身招摇过市。
“你真的不去洗?我不会偷看的。”
“不,我困了。”
“你要是害羞,我就先出去逛逛。”他随便套了件沙滩短裤,“半小时后我再回来。”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道:“谁敲门也不要开,这里可不是国内。”
乔桥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
她刚换好衣服,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梅棠见乔桥衣着整齐,难掩失望之色。
乔桥提醒他:“才过去二十分钟。”
“是吗?”他装模作样地看看表,“是我看错时间了,不过既然你都洗完了,我可以回来了吧?”
乔桥懒得戳穿他,裹紧毛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你不关心我出去干什么了吗?”
“没兴趣。”
梅棠笑了笑:“好吧,其实你应该对我有点好奇心,因为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想谁要管你。
第二天,梅棠和乔桥又来到了许愿池。
因为拍卖只在晚上进行,白天游客们可以尽情地享受海岛风光,不过乔桥觉得这个岛很奇怪,从地图上看这个岛并不小,但几乎所有人都只在这一小片区域里活动,好像这个岛特意划分出了一个观光区给外来者。
“唔,这个位置不错。”梅棠四处看了看,选定许愿池前的某处,“我们就在这里接吻吧。”
乔桥无语:“你不再算算时辰吗?搞不好几点几分接吻有助于开运。”
“这就不必了。”梅棠笑笑,“我的运气还不错,起码想要的大部分都得到了,包括你。”
乔桥:“……”
真不该随便接话。
“亲密一点吧,嗯?”梅棠把乔桥拽进怀里,半真半假道,“这可是能换一条人命的吻,像昨天似的那么敷衍可不行。”
他搂着乔桥的腰,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小洋楼,又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
他要确保里面的人能够清楚、无遮挡地看到这一切,他不指望能用这个小手段把秦瑞成的心理防线击溃,但只要能给他添点堵,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种掌控别人情绪的感觉非常好,梅棠几乎要上瘾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当面欣赏那个人的表情,梅棠只能在脑海中想象,是痛苦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
昨晚他曾试图靠近小洋楼,但即便他在整个计划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仍然被那些黑衣人挡在了外面。
真可惜,欣赏手下败将的惨况可是胜利者的权利啊。
“你还亲不亲,不亲我走了。”乔桥看着梅棠在那兀自发呆,有点恼羞成怒。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要不要把这一幕拍下来,作为纪念。”说完他又自语,“嗯,这是个好主意。”
“我拒绝!”乔桥立马反对,“要是拍照,我就不干了。”
鬼知道梅棠会拿着照片给谁看,这拍出来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好吧。”梅棠怕乔桥真打退堂鼓,放软口气,“你不喜欢就算了,来,我们开始吧?”
小洋楼。
秦瑞成盯着下面许愿池边拥吻的两个人,眼底的情绪疯狂翻涌,手里的书页被他捏得几乎要碎掉,指节也攥得雪白。
居然是梅棠?居然是梅棠!
从昨天偶然瞥到乔桥之后,秦瑞成就借口看书一整天都守在玻璃窗前,为了不错过任何再见到乔桥的可能,他甚至忍着不喝水,以减少上厕所的时间。因为只有白天才看得清许愿池,所以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乔桥怎么会出现在天堂岛?她靠自己绝无可能登岛,那么她是跟谁一起来的?她发现秦家的问题了吗?可就算发现有问题,她应该也查不到这里啊——难道是求助了宋祁言他们?
不可能。
秦瑞成立刻就否决了这个猜测,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们几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暂时干不掉对方才不得已摆出一副和睦相处的姿态,互相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而一旦平衡被打破——
秦瑞成垂下眼睛,他从落入梅棠圈套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失去了拥有乔桥的资格。
他彻底出局了。
0678664:喊声
许愿池边的两个人吻完了,从楼上能看到乔桥往后退了一步,不过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
老实说,秦瑞成长松了一口气。
发现是梅棠把乔桥带到天堂岛无疑是个糟透了的坏消息,但是有这个吻,说明还没坏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秦瑞成最怕的是乔桥沦为岛上的‘商品’,不过没有卖家会浪漫地带‘商品’来许愿池边接吻,所以看样子她暂时是安全的。
梅棠应该是故意带乔桥来的,想用接吻刺激他吗?那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跟乔桥的安全比起来,这点嫉妒之心算什么呢?
秦瑞成冷漠地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只要梅棠能保护她,就算两人睡到一起,他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刚被送来这里时,他最庆幸的不是对方还没拿到秦家的密码,而是爱乔桥的不止他一个人。
这样就算他真的死在这里,也有人能代替他继续保护乔桥。
这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酒店,乔桥仍然觉得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当着梅棠的面她没好意思立马擦嘴,等回了房间才报复性地使劲漱口刷牙。
这个王八蛋居然把舌头伸进来了,那时候真应该咬下去。
好在她的牺牲没有白费,不一会儿那个女佣就被梅棠带来了,可她还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问什么都答不上来,只能给她另开了一间房好好休息,等离岛时把她一起带走。
“你看,我也不是个坏人。”梅棠无辜道,“她背叛了我才会有这个下场,如果对我死心塌地,我怎么可能伤害她呢?”
乔桥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叫‘人权’,梅棠的字典里可能压根没有这俩字。
第二天的拍卖会比第一天好看多了,起码不会让乔桥出现那么大的不适感,摆上展台的大部分东西乔桥连听都没听过,虽然买不起但能增长见识也不亏。
梅棠兴致也不错,他拍了一对明朝的草纹彩瓶,价格在乔桥看来是天文数字,反正换成她绝对不会用那么多钱买两个瓶子回来插花玩。
“亲爱的,我们还得在这里再待几天。”
乔桥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下了:“为什么?”
“我有点事要忙,这几天都不能陪你了。”
乔桥赶紧压了压嘴角,因为她怕自己会不小心笑出来,整顿好脸色,她才装作无所谓道:“哦,那你忙吧。”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哪有。”乔桥义正辞严,“你看错了。”
“可惜我要去的地方不能带生人,不然我一定带上你。”梅棠意味深长道。
“哦,确实可惜。”附和地相当违心。
“这几天你老实待在酒店,不要乱跑。”临走前,梅棠叮嘱道。
乔桥表面好好好是是是,可梅棠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换上泳衣出门了。
开玩笑,难得来了这么漂亮的海岛,不好好逛逛岂不浪费?
海滩。
乔桥舒服地躺在太阳伞下,感受着吹面而来的海风和暖融融的阳光,自来到陌生地方后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暂时的舒缓。
难怪那些有钱人动不动就要出来度假,沙滩海浪椰子林,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三样东西。
“您的饮料。”
古铜色皮肤的侍者恭敬地给乔桥放下一杯冰镇葡萄汁,顺便把之前喝空的杯子收走了。
这也是乔桥喜欢这里的第二个原因,所有饮品小食全部免费,其中还不乏名贵的酒水。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花钱的又不是她,先享受就行了!
她一直在沙滩上待到下午,阳光充足,烘得她头都有点发晕了才站起来,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就慢悠悠地沿着海岸线散步,不知怎么的又来到了许愿池边。
本来乔桥挺喜欢这地方的,可惜昨天被梅棠那么一闹,她对许愿池已全无好感,直接绕过这个倒霉催的破池子,信步往椰林里走去。
这里没什么人,但看地上的脚印说明这里也不算人迹罕至,乔桥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栋小洋楼,心念一动,脚已经自动往那边走了。
周围很安静,小洋楼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林子里,乔桥起初以为没人住,但走进了却听到围墙另一边传来的说话声。
“……你怎么放他出来了?不是不让他离开房间吗?”
“透透风而已,再说打了肌肉麻痹素的,别说跑了,走路都费劲。对了,他说要喝咖啡,你去弄一杯。”
“这不合规矩。”
“我有什么办法?不带他下楼晒太阳他就绝食,要是真饿出毛病,倒霉的还是咱们。”
乔桥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里还关了个人吗?
想听得更清楚一点,蹑手捏脚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墙内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一人接起来听了几句,就扣断了。
“监控室的人说,外面有老鼠偷听。”
乔桥一惊,抬头果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她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了,转身就跑。
不过对面比她更快,破风声响起,一个黑影直接从围墙那边翻了过来,稳稳落在了乔桥面前。
“什么人?”
乔桥立刻举起手:“我是游客,不知道这里不让靠近,我这就走。”
“游客?”
对面黑衣服的男人打量她这一身泳装,突然笑了:“你可不像游客,你是岛上的人吧?”
乔桥还在消化他的话,这时旁边的铁门也打开了,一个人探头出来,没好气地对刚才的男人说:“磨蹭什么,赶走就行了。”
“她是岛上的。”黑衣男猥琐地一笑,“咱们哥几个都守在这儿一个多月了,都快守成和尚了,有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玩玩?”
乔桥虽然没搞懂‘岛上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事情不妙了。
“行了吧。”另一人撇嘴,“来路都不清楚,惹出麻烦怎么办?管好你那根东西吧。”
“你要是害怕,就别掺和。”黑衣男伸手搭上乔桥的肩膀,笑嘻嘻地对她,“小宝贝,要不要跟哥哥去林子里玩啊?”
“抱歉,我要走了。”乔桥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缓缓往后退。
余光搜寻着地上的树枝和石块,寻找一切可用的武器。
“装什么啊?”黑衣男啐了一口,“你们的工作不就是伺候男人吗?伺候谁不是伺候?”
这人在说什么?
“快点过来,别逼我用武力。”
另一人见黑衣男执意如此,干脆缩回了铁门里,眼不见为净。
没了多余的人在场,黑衣男更肆无忌惮地逼近乔桥,乔桥一边往后退一边暗暗蓄力,她还有程修教她的保命招数,但是得等走远一些才能用,否则痛叫声会把楼里其他人引出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黑衣男嬉皮笑脸:“你喊吧,喊得越大声越好。”
乔桥真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过除了惊飞几只鸟,确实没起到任何效果。
“喊完了是吧?轮到我了。”黑衣男狞笑一声,突然扑向乔桥。
乔桥早等着这一刻呢,她没时间犹豫了,先把人踢废了再说,等里面的人出来她说不定已经躲起来了。
可她这一下还是没能踢出去,因为墙里有人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他晕倒了!”
黑衣男硬生生停下动作,他颇为不舍地看了乔桥一眼,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性欲,他扭头迅速离开了。
乔桥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但她慢了几步,只能眼看着铁质大门在面前合拢,透过门缝,她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旁边还倒着一架轮椅。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乔桥莫名有种熟悉感,她还想再仔细看看,可门已经彻底关闭了。
回到酒店,乔桥立刻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大脑在不断检索,那股熟悉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难道她以前见过这个人吗?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啊?
不。
不对,前面她听黑衣人说过,那人被打了肌肉麻痹素,轮椅并不是他的日常用品……如果他能正常行走的话,那个身形倒是很像一个人——
秦瑞成。
乔桥吃了一惊,但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秦秦,他明明听到了外面的喊声,为什么不回应她?只要他说哪怕一个音节,乔桥都能立刻知道是谁在里面。
他跟外界失去联系那么久,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应该欣喜若狂啊,就算有那么多人看管,可突然喊一嗓子谁拦得住呢?哪怕只是叫一声‘好痛’,吸引一下注意力,都可以不动声色又安全地让乔桥知道他的存在,前面不是还跟人要了咖啡吗?他应该能说话的。
除非……里面的人根本不是秦瑞成。
乔桥吐了一口气,感觉无比的沮丧和失望,心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她暗暗嘲笑自己真是魔怔了,怕不是想秦秦想得发疯了,才会看谁都是他。
不过,他晕得还真是时候。
如果是有意为之,真该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