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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捂着毛毯紧紧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别过来。”
梁季泽跨步上床,看傻子的眼神:“你觉得我对一个长跳蚤的女人也硬的起来?我还没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
乔桥毛了:“我没长跳蚤!再说都用了除蚤药了!”
“哦?”梁季泽施施然躺下,双手交迭枕在脑后,很舒展的姿势,“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不!我就是解释一下,一码归一码!”
“好了好了。”男人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你还睡不睡?不睡我睡了。我拍了一天广告,很累。”
乔桥眨眨眼睛:“真的?”
“当然你要是肯自己爬上来动——”
“我不愿意!”
“那还废话什么?关灯睡觉。”
乔桥看他确实一副困倦的样子,嘟哝一声后便将信将疑地躺了下去,不过她的神经可一点没放松,竖着耳朵静静听着身侧的动静,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
主要是某人在她这里的信誉值简直是瀑布一般飞流直下叁千尺,都负到姥姥家了。
黑暗里,她感觉到身侧之人翻了个身,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开始拽她怀里的毛毯。
“你个大骗子!”乔桥‘啪’得一声打开夜灯,声嘶力竭地控诉,“说好睡觉的,你的手在干什么?”
“你发什么神经?”梁季泽恼怒地一把拽过毯子,“我要盖它!”
“怎么不盖别的就盖这条?”
“因为车里就这一条毯子!”
乔桥环顾四周,尴尬地发现床上还真就这一条毛毯。
她咳嗽一声:“山里凉,你怎么不多带几床被子?”
梁季泽轻哼:“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万一多出一个人,一条毛毯就不够盖了。”
乔桥:“……”
她理亏地关掉夜灯,躺了下去,当然不忘把毯子分了一半给身边的人。
可毯子毕竟是单人毯,床也有点窄,分出去之后乔桥半个胳膊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左边肩膀就凉透了。
她实在不想往梁季泽那边靠,只好翻了个身从平躺改成侧卧,虾米一样把自己缩了起来。
可这样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因为两人的身体没贴紧,这么一动中间就出现了一块空隙,冷空气一直往空隙里灌,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梁季泽,男人甚至只把毛毯盖到胸口,看样子似乎还嫌太热。
“干什么?”身侧的人若有所感地睁开眼,月光下那双形状锋利的双眸尤为摄人,只可惜一开口就现了原形,“欲求不满?”
乔桥默不作声地扭开了头。
下一秒,身体突然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而因为实在太过温暖舒服,乔桥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凝聚起意志力反抗……
“干什么?”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诚实地往热源上贴了贴。
“冻成这样了还嘴硬。”梁季泽拽过毯子将自己和乔桥紧紧裹了起来,“睡吧。”
乔桥真的很想表现得硬气一些,起码不能为了这么点温暖就折腰,但山里的夜晚实在太冷了,不这么挨着梁季泽睡,她第二天可能已经冻硬了。
只是个取暖工具人而已……
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觉得差不多能过去心里这个坎了,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小乔。”快要睡着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意识太模糊了,像隔着一张毛玻璃,什么都听不真切。
“这么没防备地来找一个把你关了一周的男人,该说你是笨还是没记性呢?”
“不应该让坏人尝到甜头的。”
第二天,梁季泽不知从哪儿给她弄了一身衣服,乔桥总算结束了自己的裸奔之旅,不过她还得继续藏在车里,直到拍摄团队进了市区才能出来。
也幸亏没人敢管梁季泽的闲事,他说不让人靠近房车大家就都自觉离得八丈远,乔桥一个大活人在团队里待了一天一夜,愣是谁也没发现。
下午,整个团队终于进了市区,乔桥趁乱下车,从侧门溜进了梁季泽下榻的酒店。
推开套房的门,结果正好撞见梁季泽在翻她的包。
按理说被撞见的那一方即便不觉得羞愧,也起码要先停手吧?但梁季泽偏不,他翻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好像乔桥在他面前就不该有什么秘密,从人到随身物品都得被他先过目一遍。
“你干什么?”乔桥快走两步,想夺回来。
“你就带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梁季泽抖开宋祁言送她的那条白裙子,“这不是有衣服吗?你不早拿出来。”
“这条不能穿!”乔桥恼怒地一把抢过。
“咦?”梁季泽感兴趣地挑挑眉,“这么宝贝?被赶出来了都不忘带上一条裙子——谁送你的?”
“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男人单手插兜,笑容逐渐冷却,“记得带别人送你的裙子,怎么不带我送你的那条?”
你送我裙子了?
乔桥差点脱口而出。
“哦,看来你不记得了。”梁季泽的表情越发阴冷。
“才不是。”乔桥梗着脖子争辩,“我把你送的那条放在别的地方了,都不在手边怎么带?”
“是吗?你真记得?”
“当然。”她咽了口唾液,“你送的东西我都记得。”
“既然这样,就描述一下吧。”梁季泽双手环胸,唇角带一丝讥讽,“我送你的裙子,长什么样?”
乔桥强自镇定:“还能什么样,裙子样呗,都长得差不多,我怎么描述?——好了好了,我要洗澡去了,不跟你说这些了……”
“你忘了。”梁季泽冷冷道。
“好吧好吧,我就是忘了怎么样!”乔桥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条裙子嘛,裙子那么多谁能每条都记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心疼钱我以后想办法赔你好了。”
“赔?怎么赔?”对面的人似乎被气笑了,他沉声道,“那条裙子上的珍珠,是我一颗颗缝上去的,你打算用什么赔?”
他一说珍珠,乔桥就想起来了,选秀比赛的时候梁季泽确实送了她一条裙子,只不过那时她正膈应他,穿过一次后就随手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所以才完全没印象。
嗯……这下糟糕了。
“罢了。”梁季泽突然从兜里摸出一颗小东西:“你把这个给我,咱们就两清了,如何?”
乔桥定睛一看,差点没气得晕厥,他拿得不正是简白悠送她的钻石吗?
这玩意儿因为来历太奇葩,价格又太昂贵,乔桥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又生怕哪天简白悠想起来再跟她要,只能走到哪儿都带着。她自以为藏得挺好了,居然还是被梁季泽翻了出来。
“这是真钻,不是你的东西,谁给的?”
乔桥做了个深呼吸:“知道不是我的东西就还给我啊。”
男人充耳不闻,只拿着钻石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摆了摆,“净度还凑合,就是得重新打个戒托。你喜欢什么风格?古典的?”
“喂,我没说要送你啊……”
梁季泽抬眼:“那就把裙子拿出来。”
连裙子塞在哪个角落都忘记的乔桥:“……”
“换个别的吧,这个真不行,是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我得还回去。”乔桥有气无力,“要不这样吧,你提个别的条件,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办。”
“好啊。”梁季泽兴味地挑眉,“用嘴巴让我射出来。”
乔桥噎住,郁闷道:“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满脑子下叁路?”
“不行就算了。”
乔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颗钻石指不定哪天要爆个大雷,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放心。
于是忍辱负重地走过去,伸手解着梁季泽的腰带。
名贵的奢品皮带被扔在一边,乔桥尽量不去看梁季泽的表情,把注意力放在此时要做的事上,反正只是口交而已,又不是没做过,忍一忍就过去了。
男人的性器还处于微微勃起的状态,但即便这样看起来也足够惊人了,乔桥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突然觉得单单用嘴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口到射出来,似乎是个挺艰巨的挑战。
管他的……
心一横,乔桥闭眼凑上去,刚要张嘴含进性器圆嘟嘟的头部,一只大手突然把她推开了。
“这么轻易就答应,看来这颗钻石很重要啊。”梁季泽居高临下地看她,“那就更不能还给你了。”
683:跟谁结婚?
“啊?我们不是说好——”
“逗你的。”梁季泽拉好裤链,“我可不会为了一时欢愉分不清轻重。”
他轻轻拍了几下乔桥气得胀红的脸颊,语调暧昧:“再说了,你人都在我这里,我有什么可急的?”
“你个王八蛋。”
“啧。”梁季泽心情颇好地走到窗边欣赏钻石,“骂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我们再谈谈条件?”
“不谈。”他轻轻将钻石抛向空中,继而又在乔桥渴望的眼神中稳稳接住,“这个东西,我要定了。”
乔桥酸溜溜道:“那你看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偷回来。”
“哈哈哈。”梁季泽仰面大笑,“小乔,我就算吞进肚子里都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打定主意不给,乔桥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郁闷了一会儿,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个事,现在梁季泽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所以才宝贝得什么一样,等他玩腻了,说不定就还给她了。
再说只是一颗小钻石而已,梁季泽那么有钱,随便一支手表都抵好几颗了,他会稀罕到哪儿去?
乔桥默默把被梁季泽翻乱的包收起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在上面安个大铜锁。
“你带的都是些破烂啊。”梁季泽把她的破笔记本电脑抽出来,“都可以进博物馆的玩意儿,你还在用?”
“你才是破烂。”乔桥一把夺回,“而且我已经打算买新的了。”
“叫声老公,我给你买。”
乔桥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觉得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
“买最顶配。”
“老公!”脆生生,响亮亮,一丝停顿都没有。
“嗯。”梁季泽满意地摸摸她的头,“真乖。”
虽然为了金钱出卖灵魂有点可耻,但乔桥现在确实缺一台高配笔记本电脑用,就算捏着鼻子认贼作老公也值了。
梁季泽也很守信誉,很快就让人送来了一台,外形流畅充满科技感,机身轻薄便携,配置高到令人流泪,价格更是乔桥打断牙齿也舍不得买的那一档。
她本来就喜欢打游戏,对电脑也小有研究,看到这么个好东西自然喜欢得爱不释手,恨不得抱着睡觉。
“你玩吧,我出去一趟。”梁季泽看看腕表,“晚上回来。”
乔桥头也不抬,恨不得把脸塞进屏幕里:“好。”
脚步声渐渐逼近:“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出去?”
乔桥万分不舍地抬高视线:“哦,那我问一下吧。”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嘴唇覆盖上一片温热。
对这一套程序乔桥已经很熟悉了,熟练地闭上眼睛,做出一副‘赶紧亲,亲完了我好研究新电脑’的表情。
男人退开一点:“你这么乖我还怪不习惯的。”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乔桥咧嘴一笑,“你快出门吧,拜拜。”
“虽然不习惯但还挺喜欢。”他从背后环抱住乔桥,手掌也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小乳包,隔着内衣和外衫情色地揉了揉,“等回来我们再继续,嗯?”
乔桥‘啪啪’两下把他手打开:“那祝你回不来。”
“谢谢,我会路上小心的。”
他最后还拉开乔桥的侧领在她脖子上舔了一口,就像舔冰淇淋似的,直接把乔桥的寒毛都舔起来了,她猛地推开梁季泽,捂着脖子怒目而视。
“真无情啊。”梁季泽回味般抿了抿嘴唇,“刚才还叫我老公呢。”
“不好意思,我的老公现在是这位。”乔桥指指桌上的新电脑。
“哦,它也能让你怀孕吗?”
“滚啊!”
轰走梁季泽,乔桥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跟梁季泽在一起多待一天,她就要折寿一年。
摸出U盘,乔桥迫不及待地插入新电脑。
配置高了就是不一样,很快,熟悉的画面出现了,文件如雪片一样纷纷弹出,这次屏幕没有卡顿黑屏,而是流畅地把U盘内容全部读取了。
梅棠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就这样展现在乔桥面前,数不清的文件夹和文档,全部看完起码得一个星期。
她没那么多时间,只能先关键词检索——直接在搜索框中输入秦瑞成叁个字。
心脏狂跳,因为乔桥一直不能百分百确定梅棠跟秦瑞成失踪有关,在梅家也没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如果连电脑里都没有相关资料,那等于她这半个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哔哔——”
搜索完成,十几份文档同时出现,乔桥送了一口气的同时神经也骤然绷紧,她先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他们都在同一个文件夹内。
乔桥直接找到了那个文件夹,手指颤抖着一点点往下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恢复了手脚的知觉,身体因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僵得发痛,她转头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那连绵晦暗的天际线处仿佛涌现出了无穷的恶意,像阴云一般遮蔽了整个天空。
这是一场谋杀。
乔桥脑子里冒出这句话。
周伯的猜测是对的,他不愧是陪伴上任秦家家主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对危险有老道的判断。秦瑞成落入了一个布局长达二十年之久的陷阱中,而作为陷阱的发动者,梅棠反倒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按下扳机的士兵固然有罪,但他的罪孽远不及引发战争的人。
梅棠的资料里对秦瑞成的事说得非常隐晦,大部分文件都不完整,更像是没来得及删除的零散文档,所以乔桥对整件事也只知道个大概,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
一、秦家那位确实是秦瑞成的克隆人,他就是为了顶替秦瑞成被制造出来的。
二、秦瑞成暂时还活着。
至于秦瑞成现在在哪儿,到底是个什么陷阱,是否还有后手,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
不过这也只是梅棠数万文件夹中的一个而已,下一步还要调阅梅棠最近跟人的联络记录,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乔桥关掉电脑,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好让梁季泽看不出什么端倪。
晚饭时梁季泽果然回来了,他想带乔桥去外面吃饭,但乔桥实在没那个心情,他就点了餐厅的外送服务,把各种招牌菜摆了一桌子。乔桥勉强吃了几口,意思意思就算了。
梁季泽倒是胃口很好,他平时为了维持体型一般吃得很克制,今天却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说明心情不错。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吃完,某位老男人就开始故弄玄虚,声音里压抑的愉悦真是连聋子都能听到了。
乔桥意兴阑珊地掀了掀眼皮:“发现什么?”
“你猜。”
说完,他抬手把前额的头发捋了上去。
这个动作很突兀,因为梁季泽平时从不用这种略带做作的方式捋头发,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动作,让乔桥终于注意到了在他指间爆闪的那个小东西。
“你不会……”
某人大大方方地伸手过去360度展示:“好看吗?”
“你真把我的钻石打成戒指了?!”
“什么你的钻石。”梁季泽抬手到嘴边轻轻一吻戒面,挑眉一笑,“它是我的了。”
乔桥嘴角抽了抽。
她一直觉得梁季泽的五官优越归优越,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和谐感在里面,现在她知道了,因为梁季泽的英俊是糅合了微妙邪气的英俊,尤其他刚才亲吻戒面的样子,乔桥恍如看见了一只守着自己财宝的黑色巨龙,瞳孔如针,邪恶又贪婪。
得,这颗钻石她是别想要回来了。
“动作真够快的。”她有气无力道,“你出门就为了干这个?给我看看。”
梁季泽显然对戒指爱不释手,褪下时还有点依依不舍。
乔桥看了看戒托,她不太懂,也不清楚上面复杂的花纹代表什么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戒托简直把这颗平平无奇的钻石升华了一个档次,现在它可以被称为艺术品了。
“挺好的。”她把戒指还给梁季泽,“不过为什么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你不怕被人拍到吗?”
“无妨。”梁季泽一笑,“我也该成家了,被拍到就承认。”
“哦,有道理。”乔桥恍然大悟,“再说你又不是爱豆,结婚不算塌房。唔……说不定你公布结婚的话粉丝还会祝福呢。”
“你这么觉得吗?”他脸色更霁,语调也少见地柔和。
“就是有一个问题啊。”乔桥歪头想了想,“你跟谁结婚呢?”
她自顾自扳着手指数:“你的绯闻一直不多,上次传出疑似恋爱也得一年前了吧?或许你打算从粉丝里选一个条件好的吗?——诶,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好差。”
“没什么。”梁季泽起身,“我休息了。”
他进屋,还咔哒一声反锁了门,整得乔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她心想这人怎么老是喜怒无常的,前一秒还那么温柔,后一秒脸就黑得跟锅底一样,有毛病吧?
耸耸肩,无所谓咯,今晚不用跟梁季泽一起睡她其实还挺开心的。
正好继续查资料,哦耶。
684:深夜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听得到指针走动的轻微滴答声和敲击键盘的轻响。
乔桥看了一眼时间,强迫自己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肩颈,顺便让血气翻腾的大脑冷却下来,她猜自己现在如果照镜子,绝对会看见一个双眼赤红的自己。
她还是太着急了,翻了半天梅棠的通讯记录没找到头绪,她就急躁焦虑,恨不得砸了电脑泄愤,现在离最后真相就差一步了,难道要倒在这种地方吗?
冷静冷静。
乔桥打开窗户吹了吹冷风,总算感觉双颊的热度降了一点,外面虽然是深夜但是仍然灯火通明,跟昨晚的山中夜色迥然不同。
想了想,她披了件外套打算出去走走。
偷偷揣上房卡,又贴着卧室门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定梁季泽睡熟了,她才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套房。
酒店前台都是训练有素的,见她穿着拖鞋下来马上询问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乔桥摆了摆手,她们便识趣地不再多问了。
乔桥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酒店。
这个城市她以前没来过,不过在中部城市中也算非常繁华的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外面的商业街很多店铺都还开着,再走得远一点,还能看到一些供深夜下班的都市打工人吃饭的小摊子。
乔桥低头摸摸肚皮,晚饭她就吃了几口,现在还真饿了,于是走过去要了个位置,打算吃一顿旋转小火锅。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动作很麻利,嗓门也大,一见乔桥过来就紧忙地招呼,生怕她改变主意。
摊上还坐着六七个人,不过都是成群结伴的,看见乔桥穿着拖鞋披着睡衣,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咋的了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啦?”老板娘乐呵呵地递过来一个菌汤锅,“吃完早点回去吧,穿得这么薄别冻感冒了。”
乔桥望了望天,虽然不是男朋友关系……但貌似确实吵架了,还是单方面的。
“没事的,姐妹。”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开口了,她正吃着男朋友夹给她的烧肉,“谈恋爱嘛,哪有不吵架的。我俩吵了七八年了,今年都准备结婚了。”
“结婚继续吵。”她男朋友接了一句。
“去你的,都结婚了谁还跟你吵,逼急了我直接上手。”
乔桥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被打破了,其他食客也抬起头,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这羡慕你们这些有对象的哦,我都母胎单身多少年了,老天爷快赐我个男人吧!”
“要不咱俩认识一下?我也单身。”
“这,还是算了吧……”
热乎乎的涮肉吃下去,乔桥感觉胃里也变得暖融融了,要不说人类是激素的奴隶,一顿美食下肚,郁闷就消散了不少。
“你真是跟男朋友吵架才出来的?”有人好奇地问。
乔桥含糊着吞下一颗鸡肉丸,想解释但又觉得叁言两语说不清,就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算是吧。”
“唉,跟男人吵架怎么能自己出来吹冷风呢,要吹也是他吹啊!”桌上众人义愤填膺,“家是两个人的,男人不走你凭什么走?”
“可是……他把门锁了。”
“啥?”老板娘提高音量,“还敢锁门?!”
“尼玛还有这种男人?太不要脸了吧?”
“赶紧分啊!这种下头男!”
乔桥没想到桌上的人反应都这么大,连忙熄火:“他也有别的优点啦,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
“笑了,成年人世界哪有容易的,在外面受气回家拿女朋友撒火,人干事?”
“什么别的优点啊,难道很有钱吗?有钱人才精呢,再说他的钱又不是你的。”
乔桥声量渐小:“……大概比较帅吧。”
“多帅?再帅也不能忍他锁门啊!”
“……”乔桥其实觉得再说下去不好收场了,但此时桌上所有人都在看她,连老板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感觉不不说个子丑寅卯是别想走了。
“跟、跟梁季泽差不多帅?”
全桌立马偃旗息鼓。
“嗯……虽然锁门不好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算啦,帅哥本来就是珍稀动物,珍稀动物娇贵一点也正常。”
“姐妹你哪儿找得帅哥男朋友,快教教我。”
乔桥干笑了两声,闷头吃菜,不敢再搭腔了。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个女孩身上,她愁眉苦脸地说怀疑男友出轨,但是翻手机却没找到任何证据。
“是不是你搞错了?也许他没出轨呢?”
“不。”女孩坚决地摇头,“他肯定变心了。”
“这方面女人直觉很灵的,你们男人不懂。”
“那不可能找不到证据啊,难道全删干净了?”
女孩表情沮丧:“聊天记录相册甚至网购记录我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可能你方向错了。”一个男生插嘴,“我有个朋友,他跟小叁都通过一个小众软件联络,到家直接卸载,方便又安全,就算来不及删他老婆也不知道这个软件是干嘛的,一般不会打开看。”
乔桥闻言心头一动,不由得抬头多看了那个男生一眼。
“……”
“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咳咳,别在意这些细节。”
老板娘叹一口气:“男人啊,这个心思用在正事上指不定早发财了。”
大家开始以此为基础给女孩出谋划策,让她回家重点排查男友手机里的可疑APP,女孩一直点头,看样子全听进去了。
乔桥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结账走人。
“乔桥!”
糟糕。
乔桥惊悚地回过头,刚好跟马路对面站着的某位老男人视线交汇了。
而且巧得是,他也是一身睡衣,穿着拖鞋,跟乔桥的造型如出一辙,就差在脸上写‘我就是你们刚才八卦的主角’这句话了。
摊上的其他食客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那是猹发现瓜田的声音。
乔桥见他脸上没戴遮蔽物,赶紧迎上几步,没让梁季泽靠近小吃摊。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带手机。”梁季泽语气极差,知道后面有人在看,才强忍着没爆发。
“我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乔桥小声道,“你怎么不戴口罩?”
“大晚上谁看得见。”男人盛气凌人地瞥她一眼,“走吧。”
唔……这态度好让人不爽啊。
乔桥鼓起脸颊,心想是你先锁门不让我进卧室的,我休息不好下楼溜达溜达不是很正常吗?果然,跟你八字犯冲。
算了,看在电脑的份上忍一忍。
她刚想跟上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不是吧……这就跟着回去了?好歹让他哄一哄啊。”
“越容易得到的越不被珍惜哦。”
“就算是帅哥也不能这么卑微啊。”
乔桥;“……”
她好像不小心成为广大女性的反面教材了。
“你发什么呆?”梁季泽回头,“还等我把你拽过来吗?”
“咳咳,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吹会儿风。”乔桥心虚地别开目光。
男人眯起眼睛。
“你先回去嘛,我马上就来,真的。”
梁季泽脚步一转,大步向她走来。
乔桥看他越走越近,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喂……你要干嘛,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大街上,要是被人拍到——啊!”
身体猛地腾空,视野上下颠倒,胃也像被人重击了一拳似的,要不是及时捂住了嘴,刚才吃下去的涮肉可能就全呕上来了。
梁季泽居然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扛起来了……
“你、你放我下来!”
“乖一点。”屁股上‘啪’得一声挨了重重一巴掌,“除非你想被我做更出格的事。”
乔桥:“……”
混蛋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脸啊啊啊!
小吃摊的所有食客都保持着嘴巴半张,筷子停在空中的姿势,直至目送他们离开。
老板娘咳嗽了一声:“年轻真好。”
“确实……以为在看电视剧。”
“你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个男的真的很像梁季泽耶!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但身形和轮廓就够像了。”
“说不定真是呢。”
“啊?怎么可能。你清醒一点,只是身材像而已。”
“就是,我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那绝对不是梁季泽,梁季泽比他帅多了。”
“你们这么认真干嘛,当然不可能是本人啊,我在开玩笑呢。”
小食摊又恢复了欢快的氛围,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众食客抛到脑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最近娱乐圈的花边新闻。
685:合照
乔桥哎哟一声,身体被重重摔在了床上。
“胆子不小,敢背着我偷跑出去。”
不等她挣扎起身,男人的身体就压了下来,乔桥的视野瞬间变暗,梁季泽手撑在她耳边,像一片巨大的乌云一样把所有的光源都挡住了,乔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神经却本能地紧绷了起来。
“……不是偷跑,我只是出去找点东西吃。”
“哦?”骨节突出的手指伸过来,挑逗地卷起她一缕鬓发,“饿了不应该叫我吗?谁允许你出门了?”
头皮突然被用力拉扯,乔桥疼得咧了下嘴角,她感觉梁季泽现在精神状态好像不对劲儿,尤其是说话时那个腔调,跟他平时懒洋洋的语气差太多了,像变了个人。
他不会,又要犯病了吧?
“你、你先冷静一点——”乔桥仓促地躲避着梁季泽的亲吻,手也使劲儿推着他的胸口,努力想挣脱禁锢,但她的力气跟成年男人比起来实在不够看,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床头,再也没得可躲了为止。
她的睡衣早被扯开了前襟,梁季泽伸手拽住她胸罩正中那两指宽的布料,猛地往下一拽,两个可爱的小乳就弹了出来,下一秒就被男人捉在掌心中,几乎同时,唇舌也凑了过去。
“啊!”
乳尖突然被温暖湿润的口腔袭击,乔桥触电了似的浑身一颤,红色从她的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脸颊,情急之下她猛地一蹬,硬是把毫无防备的男人踹得退开了一步。
“你干嘛?”乔桥狼狈地裹紧睡衣,“清醒一点!我没有逃跑!”
“逃跑?”男人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果然是想跑。”
“什、什么?你好好听人说话啊喂!我不是要逃跑——啊!”
梁季泽突然扑向她,左手轻易地将她两只手腕扣住并拉到头顶,另一只手则探下去,一路下滑到乔桥的睡裤中,熟练地拨开她紧紧合拢的双腿,指节则顺势刺入已经有些微微湿润的穴肉中。
乔桥‘啊’地一声猛地挺起上半身,羞愤和恼怒让她爆发出惊人的攻击力,扭头狠狠一口咬在了梁季泽的大臂上。
疼痛终于拉回了一点梁季泽的理智,他僵了几秒,慢慢直起腰,重重吐了一口气。
“好险。”他放开乔桥,“别怕。”
乔桥紧紧抿着嘴唇,下意识地扯过旁边的被子挡在身前。
“好了。”梁季泽举起手,声音低沉,哄孩子的语气,“又不是没做过,搞得像强奸一样干什么?刚才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你有病吧?”
男人闻言也不恼,他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还不是你,把我气坏了,忘了吃药就睡了。”
乔桥一听这话真是鼻子都气歪了:“怪我?”
“不怪你。”梁季泽展臂搂过乔桥肩膀,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怪我,是我没控制住,吓到你了。”
乔桥激烈地甩开他的胳膊:“有病就去治,不要天天祸害人!”
男人眼睛沉了一沉:“祸害人?你不大半夜跑出去,我也不至于这样。知道我打开门发现你不在,我什么心情吗?”
“我——”
“好了好了。”梁季泽突然缓下语气,“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聊这个了。”
他起身去了客厅,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回来,让乔桥先喝一点润润喉咙,刚才那一个小插曲把她折腾得不清,确实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一起睡吧?”
乔桥差点没白眼翻上天:“免了,我可不敢。”
“放心,我已经补上药了,不会再失控了。”
他说这个,乔桥倒是想起什么:“你的病,要一辈子吃药吗?”
“差不多吧。”梁季泽表情淡淡的,显然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除了麻烦点没别的,偶尔一两次忘吃,一般也没事。”
“确定治不好了?”
“心理疾病的成因都很复杂,没有百分百痊愈的办法。”他侧过脸,用眼角瞥过乔桥,“在担心我?”
乔桥:“……当我没问。”
梁季泽打了个哈欠:“困了,我们睡觉吧。”
“是你睡,我还是回客厅。”
“我现在是病人,需要人照顾。”
“呵呵哒。”乔桥嘴角抽动两下,“我就没见过哪个病人的下半身还能这么精神。”
“这就是需要照顾的地方。”
“你去死吧!”
乔桥气鼓鼓地跳下床,临了不忘把被子全部抱走:“你今晚就多吹点冷风吧,对你下半身有好处。”
卧室门哐当关闭,梁季泽仰面倒在床上,鼻腔里轻轻嗤笑了一声。
“啧,拿病当挡箭牌效果还真不错。”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中指顶端还挂了一点点亮晶晶的体液,残存着一点少女的体温。
看了一会儿,梁季泽认命地伸手下去握住自己的硬到发麻的器官。
……
乔桥把被子抱到客厅,还觉得不太解恨,应该再给他两脚的。
她对自己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也是非常绝望,都在梁季泽那儿吃过不知道多少个大亏了,但见他用那么无所谓的口气说需要一辈子吃药的事,还是觉得他很可怜,不由自主地就同情起来了。
得了永远治不好的病,他应该也很痛苦吧。
唔,这么说来,上次囚禁的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偶尔做点出格的举动也就——
想到这里,乔桥脸色铁青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居然在给梁季泽开脱?她脑子进水了吗?梁季泽得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就是坏事做的太多才惹得天降惩罚,病死也是活该。
定了定神,乔桥决定先干正事,小吃摊上那个男生说的话,她得先验证一下。
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有一个隐秘软件存在的可能性,最主要的原因是梅棠电脑里的东西都太正常了,都是一些工作往来,连桃色八卦都没有。而以乔桥对梅棠的了解,这人在性方面分明玩得很开。
难道他跟那些狐朋狗友是脑电波交流?不现实。
于是乔桥把重点放在了被她忽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软件上,一个一个翻过去,不怕找不到。
但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梅棠电脑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太繁杂了,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翻得乔桥眼冒金星,她还是一无所获。
不行不行,这样效率太慢了!
乔桥暗暗算着时间,这么多文字内容,她就算粗略地读也得用叁四天,前提还是在不吃不喝的状态下。不说她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天天趴在电脑前梁季泽也会起疑心的。
对了,应该从照片查起的!
只要交流,就必定会有图片,就算讲黄色笑话,还要配几张色图呢。而且图片翻起来比文字快多了,找到可疑图片之后,再翻回图片所在位置不就能找到相应的文字记录了?
乔桥立马切换成图片预览模式,试图从浩如烟海的图片中寻找突破口。
这次方向终于对了,一张图片最多只需要一两秒就能确定是不是有用,几分钟过去就翻了上百张,效率提了不知多少个量级。
唯一的问题就是——
眼睛要瞎了啊啊啊啊啊!!!
她以前只知道梅棠玩得很开,没想到这么开!什么捆绑调教控制鞭打喷尿……当这些名词全变成画面呈现在面前的时候,那冲击力绝对是海啸级别的!
乔桥从来不歧视任何性癖,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其实很包容了,只要你情我愿就行,关起门来自己玩又不犯法……但对象是明显不满十岁的小女孩???
她真的很想直接报警!
不过以梅家的势力,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吧?何况她连这些照片是不是在国内拍的都不确定,连天堂岛这么肮脏的地方都依然存在,就不要指望那些人眼里有法律道德了。
鼠标一点,下一张照片居然就是天堂岛。
乔桥非常惊讶,因为她还在照片里看到了自己,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站在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
因为背景里有那栋白色小洋楼,所以乔桥立刻认出这是在许愿池附近拍的,不过她实在想不起当时为什么要拍照了。
后面几张还是她,梅棠似乎很喜欢抓拍她,连拍糊的照片也存了下来,乔桥懒得细想,唰唰唰地翻过。
突然,她的手指顿住了,因为下一张就是小洋楼的近景。
这很奇怪,梅棠跟她说那是民宅,还让她别靠近,既然是民宅那他跑来干什么?偷窥?乔桥自己可是吃过小洋楼的苦头的,难道梅棠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
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翻,几张无意义的风景过后,她猛地直起了腰。
秦瑞成——
居然有一张梅棠跟秦瑞成在小洋楼内的合影!
686:吸
照片里,梅棠揽着秦瑞成一边肩膀,冲着镜头露齿大笑。秦瑞成那边则有些无精打采,脸上不仅没有任何表情,眉间还满是疲惫,甚至避开了镜头的直射,只留了一个仓促的侧脸。
他不想拍这侮辱一般的照片。
乔桥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照片上秦瑞成的脸,他瘦了很多,领口露出的锁骨非常突兀,五官的轮廓也变深了,下颌锋利如刀,看上去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十岁。
原来那天在小洋楼里给她解围的真是秦瑞成。可他为什么不喊她呢?哪怕喊一个字,她都能立刻知道是谁在里面啊?
秦瑞成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放她离开的呢?
乔桥硬生生把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定定神,先查找照片的来源,这几张拍摄于天堂岛的照片都在同一个文件夹内,这个文件夹又正好是梅棠手机上某个APP的备份档,既然是备份,肯定不止备份了照片。乔桥顺藤摸瓜,很快调出了一大批这个APP上的聊天记录。
感谢云同步功能!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乔桥一句一句地翻,发现跟秦瑞成相关的记录很少,这也正常,毕竟这件事非常隐秘,梅棠不可能跟随便跟人讨论,但很少并不代表没有,她找到了一个疑似梅棠‘上线’的人。
两人寥寥的聊天记录里基本都是这人在发号施令,梅棠进入小洋楼之前也跟这人打了招呼,是得到他的许可才进的,说明此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集团的一员。
但聊天记录只保存到最近一周,前面的被全部清空了,等于乔桥费劲巴拉地查到现在,最有价值的仍然是那张秦瑞成和梅棠的合影。
别说失望透顶,乔桥简直差点泄气了。
就凭着一张照片和一个疑似“上线”的人,她能干什么?况且距离拍摄这张照片也差不多一星期了,秦瑞成现在是不是还在天堂岛,是不是还活着都是未知数。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瑞成都失踪这么久了,他们为什么不早杀他?不敢还是不能?
乔桥回忆了一下她曾看到的小洋楼内的景象,这帮人只是限制了秦瑞成的行动,甚至对他猝然晕倒还很紧张——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对那个幕后集团来说,秦瑞成有必须神志清醒地活着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跟秦家有关的吗?
乔桥想了半天觉得只能这么解释,她悲哀地发现秦瑞成不学无术也有不学无术的好处,因为他除了秦家继承人的身份之外,再没有别的可供人图谋的了。
假如出事的是梁季泽,那就麻烦了,既要考虑他的影帝身份,还得排查商业版图,甚至竞争对手也得挨个调查一遍,关系网盘根错节,随便一支都能牵出上百号人,这个工程量可不是乔桥一个人能搞定的。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强迫自己先睡一觉,也许醒来后思路会清晰一点。
睡着睡着,她感觉胸口痒痒的,像是趴了一只大乌贼,那种潮湿黏腻的触感弄得她在梦里都一阵阵的恶寒。
但乔桥太累了,实在睁不开眼,难受就难受吧,先让她补了这一觉再说。
再次转醒已是中午,乔桥第一眼先看自己的胸口,好在并没有什么大乌贼或者奇怪的生物,不过那种真实的触感却犹如附骨之疽,怎么都消不掉。
她只好暂时转移注意力,张望着寻找梁季泽,很快她就看到了男人那宽阔的背影,正披着睡袍在阳台打电话。
肚子有些饿了,桌上摆着还冒热气的饭菜,乔桥不客气地夹起一根大海参,狠狠咬了一口。
她昨晚费了太多脑细胞,得好好补补!
“终于醒了?”
乔桥抬起头,嘴里还含着半截粗长的海参。
她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看在对面的梁季泽眼里,这画面实在太犯规了,霎时小腹那股没泄干净的邪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真恨不得给她换成更粗更大的东西。
梁季泽的眼神太过露骨,乔桥稍一思忖就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两眼差点翻上天,囫囵着赶紧把海参咽了下去。
男人的眼里的失望都快凝成实质了。
“怎么睡到这个点,难道是我不在身边睡不好?”他坐到乔桥身边,自然地执起筷子,又夹了一根大海参放进她的碗里。
乔桥挤出一个笑容:“哪有,我睡得可好了。年轻人就是觉多,跟你不一样。”
说着,她抽出一把餐刀,几下把海参切成了洋葱圈造型,美滋滋地送进嘴里。
梁季泽看着那把锋利的餐刀,莫名觉得胯下凉飕飕的。
不过这样的乔桥也格外生动可爱,他忍住想把人抓过来揉搓一番的冲动,低声道:“我把工作推了,这几天好好陪你。”
乔桥愣了愣。
她来找梁季泽本就是迫不得己,况且刚查到了秦瑞成的下落,无论人还在不在天堂岛,她都打算再去一趟。算算日子,几天之内就得动身了。
见她不吭声,梁季泽好像猜到了什么,眼神一沉:“难道你又想跑?”
被戳破心事的乔桥尴尬至极,正犹豫找个什么理由,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号码很眼熟,乔桥猜是程修那边打来的,就赶紧拿上手机跑去了阳台,还反手关上了门。
“喂?”
“是我。”醇厚的嗓音夹杂一点点电流声,听着让人莫名心安,“我回来了。”
“你没受伤吧?”
乔桥猜程修是刚出完任务,而且一定去了很凶险的地方,否则也不会现在才联系上。
“没有。”
“哦哦,那就好……”
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程修仿佛知道乔桥在迟疑什么,只静静地聆听。
“你走之后,我一直在找秦瑞成的下落,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需要我怎么做?”
乔桥:“……”
“你可以不管的。”她小声道。
“为什么不管?”男人的平静地反问,“你不是遇到困难了吗?”
天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程修这么好的男人!
连日来独自调查所受的委屈和折磨让她差点对着电话哭出来,程修要是人在这里的话她早就一头扑过去了。
乔桥定定心,低声道:“你知道天堂岛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子,半晌程修的声音才传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乔桥简单讲了一遍自己的调查过程,连着推测也一股脑地全告诉了程修。这些秘密在她心里埋了太长时间了,再不找个人倾诉一下她怕自己会憋出毛病。
“你去过天堂岛了?”
“嗯。跟着梅棠去的,就转了一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乔桥顿了顿,“我想再去一趟,但是普通人好像去不了,你有办法把我弄过去吗?”
“你在跟谁打电话?”
突然,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乔桥另一只耳朵响起,她手一抖,不小心把电话挂断了。
“梁季泽!”乔桥捂着通红的耳廓,又气又急,“我在打电话!”
“所以呢?”他悠闲地往嘴里扔了一颗草莓,“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知道。”
“跟你无关。”乔桥扔下这句就走,却被另一条长腿拦住了去路。
梁季泽身体不动,只抬起右脚架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她:“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我要上天,你也能把我送上去?”
“小乔。”梁季泽摇摇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你前脚拒绝了我,后脚就去邀请别人,这不合规矩。”
乔桥正心烦意乱,想赶紧甩开梁季泽,只好点头:“好,我不去了,这样可以了吧。”
“啧,你果然想跑啊。”
乔桥:“……”
“可带着这样的身体,你怎么跑呢?跑得掉吗?”
说着,梁季泽的手就伸了过来,迅速抓住乔桥睡衣的前襟,用力一扯。
“啊!”
扣子四散迸开,两个乳包从衣服里弹了出来,顶上的小肉粒肿得有平时两倍大,艳红如血,一看就是被人使劲吮吸造成的。
难怪她会梦到胸口趴着一只大乌贼!吸盘就是梁季泽的嘴!
“你什么时候——”乔桥恼怒地拢住衣服。
“你睡得真死。”梁季泽轻舔下唇,似乎还在回味她乳尖的味道,“吸了好久都没醒,再吸可能就出奶了吧?”
乔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她又拿梁季泽没办法,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会儿,气呼呼地回卧室了。
687:你的时间属于我
回到卧室,乔桥第一件事就是回拨电话,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无人接听,想着程修可能有事在忙,只能按捺下焦躁的心,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
胸前的两点也开始酸胀,不知道还好,知道原因后感觉更难忍受了,连睡衣薄薄的布料擦过乳头都会引起身体一阵战栗。乔桥拉开领子看了看,两个小肉粒可怜巴巴地支棱着,又红又肿,她只能找来两个创可贴,一边一个地糊在乳头上,隔绝睡衣的摩擦,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梁季泽这个大变态真是……防不胜防。
电脑她也带了进来,正好趁这时间继续调查,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线索。
胡乱翻了一会儿,屏幕下方突然弹出一个小窗提示,上面写了四个字:“同步成功”。
咦?
乔桥非常惊讶,这是新的笔记本电脑,除了联网和一些系统自带的软件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更也没用它联过任何手机,所以同步的是什么?它在跟谁同步?
点击小窗,自动弹出了同步内容,乔桥看完更惊讶了,同步的竟然是梅棠的手机?
怎么回事?U盘只是把他电脑中的东西复制过来,好比用相机拍摄一幅画,内容应该是恒定静止的啊?照片怎么可能随着原画一起变动?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乔桥突然意识到周远川给她的这个U盘并不是简单的文件拷贝,而是把原电脑上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过来,包括安装的各种软件和程序。等于是这小小的U盘中装着‘梅棠电脑的复制体’而不是‘梅棠电脑文件的复制体’。两字之差,天上地下,只不过她是第一次用,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区别而已。
妈耶,周先生你到底给了我一个什么杀器啊……
因为她现在等于拥有了一台梅棠的电脑,在联网的情况下,她这边的软件也可以正常运行,所以梅棠那边同步之后,她这边也会弹出提示。
这就意味着,她能完全掌握梅棠的动态,等于是在梅棠电脑里安了个超级间谍病毒。
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乔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打开同步内容,管他叁七二十一的,有就比没有强,先看了再说。
奇怪。
就同步了一张便签?
乔桥一头雾水地打开便签,看到内容后差点没晕过去。
便签上只有一行字:“乔桥,你看得到吧?”
卧槽卧槽卧槽!
乔桥吓得当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感觉太他妈惊悚了,就像恐怖片里你躲在床下却一转头看到鬼躺在你身边一样,叁魂六魄都要吓出来了!
怎么回事?他他他他他知道了?
乔桥颤抖着点击右上角的关闭按钮,打算装作没看见,同时不断安慰自己别害怕,虽然梁季泽很不靠谱还是个大变态,但在他这里起码是安全的,梅家再有本事也查不到。
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儿,又一条‘同步成功’的消息弹出来,乔桥内心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决定点开看看。
“我们聊聊?”
嘶。
乔桥倒抽了一口气,这家伙什么意思?想引她出来吗?想追踪她的地址吗?不对耶,要是能追踪早就追踪了,干嘛多此一举?
不过她依然不打算回复,谁知道是不是诈她的。
又来一条消息:“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电脑做了什么。”
乔桥彻底认输,犹豫片刻后用电脑在便签上回了一句:“聊什么?”
“你现在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乔桥:???
梅棠这是怎么回事,脑袋坏掉了?她可是拷走了梅家大半的机密文件啊,等于手里握着一枚只对梅家有效的核弹,这种敌人抓住后挫骨扬灰都是轻的,现在居然要放过她?
乔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离开梅家的当晚我就知道你在骗我,那时候你还没跑太远吧?”
呃。==。
看来她把梅家想得太简单了,难怪一路上顺利无比,看来是梅棠有意放她一马。
消息又来了:“我知道你是为了秦瑞成,但他没救了,如果你肯回来,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一面,只不过是最后一面。”
乔桥盯着这行字,狠狠咬住了嘴唇。
过了一会儿,梅棠又来了消息:“你该庆幸我这时候还愿意跟你谈条件,不要高估我的耐心。”
乔桥:“没兴趣。”
“可惜。那么天堂岛见吧,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看完这句,系统便提示设备已注销,也就是说梅棠那边断开连接了,她不可能再收到同步消息了。
乔桥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飞快地操作起电脑。
多亏梅棠提醒了她,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部分给忘了。
现代人基本不会随身携带纸笔,遇事一般会随手记在手机的便签上,她只顾得查梅棠跟别人的聊天记录了,也许手机便签中能找到更多线索。
翻了半天,乔桥把目标锁定在了一张仅有一行字的便签上,整张便签由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看起来像一个日期和一个人名,日期虽然没写年份,但刚好就在两个星期后,嫌疑非常大。
乔桥将人名放在网上搜索了一番,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个脑科医生的名字,梅棠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人放进便签中?而且看创建时间,正好是他跟乔桥去天堂岛时写下的。
难道梅家有人要做脑科手术吗?
乔桥查了一下公开的梅家资料,发现他家并没有遗传性的家族脑病史,长辈中也没有谁患病住院的消息,那这位医生是给谁准备的?
继续搜索,发现这个医生几年前曾因非法开颅手术而被告上法庭,乔桥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庭审公文,还全是外语,她只好借助翻译软件一句一句艰难地往下读。
“……胡特医生辩称,他的实验填补了世界脑部记忆提取的空白,与科学进步比起来,受害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乔桥读到这里,感觉纠缠在她心头的那一团团模糊的线索正在自行重组串联,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了。
奇怪的脑科医生,提取记忆的实验,秦瑞成,天堂岛……
乔桥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位脑科医生,不会是给秦瑞成准备的吧?
她浑身一颤,那后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动手术的时间还是医生来中国的时间?可惜在网上到处都搜不到胡特医生的行程,但直觉告诉乔桥,她必须在日期到来之前找到秦瑞成,否则一定会后悔。
梅棠说了天堂岛见,看来秦瑞成十有八九还在那里,但也肯定被转移了位置。
不,先不想这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去天堂岛,凭她自己是过不去的,程修那边又迟迟没消息。乔桥突然有点后悔把话说得太死,早知道先安抚住梅棠,说不定还能搭上他的顺风车。
发生了这么多事,乔桥对吃喝玩乐已经提不起一点兴趣,梁季泽也看出她心情不好,便提议出去逛逛。
总闷在酒店确实不行,乔桥也想呼吸新鲜空气,就点头同意了。
她洗把脸换套衣服就能出门,梁季泽可不行,口罩帽子墨镜一样不能少,按理说你既然不想被路人注意就穿得低调一点啊,偏偏梁季泽还像只公孔雀似的一说出门就要开屏,从头到脚拾掇了半天,乔桥都等烦了,男人才从卫生间出来。
乔桥一看他的打扮,就默默扶住了额头。
“你干脆别戴墨镜和口罩了。”她诚恳地提出建议,“你都穿成这样了,挡住脸也没意义。”
梁季泽勾唇:“你夸人的方式很别致。”
乔桥两眼往上一翻:“你还想不想出去了?想出去就换一身。”
“我的衣服都是这样的。”
“那就胡乱搭!你见大街上有几个讲究衣服和配饰色彩呼应的?你这么穿太显眼了喂!”
“你来帮我搭吧。”
乔桥看梁季泽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认命地走过去:“先说好,既然让我搭就听我的。”
“当然。”梁季泽单手揽住乔桥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暧昧地说道,“只要是你选的,我一定穿。”
乔桥皮笑肉不笑:“你不怕我让你裸奔?”
“只要你不怕跟一个裸男逛街,我就不怕裸奔。”
乔桥:“……”
随便从衣橱里挑了两件黑色衣服扔给梁季泽,黑色吸光,上面的暗纹离得远了也看不出来,打眼上去就像一套普通的黑衣黑裤。
“没有领带吗?”
乔桥抽了抽嘴角:“不好意思,大街上打领带的只有房产中介。”
“那手表……”
“不行!”乔桥一口回绝,“任何饰品都不能戴!”
梁季泽耸耸肩,老老实实换上了。
这么一弄他的气质确实被削了一截,虽然放在人群里还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起码没有刚才那么吸睛了。
“走吧。”乔桥刚说完,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程修的电话!
乔桥喜上眉梢,给梁季泽比了个等会儿的手势,便摁下了接听键走到一边,可刚说了个‘喂’字,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梁季泽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你现在的时间属于我。”
688: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哈???
乔桥愣愣地看着梁季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男人却不管这些,他干脆将乔桥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等逛完回来再还给你。”
“不行!我有急事!”乔桥跳起来去夺,谁料梁季泽反应更快,立马把手机举到了空中。
他身高最少一米八,乔桥只是个一米六出头的小矮子,根本没胜算,只能围着他打转。
几圈下来,乔桥累得气喘吁吁,而梁季泽不仅稳如泰山,甚至还有闲心翻她的通讯录。
“哦,是程修啊。”他意味深长道,“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某位老男人心胸狭窄且记仇,一直对程修踹过他一次的事耿耿于怀。
“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真有很重要的事!”乔桥快急死了,现在时间多宝贵,万一错过这通电话后程修又出任务去了怎么办?
“什么重要的事啊,说出来我听听。”梁季泽嘴角略带讽刺,“难道他能知道,我不能知道?”
乔桥看梁季泽的表情不像在闹着玩,只好吐出一口气,说:“好吧,那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梁季泽闻言弯下腰。
“我是想问问他——”乔桥故意拖了个长音,趁梁季泽不备劈手就去抢,却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蓄力一击居然落空了。
“啧。”梁季泽后退两步,“我现在更好奇了。”
他拨上程修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满意地看着乔桥的脸瞬间色变,笑道:“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吗?我帮你问问他怎么样?”
“梁季泽……算我求你,把手机还给我吧。”
“稀奇,你居然肯为了程修求我。”梁季泽渐渐收起笑容,眼神也冷下来,“真让人火大。”
此时,手机又一次震起来,还是程修打来的,他大概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已接通却又被挂断了。
乔桥盯着梁季泽,梁季泽也盯着她,两人谁也没动,任由铃声持续。
“开条件吧。”乔桥败下阵来,她颓然地别开视线,“别太过分。”
“那得看你有多想接这个电话了。”
梁季泽深知鲜美的兔子已经撞进陷阱,接下来只需要考虑如何拆吃下肚,享受这久违的美味——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主动权在他这里。
“我先说前提。”乔桥面无表情,“不管什么条件,等我接完电话再兑现。”
“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不耐烦道,“万一你反悔了呢?我可不相信你。”
梁季泽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是吗?”
这时,铃声停止了,梁季泽看一眼屏幕:“你说他多久会再打过来?”
乔桥不吭声,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程修可没有你我这么自由,也许下次电话要等好几个月,你等得了吗?”
“别说废话了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季泽:“你又不相信我,这怎么谈?”
乔桥无语:“我不是说了吗?等接完电话再兑现。”
梁季泽:“那你要是反悔了呢?”
“我、我怎么会反悔?我什么时候反悔过?”
梁季泽笑着摇了摇头:“小乔,你在我这儿的信誉也不怎么样的。”
“你……”
乔桥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你想怎么办?需要我先跟你签个合同吗?要不要顺便请个律师见证一下啊?”
梁季泽:“不用那么麻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就行了?”
“这怎么一手交钱一手——”乔桥猛地噎住,她脸色逐渐由红转白,“不行,绝对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哦,那就算了。”梁季泽悠闲地把手机揣回口袋,作势要往外走。
“等等——”乔桥尴尬地拽住他,“我们再谈谈,再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这就是我的条件。”梁季泽怜悯地摸摸她的脸,“听话,以后千万别经商,你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不宰一顿都对不起你。”
“梁季泽!”乔桥气急败坏。
“我要休息一会儿,想好了来卧室找我。”
“……你不是说要逛街吗?我现在陪你去。”她自以为找到了两全的方案,“这样就不算占用属于你的时间了,逛完再把手机还给我,可以吗?”
梁季泽闻言笑了笑:“有肉的时候,谁还愿意吃素呢。”
……
乔桥盯着卧室,恨不得用视线在门上烧出一个洞。
不,只烧出洞还不够,最好能一口气把床上躺着的人也烧死。
她知道这是在自我麻痹,因为她跟梁季泽都很清楚结局是什么,就像一只脖子上套着绞索的死刑犯,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仅仅是垂死挣扎,并不能改变结局。
当然,她也可以不理会梁季泽,反正他顶多折腾一天,只要乔桥顶住压力打死不低头,他也没什么办法。
但乔桥不敢去赌,她真怕程修再次人间蒸发。
算了,既然结局都是一样的,还有什么好等的呢?
“还挺快嘛。”梁季泽见她进来,好整以暇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乔桥:“知道,现在脱吗?”
梁季泽:“随你。”
乔桥翻了个白眼,叁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干净了,连乳头上的创可贴都揭了下来。
梁季泽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等最后一片布料也卸掉之后,他突然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好奇你为什么要接这个电话了。”
“你不能反悔。”乔桥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到他身边,伸出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不会以为脱个衣服就行了吧?”
乔桥:“是不行,但你也要把手机拿出来,这才公平。”
“好。”他爽快地拿出乔桥的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柜上,“这样可以了吗?”
“还有个问题。”乔桥冷冷说道,“我不想被你听到我跟程修的通话内容。”
梁季泽:“我可以带耳塞。”
“耳塞外面还要戴隔音耳罩。”
男人冷笑了一声:“你想得还真周到。”
乔桥面无表情地爬上床,跨坐在梁季泽腰部,动手替他解衣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的便宜你一分别想占。”
脱完上衣,梁季泽的裤子已经支出了一个明显的帐篷,乔桥无视他的下半身,取来耳塞和耳罩,牢牢地给梁季泽戴上。
确保他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才行。
男人动了动脖子,突然勾起嘴角:“别怪我没提醒你,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可能很难射得出来。”
乔桥磨牙,刚要回怼又想到他现在听不见,怼了也没用,便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动手开始解梁季泽的腰带。
裤子刚穿上还不到十分钟就又被脱掉了,黑色内裤包着鼓囊囊的一大团,撑出阴茎粗壮的形状,朝左摆放的,因为太长,几乎要顶到梁季泽的侧腰。
乔桥伸手握住根部,灼热感从掌心传递上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
刚才她脱衣服上床时虽然干脆利落,其实也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成分在,因此并没觉得多么羞耻和难堪。
但等冷静下来,梁季泽的东西真摆在眼前了,她才迟钝得感觉到大事不妙,她好像冲动之下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条件。
真的要这样吗?一边做一边跟程修通话?
“怎么?不敢了吗?”梁季泽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漫不经心道,“害怕就算了,别勉强自己。”
乔桥脸皮涌上一层红色,她摘下梁季泽一边的耳塞,大声道:“谁说我怕了,我刚才在想别的!”
躁动起来的自尊心让她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谁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想被眼前这个人看扁。
乔桥两下脱掉了梁季泽的内裤,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抬起屁股就要坐下去。
“嘶——”还是男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阻止了一场不必要的伤害。
梁季泽无奈:“你想硬来我不拦着,但好歹润滑一下吧?我这根也不是石头做的。”
乔桥屁股悬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尴尬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男人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用唾液简单润滑之后,探向乔桥两腿之间。
那里果然还很干涩,他耐心地轻轻打圈按摩着小花穴的入口处,动作温柔细致,等那里终于软化下来之后,他才试探着往里面刺入一个指节。
乔桥的屁股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梁季泽对性事极为熟稔,两叁下就撩拨得乔桥小腹火热,穴口开始难耐地翕张,贪婪地裹含住他的手指,干涩的甬道也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别……”乔桥扭着腰想退开,被梁季泽的另一只手箍住,他声线越发沙哑,“乖,不然你会受伤的。”
穴口已没入两个指节,梁季泽轻轻拨弄着内里的嫩肉,指腹擦过那些敏感的褶皱,乔桥感觉身体里像钻进了一条小蛇,扭动着挣扎,每动一次都让她体内深处那汪晃动的水更加满胀。
终于,指尖无意刮蹭到某个点,乔桥全身剧烈得一抖,那汪热水终于突破了水面张力的极限,噗得一声泼洒出来,顺着梁季泽的手指淌了下来,黏腻地一直淌到他的腕骨。
梁季泽的眼神也变了,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没有了手指的阻塞,蜜液流得更凶了,乔桥的大腿根立马就被糊得乱七八糟。
他做了两叁个深呼吸,重新戴好耳罩,这才扶住乔桥的腰部,强横地逼着她坐下去。
“小乔,你可以打电话了。”
689:二缺一
性器的头部沾上了一层黏腻的蜜液,不等对准,就犹如被吸附一般自动地往那个隐秘的缝隙中滑去。
乔桥颤抖着挣了一下,但梁季泽一反刚才的温柔,强横的占有欲不许乔桥在这时候退缩哪怕一厘米,粗长且青筋虬结的阴茎直直地顶着穴口,并且正一寸寸地劈开嫩肉往更深处挤去。
好烫。
乔桥感觉自己坐在一根烧红的铁棒上,无论硬度热度都烘到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她很想躲开,但压在自己胯骨上的两只手似有千钧之力,她就像一条被摆在案板上的鱼,除了徒劳的扭动身体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真紧。”
梁季泽低声骂了一句,等不及乔桥坐下来,直接反手掐住她的侧腰,猛地挺身将自己完全插入了进去。
“啊——!”
乔桥一下就蜷了起来,像是被烫红的虾米似的弯腰弓背本能地形成了一个防御姿态,可还不等她放松,梁季泽又迅速地抽了出来,紧接着狠狠地撞了回去。
她此时非常尴尬,胯部悬在半空,支撑胯骨的两条腿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但梁季泽却不许她完全坐下来,原本压在她腰部的两只手不知何时改压为托,代替摇摇欲坠的两条腿支撑着她,确保在乔桥的屁股和床之间留出了一块足够他冲撞的空间。
两人虽然姿势算骑乘,但骑的人却动不了,主动权仍被梁季泽牢牢把持着。
他食髓知味,几次冲撞怎么能满足得了?乔桥的身体被迫承受着远高于承受能力的撞击,她的两手慌乱地在空中虚抓,试图借助别的东西保持平衡。
阴茎尽根没入后又尽根抽出,冲撞空间留得刚刚好,头部始终留在乔桥体内,持续不断的刺激让梁季泽呼吸越来越粗重。这样非常考验男人体力的性爱方式他做起来居然游刃有余,反倒是乔桥被弄得腰椎酸软,浑身冒汗。
“不行……不要了……”
她完全忘了梁季泽此时什么都听不到,双腿最后一丝支撑力也卸干净了,她体力不支地向前倒去,正好变成了俯趴在梁季泽身上的姿势。
两人的胸口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男人反手搂住她,屈起双腿,让腰部更容易发力,便狠狠地继续撞击了起来。
梁季泽很久没享受过性爱了,他知道乔桥不喜欢他,两人也很难以正常的方式相处,因此他必须采用另一种策略:长久地忍耐和偶尔一次尽情的放纵。
就像沙漠地区的植物,遇到雨水时就要竭尽所能地展开根系,确保不放过任何一滴水分,只有这样才能抵御得了严酷的高温和漫长的干旱。
乔桥只知道梁季泽是雄性激素水平很高的人,知道他的性爱难免要掺杂暴戾与狂躁,控制欲和独占欲。但并不清楚这样一个人在被迫‘长期禁欲’时会变得多么凶悍——手机近在咫尺,可她连伸手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梁季泽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任何试图逃离的东西都会被他无情地拉回,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他抱着乔桥冲刺了一会儿,似乎仍嫌不够过瘾,干脆将乔桥翻了过来,以躺姿的后背位再次插入。
乔桥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整个人躺在梁季泽身上,可两条腿却被分成大大的M型,穴口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如果面前有面镜子,那阴茎在她体内进出的模样应该非常淫靡。
梁季泽腾出一只手,不耐烦地把耳罩甩到了一边。
虽然还有耳塞,但已经不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暧昧地咬着乔桥的耳朵尖,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粉红色,像是枝头上挂了一颗樱桃,任谁看了都要心痒难耐地去啃一口。
“你、你戴上……”乔桥侧头看见了被扔在一边的耳罩,一时难堪地快哭出来了,这个姿势最尴尬的一点就是每次插入必然伴随着响亮的‘噗呲’声,梁季泽戴着耳罩的话还好一点,要是摘下被听到——
“过会儿再戴。”梁季泽哑着嗓子,“反正你也不打电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不……不行……啊!”
发出一声呜咽,快感让乔桥情不自禁地往后仰去,被梁季泽更紧地抱在怀里。
“你想到什么了吗?这个姿势……”男人低笑一声,胸腔共鸣,震得乔桥后背酥麻一片。她不知道梁季泽什么意思,困惑地‘嗯?’了一声。
“再来一个人的话——”梁季泽握住她的大腿根,强迫她把双腿分得更开,“刚好可以压在你身上,我从后面插他从正面插,两根你应该吞得下吧?”
乔桥没想到梁季泽居然在想这些,一时又急又恼,立刻挣扎起来。
但男人还嫌逗得不够,继续火上浇油:“你刚才肯定幻想了那个场面,对不对?告诉我,你想让谁来?”
“才没有……你胡说八道……”
“不过你这么紧,吞两根肯定有点困难。”梁季泽突然把性器抽出,手也探下去抚摸着乔桥的另一个后洞,“好在还有这边可以用。”
“梁季泽!”乔桥声音带上了哭腔,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刺激得还是被体内骤然的空虚撩拨得,反正梁季泽听到后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然后再次把阴茎插入了那个被百般凌辱的穴口。
乔桥喘出一口气,好像重新活过来似的,甬道一层层地绞上去,失而复得一般拼命吮吸着梁季泽的硕大。
“这么欲求不满?想到要被两个人同时操,让你这么兴奋吗?”
满意地感受到下体被更用力地缠缚,梁季泽不由得‘嘶’了一声,他也没想到随口几句玩笑话居然惹来乔桥这么大的反应,绞得他都差点缴械了。
“铃——”
床头的手机第叁次响起,刺耳的铃声总算把乔桥即将飘远的意识扯回了一些,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伸长胳膊去抓手机。
“别管了,做完再说。”梁季泽恶劣地颠了一下腰,乔桥闷哼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
虽然她此时双颊坨红,这一眼不仅没有半点威慑力,看起来倒更像调情。
“不行……”她继续努力地伸着胳膊,“这个电话,很重要……”
某位老男人莫名感觉有点吃味。
“也好,顺便替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一起玩,正好二缺一。”
乔桥气得又瞪了他一眼。
好在手机终于拿到了,铃声还在继续,乔桥接起之前给梁季泽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耳罩戴回去。
“喂——唔!”刚说出一个字,乔桥就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始作俑者无辜地看着她,好像刚才那下激烈的顶撞只是意外。
“你怎么了?”程修立马警觉起来。
“没、没事!”乔桥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我在跑步所以,会有点喘……嗯……你说吧。”
程修:“你要去天堂岛吗?”
“呼……你能、能带我去吗?”
“不能。”程修平静道,“我这边走不开。”
“啊?那——”
话音还没落,梁季泽又颠了一下,乔桥的注意力被瞬间扯回,快感立马像电流一样狠狠鞭笞着全部神经,要不是捂嘴捂得快,呻吟声就溢出来了。
但程修还是听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打。”
“不不!方便!很方便!”乔桥一听要改天立马不干了,程修的改天不知道改到猴年马月去,万一再过半个月才打来,秦瑞成估计都凉透了。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臀部的位置,把全身重量压在梁季泽的胯上,确保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好了……”她做了几个深呼吸,“那我自己去行吗?”
程修说,“不用,我找个人带你去。”
“真的吗?是谁?”乔桥都做好另谋他路的打算了,突然听程修这么说,又重新燃起希望。
“还没定,定下来告诉你。”
“那大概要多久?”乔桥急切道,“能快点吗?”
胸口的小软粒被人揪住,乔桥的尾音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她‘啪’得一下打掉了梁季泽的手,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转而托起她的腿,顶胯进攻。
乔桥气得要吐血,偏偏她一手抓着电话一手还得维持身体平衡,没法去揍他,只能咬牙忍耐。
“明天。”程修言简意赅。
“唔……谢谢你。”乔桥剧烈呼吸,“没、没事的话我就——”
性器重重碾擦过体内某点,快感曲线如眼镜蛇一般陡然攀升,仓促之中乔桥试图捂住嘴巴,但手刚抬到一半她就被迫高潮了。
大脑像是绽开了无数烟花,眼前如万花筒般五颜六色,她再也控制不住声音,高亢的尖叫了一声之后,颓然地向后仰倒进了梁季泽怀里。
甬道痉挛得厉害,梁季泽抱着她猛烈冲撞了几回,也抑制不住地射精了。
缓过神来,乔桥顾不得骂梁季泽,先去拯救高潮时掉落的手机,然而打开一看,程修早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