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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寒冰的眼睛,不等谢陵开?口?,便立即跪下,身子俯在地面,声音颤抖着:“世子爷明鉴,奴婢是和芹雅住在同一间屋子,但那只是许久之前的事情罢了。我们两人同住,不过半月的功夫,一日,芹雅从外头回来,就告诉奴婢,她以后不同我住在一处,要单独住在暖房。我问她,可是葡萄姑娘的主意,那暖房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才用的,为的是平日里伺候主子方便。芹雅却?说,不必葡萄姑娘同意。我多提了两句,要她当心,芹雅就恼了,骂了我两句,说,说……”

钱嬷嬷怒道:“说什么,再不说清楚,就撬开?你的嘴!”

清雨的头,低的更深了:“说葡萄姑娘最?是软弱,平日里是靠着世子爷的脸面,众人才给她些面子。如今世子爷都不要葡萄姑娘了,芹雅她哪怕住在葡萄姑娘房里,都不会有人置喙的。”

谢陵神色微怔,他想起是因为自己冷落了葡萄,才让这些下人有了可趁之机,给葡萄下药。他人固然有错,可归根到底,难道他就无错吗。

谢陵问道:“你可知道,芹雅去?了哪里?”

清雨摇头。

钱嬷嬷也道:“她应该是不知道的,芹雅这丫头做了错事,害怕主子罚她,自己偷偷跑了,连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都没有带。”

谢陵抬脚,去?了清雨所说的暖房。床榻上围着红粉绸缎围帐,炉子里放的是银丝炭,桌上摆着几盘果子,颜色虽然黯淡,但却?依稀看得出,是极其难得的果子,自然不是送给芹雅一个丫鬟吃的。

看到此情此景,谢陵哪里能不明白,他自以为虽然冷落了葡萄,但炭火,吃食穿用,却?从未短缺了葡萄什么。谢陵以为,这样可以压着葡萄低头,从此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妾室。可是谢陵从未想过,这些取暖的炭火,会被下人们克扣,从未进过葡萄的手中。

谢陵轻声嗤笑了一声,继而冷笑连连,他笑自己愚蠢。平日里,谢陵自诩自己耳清目明,却?被几个下人耍的团团转,还因此害死了葡萄。谢陵心想,葡萄在冬日飘雪的时?候,浑身冷的发?颤时?,心中会想着什么,一定是怨恨他的罢,狠他谢陵无情无义。

谢陵犹记得,他最?后见到葡萄的那一面,两人仍旧在争执,为了妻妾之事。

谢陵心中一震,像是想通了什么。是了,芹雅偷用炭火,拦截新鲜的果子,定然不会堂而皇之地打着她自己的名号,不然这些事情,恐怕早就会传到谢陵耳中。那芹雅,一定是拿谢陵的名义,去?欺上瞒下。葡萄自然会觉得,是谢陵不肯给她炭火,只用这些手段,来折辱她。

这样冷心狠情的谢陵,葡萄怎么会不恨呢。

谢陵脚步轻颤,身形微动,钱嬷嬷顿时?急了,唯恐谢陵再出了什么事情,忙道:“葡萄姑娘走的委屈啊,世子爷定然要替葡萄姑娘找到欺辱她的人,好?好?为她出口?恶气才是!”

谢陵沉声应了。

他回了院子,夜色浓稠如墨,谢陵想要入睡,但隐隐作痛的脑袋,让他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谢陵彻夜未眠,他可以闭上眼睛,却?不能安心地入睡。谢陵不敢想象,自己睡着之后,会不会有葡萄入梦。谢陵怕葡萄入梦,质问他为何薄情寡义。可是如果葡萄不去?谢陵的梦境,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曾入梦,何谈思念。

自幼养成的傲慢性子,让谢陵不认为,自己会轻易地爱上一个女子。谢陵始终觉得,“爱”这个字,格外单薄而做作,他谢陵只会为自己而活,怎么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但大?病一场,让谢陵怀疑起自己来,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爱慕葡萄,他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后悔罢了。

至于后悔的是什么,谢陵也无法说清楚。

次日睁开?眼睛,谢陵装作醒来的模样,更衣洗面。钱嬷嬷问道:“世子爷可休息好?了?”

谢陵微顿,而后点?了点?头。

国公府派去?寻找葡萄棺木的人,已经沿着河流的四五个方向,顺流而下仔细查看,但都没有找到葡萄的身影。

虽然谢秦氏答应了葡萄,要用水流,将?她送回故乡去?。但谢陵却?固执地要找回葡萄,即使?葡萄身死,尸首也要待在他的身边。

探查的人急匆匆回来了,说是寻到了棺木,是被江水打翻了,沉在了河底。不过棺木里面不见葡萄的身影,只有空空如也的棺木,连谢秦氏给的两个香囊都不见踪影。

谢陵紧了紧手心,让他们沿着江水的上游和下游,仔细寻找,务必将?葡萄好?好?地带回来。

谢陵站在门外,修长?的身形显得萧瑟落寞。

……

钱嬷嬷面露喜色,上前禀告道:“找到芹雅了。”

谢陵抬脚,跟着钱嬷嬷离去?。

钱嬷嬷本以为,芹雅害死葡萄,定然是奉命行?事。既然事情办成,芹雅得到的赏赐肯定是不会少的。没想到,众人竟然是一间破庙中,寻到了蓬头垢面的芹雅。

第45章 第45章

侍卫们一左一右地将芹雅押送到谢陵面?前?。芹雅低垂着脑袋, 身上穿着破烂,全然不像在国公府时?的体面丫鬟模样。芹雅瑟缩着身子,嘴里小?声道:“别杀我……别杀我……”

见状, 钱嬷嬷拧眉, 揣测道:“瞧着这疯癫样子,莫不是发了癔症?”

谢陵冷冷道:“只要不是哑巴, 纵然疯了傻了,用些手段,总能想?起些什么的。”

一听到这话,芹雅顾不得心中的恐惧, 她跪在地面?, 手脚并用地向谢陵奔去, 意欲拉扯谢陵的衣角,口?中说着:“世子爷救救奴婢罢。”

但谢陵望着她的眼神, 只有冷漠嫌恶。钱嬷嬷连忙给?侍卫们使着眼色, 要他们把芹雅抓好,莫要靠近了谢陵。钱嬷嬷沉下脸来,问道:“你?欺上瞒下,害死了葡萄姑娘,这事夫人和世子爷都已经知道了。如今,你?是有罪之?人,罪无?可恕。但可怜你?在国公府待了许多年,且这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否则你?也不会想?出这样阴狠毒辣的法子。这样罢,你?将幕后?之?人说出, 就?暂且算你?将功补过,饶恕了你?。”

芹雅神色慌乱, 仍旧想?要否认:“嬷嬷的话,奴婢听不明白。葡萄姑娘是因害了病,吃错了药才去的,和奴婢又有什么牵连。”

钱嬷嬷见芹雅不吃软的,便冷哼一声,伸出手指戳着芹雅的额头,直将芹雅脑袋上戳出一片红印子。

“我见你?可怜,才给?你?想?出赎罪的法子。但你?却不听,如此倒是我多此一举。罢了,你?就?是一句话不说,仅仅毒害主子这一条,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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