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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安排两个生养嬷嬷来照顾你。”

舒舒抓住皇上的手咬了一口,气鼓鼓地瞪向皇上,她哪里任性了?

“不要嬷嬷,她们都板着一张脸,可吓人了。”舒舒就见过几个老嬷嬷,她们一言一行规规矩矩,有一点出格的举动就皱眉纠正,她们的宗旨就是要所有人活在框框条条内,不容许一丝差错。

皇上轻声细语解释道:“你身边虽然有合心的宫女侍候,可她们都没有生养过孩子,不懂得照顾孕妇,你放心,朕会跟皇额娘说安排性格温和的嬷嬷给你。”

舒舒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蓦地,她想起端午宴会还未结束,忙说道:“万岁爷,我没事了,你回宴席上去吧,不好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时间。”

“好,你先待在这,朕待会再送你回启祥宫。”

等皇上回到宴席上后,众人满脸堆笑,一个连着一个妙语连珠,恭贺的话语连绵不绝,似乎顺嫔娘娘已经平安诞下七阿哥了,不过皇上听着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赏赐如流水般地涌向众人。

皇上笑着饮了好几杯酒,在一曲欢快的奏乐声中,宣布端午宴会结束。他则大步流星地返回惟暄斋,抱着舒舒上了御辇将她带回喜云轩内。

他陪着舒舒直到她香甜地睡着,又回到养心殿,毕竟今天是端午时节,按例是要去在皇后宫中,不过皇上没有去皇后宫中,也没有留在妃嫔宫里,而是回养心殿独寝去了。

***

已是深夜,长春宫里,皇后娘娘孤单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辗转反侧,只觉得身上一片寒凉,冷得她睡不着,想到皇上白日里欢喜的面庞,纷乱的杂绪便堵住心头,疼得她难以入眠。

陡然间,皇后感到身下一股热流淌过,恍约中有血腥味从她的体内浮出,她艰难地爬起身,大声呼唤道:“来人。”

守夜的格容和斯慧听到叫唤,忙起身进了内室,“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掀开被子,她腿间的血淋漓不止,明黄的软垫被红色浸没,空气中飘荡出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熏人。

“啊……娘娘,你这次又是发崩漏之症了。”格容心慌意乱道。她急切地走到大床旁,和斯慧两人搀扶起皇后娘娘,走去了净房给娘娘擦洗身子、更换衣物。

过了片刻后,手脚利落地宫女们已将床帐内的锦被软垫重新换了一套,又端来玫瑰苧麻根茶。皇后娘娘收拾好自身后,窝在床上,接过茶盏,喝完一杯温热的玫瑰苧麻根茶水,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地瘫在高高摞起的厚枕上。

她疲倦地闭上双眼,揉了揉额头,头上感到一阵隐隐的刺痛,像是尖针密密扎着,“格容,你去给本宫拿川芎理气丸来。”

“娘娘,你现在有下红之症,不宜服用川芎理气丸,川芎会活血行气。奴婢还是去请太医,让太医斟酌用药。”格容一脸犹豫,娘娘这次头痛还不知是何缘故引起,不能贸贸然服用治头疼的药物。

皇后连忙摆手,沉声道:“勿要请太医,这么晚了,闹出大动静会打扰到皇上的,再说今日有大喜事,长春宫一请太医,后宫那些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说本宫因为妒恨顺嫔,才会身子难受的。”

格容闻言苦着张俏脸,只能无奈地听皇后话,心疼道:“娘娘,那奴婢给您按摩按摩,缓解一二。”话落,她走到娘娘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从娘娘的太阳穴先按揉起。

皇后眉峰微微皱起,头疼有所减轻,但身下还在流淌不断,她忍着难受,低声说道:“这些时日,本宫都在忙着端午宴会一事,对大阿哥有所忽略,富嬷嬷离开后,弘晖一直不适应。今日我注视他好几回,这孩子连看杂技都不甚开心。”

“本宫让你这段时间多去大阿哥那里照看,你有发觉什么异常吗?”皇后娘娘问道。

格容手中按摩的动作一顿,又继续缓缓按揉,她状若无事地答道:“奴婢去看过几回,大阿哥房中一直侍候的致雁、致鸿都是细心能干之人,富嬷嬷走后,她们服侍小主子更加周到了。”

皇后半阖着眼眸,颔首道:“那就好。”

默然了一会儿,皇后无声叹了口气,语气悲凉道:“本宫这身子自从生下弘晖后,就愈来愈亏虚,喝了多少补药也补全不了。色衰枯败的花朵哪个人会喜爱,我也爱那些鲜活姣好的花朵啊。”

“娘娘,您还年轻的呢,您就是太过劳心劳力,没有安下心来保养身体。太医院妇科圣手众多,娘娘谨遵医嘱,准能身体康健,那些嫩花朵哪比得上娘娘的天香国色、端庄大气。”格容贴心地劝慰道。

这番话总算让皇后娘娘眉目间的哀愁之色拂去,她脸上露出一缕浅浅的笑意,淡然道:“看来宫中繁重的事务,是时候让别人分一些羹了,本宫抓得再牢固,也是得不偿失。”

第47章 珠沉璧碎

黑幕沉沉,夜色茫茫,寂静无声的紫禁城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凄厉的乌啼声,那是一群通体漆黑的乌鸦,它们盘旋于昏暗的天际中,遮蔽了月色,黑沉沉的一片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长春宫一处殿宇前,环绕着好几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阔大的梧桐树宛若威武的士兵守卫着殿内的小主人,蕴发出的绿意和浓荫悄然无声地蔓延到房间内。

夏初的夜晚,室内氤氲着令人森然不安的气息,一阵瑟瑟寒风吹过,卷起薄薄的杏黄盘螭朝阳葵纹纱帐,透过掀开的一角,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蜷缩的小身影。

“妹妹,我要走了,我不跟你们玩了。”小男孩往日里清亮的嗓音沾染上一丝颤抖悚惧的嘶哑。

静谧的屋内角落中,有两个穿着暗红色衣裙的小女孩,活似白瓷的脸上抹着黑红色的血痕,那黏着的血水已经枯涸,突兀地在如白纸的面庞上形成一个微笑的弧度。

两个小女孩发出尖细如小婴儿哭泣的声音,“啊……呜呜……大哥哥,大哥哥,跟我们一起走吧。”咚咚,沉重诡异的脚步声响起,她们边哭喊着,边走近大哥哥的身旁。

干枯的四只小手轻轻拍着大哥哥苍白的脸,有一滴血水从空洞的眼眶内滑落,冰凉沁骨,滴在大哥哥的脸上,大哥哥浑身抽搐了下,胸膛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在打鼓。

“啊……走开……都走开。”大阿哥恐惧地哭嚎着,他自以为的大声呼叫却宛若和尚念经似的含糊不清,他颤抖着将自己埋进被窝里,让自己隔绝外界的一切。

外间一处小塌上,守夜的小太监睡得浑然不觉,灰蒙蒙的两个小姑娘从床帐旁离开,人影的轮廓逐渐模糊,最终消散于无形。

***

夜幕低垂,养心殿明间,辉煌的灯火照耀着殿中如白日般灿烂,高悬的“中正仁和”匾下,皇上坐在御案后还在辛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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