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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们梳理清楚,到底是谁欠谁更多。”
李氏怔住了,宋格格的话让她脊背发麻,明知道对方的话真真假假难以辨别,自己还是顺着她铺垫的话题往下想。
四爷在怀疑自己害了宋氏的小格格?
自己当上侧福晋后顺其自然地把曾经还是格格时的日子淡忘了。回忆起她和宋氏从一众格格里厮杀出来的那些往事,李氏仍旧心惊肉跳。
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出身,她们算计彼此到骨头里,宋氏没了两个小格格,自己也彻底失去了弘昐和弘昀。
她以失去两个孩子的惨痛代价才守住的侧福晋之位,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氏眼底迸射出来的寒光似乎要将宋氏撕碎,她始终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一旦让她发现宋氏还有一丝想对三阿哥不利的想法,她就会让宋氏慢慢‘病逝’在这个院子里。
在她看来,宋氏在背后肯定不止这一点动作。自己身居高位儿女双全,而宋氏一无所有,宋氏明明嫉妒得发狂还得装成无欲无求的模样哄骗别人。
宋氏摇摇头,“我如今这般处境若再有什么想法和小动作,一旦让那两个嬷嬷察觉就会被四爷一杯毒酒赐死。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
李氏最终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氏走后,宋氏在佛前笑得畅快淋漓。
李氏现在真是蠢得厉害,自己已经在三阿哥身上戳了一个窟窿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三阿哥的缺陷会在四爷心里无限放大,自己实在没必要把命搭进去再做多余的动作。四爷再生气也明白若三阿哥品行高洁,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自己曾经想对大格格下手,却发现李氏更看重三阿哥这个儿子,而且偏心的厉害。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找到李氏的软肋,快准狠地刺下去。
现在宋氏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想快些看到三阿哥平庸无能恶习累累被四爷厌弃后李氏崩溃发疯的模样。
还有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她的大阿哥弘晖早就没了。
十年,二十年之后,四福晋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儿子健康长大,顺利继承四爷的爵位,她还能维持住现在端庄大度的模样吗?
这,就是自己失去两个女儿后还能活下去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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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外,众多年长的皇子都在。可殿门紧闭,众人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有人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万岁爷身边的近侍太监李德全出来道了句:“万岁爷吩咐让诸皇子在殿外等候传召。”
说完又进去了,这下众人只能从站着等变成跪着等。
三爷急得抓个人问问情况,问了半天只知道太子爷也在里面。
众人的表情瞬间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八爷眼睛一亮和九爷对视一眼,十爷存不住气,嘴角是压了又压,容光焕发的模样和其他兄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四爷脑子里回忆着江南寄来的密信,科举舞弊案的二审结果出来了,和一审结果一样。
后面派去的两人依旧碍于噶礼的权势和背后有太子这个靠山,依旧选择包庇噶礼处罚张伯行。
万岁爷是因为这件事要对太子动手吗?
养心殿里,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旁的李德全是看出来了,如今万岁爷对太子不满,太子对万岁爷也心生怨怼。
“纵观古今,有谁做过四十年的太子?”万岁爷喘着粗气说完这句话,对跪在大殿上的太子道:“朕问你,你可曾说过这句话?”
太子的礼仪规矩自幼就学的极好,即便此刻跪在地上也不失半分气度。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皇阿玛,在听到皇阿玛当面质问后,这句话被传出去时笼罩在心头的惊慌失措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的厌倦感越来越重,“是,儿臣说过。”
“太子!”万岁爷暴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每次看到胤礽,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发妻赫舍里氏,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太子胡作非为。
他对自己这个皇阿玛是有多不满,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万岁爷满眼失望的看着太子,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自己忍耐的极限,“保成,你闹够了没有。”
闹够了没有?
太子忽然笑了,原来在皇阿玛眼里现如今的局面都是自己胡闹所致。
年少时他雄心壮志,想不辜负众望把皇阿玛百年后托付给自己的天下治理好。
人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当老大胤褆被皇阿玛一手扶持起来的时候,他彻夜难眠,反思自己到底哪儿做的不好才让皇阿玛失望至此,提拔胤褆一党来打压自己。他只能更努力,证明给皇阿玛看选自己做太子是正确的。
第一次废掉自己后那么多皇子都冒出了头,为了稳固朝堂皇阿玛才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复立自己为太子的当天又同时晋封了三位亲王,两个郡王和三个贝子,以此来平衡各方势力。
眼见着其他皇子羽翼渐丰,对自己造成的威胁再也无法被忽视,被逼无奈之下的他只能继续笼络朝臣扩大太子党势力。
后来,皇阿玛默许了一个又一个兄弟站到自己对立面,当出身卑贱的老八都有底气在朝堂上和自己叫板的时候,他早已从恐慌变成了麻木。
他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做,万岁爷都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做这个太子。
储君离天子只有半步之遥,这半步自己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快四十年了,守着和皇阿玛的这半步距离,自己从一开始的期待憧憬变成了现在可望而不可及。这一切好像皇阿玛给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抓在手里。
这几年,自己的身体愈发差了,叫太医的次数甚至比万岁爷还多。
他也曾在无人的时候嘲弄自己不一定能熬得过皇阿玛,既如此,不如舍去这一身名利痛痛快快地活。
殿内父子相顾无言,良久之后,太子眼尾泛红,跪在地上朝上方行大礼,铿锵有力道:“儿臣请求皇阿玛废太子。”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死寂,宫人们早在这对天家父子争吵前就跪了一地。
再次听到动静时,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夺目璀璨的储君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保成,求皇阿玛废太子。”
……
太子是被人从养心殿里押出来的,他的神色看不出悲或喜,任由兄弟们打量自己。
三爷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被人拖拽远了,才震惊地朝四爷道:“老四,你看到了吗?这,这……”
“诚亲王,万岁爷请您进去。”
三爷的话还没蹦完,就慌慌张张跟李德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