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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似的。
“二小姐!”
“嗯?”
“有人找,在后门儿呢。”
“谁呀?”
“还是曹家少爷。”
挽月正琢磨棋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想我啊还是怎么着?平时对我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没见多殷勤!是店里事儿么?”
忍冬摇摇头,“没说。”她走近了些,靠近挽月道,“曹少爷是出来叫人的没错,可坐的马车和头先的不一样,宽敞又大又华丽。”
赚银子了呗,这么快就换新马车了……挽月猛地抬头,“赶车的人长什么样啊?”
忍冬一愣,“没什么特别,就细皮嫩肉清清秀秀一小伙子。”
坏喽!挽月赶忙照了照镜子,喃喃自语道:“赶车的都是大老粗,细皮嫩肉的只有宫里有。”怪不得三番五次来人寻她。
“小姐,您穿个坎肩儿!”
“人呢忍冬?”
“后门儿小姐!”
刚一出门,方才晴好的天又下起了大雨。
南星追着出来,给拿了一把大伞。
漆黑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挽月心里忐忑又懊悔,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见果然有一辆皇亲规格的马车停在后门口,人却早已经下来站在外头,身后是撑伞的梁九功。
挽月福了福礼,“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下着雨呢!快里面请吧!”忽而一想,让皇上走后门也不合适啊!大不敬的!
“您……”
“不必了,就是出来办点事儿,路过东堂子胡同而已。”
雨幕在伞外如注落下,这会儿比昨日还大,竟是四周都是喧嚣之声,连说话都听不大真切。
挽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玄烨,雨将他的衣袍角都打湿了,却未见形容狼狈,依旧是贵胄气度,从容沉静。“您……怎么知道这是我家后门。”
玄烨浅笑,“上回去万宁家,不是你带我们走过一回么。”
挽月忆了起来,恍然大悟一笑道:“也是。”
他抬了抬手,“雨大,回去吧!我走了。”
“您真的不进来坐坐?”
玄烨摇了摇头,绽放淡然笑意的唇角还有上火没好利索的痕迹。
挽月不由自主看着他这处,忽而发现他唇型挺好,不厚不薄,耳边不由自主萦绕起他平日里从这张口中说出话的声音,低沉内敛。
发现她目光触及,玄烨淡淡笑笑。
挽月也笑了,“您这路过……挺巧的。”
玄烨笑意由浅渐深。
雨幕将二人围住,擎起的伞下是放晴着的。
“我真走了。”
“您慢走。”
玄烨颔首,上了马车。玄色披风转身中飘出伞外一瞬间,便被打湿了。
“挽月。”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喊了她道。
“嗯。”挽月心莫名一颤。
“明儿进宫,把云绣坊最好看的蜀锦衣裳穿来。”
“啊?”雨声喧嚣如金戈铁马,玄烨说什么,挽月听得实在不真切,又不好追着问。
他已经上了马车,从窗子里同她比划了一下,“最好看的蜀锦!”难得见他笑意颇深。
“好!”挽月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先应了。
玄烨放下帘子,笑意不减。曹寅已经看出来了,他们皇上八成是看上这个挽月了。大雨天特意寻了八百个理由说服他,拐了一大圈,又是云绣坊,又是去他家见他额娘孙氏,弄了半天都是铺垫。那您都是皇上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说呗!奴才我还能不帮您掩护?
只不过,他还是不能理解,不是三天前刚见过么?明儿还得见呢!怎么就非得赶下雨天出来?
“您方才说什么蜀锦?什么意思?”
玄烨笑笑,“你等着收银子吧。”
乌金色车盖渐渐远去,挽月心里有点感慨,脚踩水中荡起涟漪,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痒痒的感觉。
“忍冬,刚才那人说什么,你听清了么?”
“好像说,小姐好看,如最好的景儿。”忍冬仔细回忆了下,“不大确定,但好像确实听到了。”
挽月抿嘴一笑,“我好像也听到这个。”真是的,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学起纳兰容若的路子了?
忍冬不解又稀奇道:“大雨天过来就为了说这个?这人可真奇怪。”忍冬忍不住嘲笑,她知道自家姑娘漂亮,如那马齐少爷,也常来家里。像今儿这位少爷这样花痴的,还是头一个,看着身份挺尊贵。
挽月也笑得欢愉。
从外头回来,南星也好奇,“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谁找您?”
“没谁,曹寅,为的店铺的事儿。”
“哦。”南星问道,“我给您收拾好了,您明日穿哪个去?”
挽月想了想,“听说科尔沁草原的公主来了,那我明儿不必隆重,就寻常出去见贵客穿的衣裳就行。”科尔沁公主,一听就知道为着什么来的。人家有太皇太后这层关系在,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触霉头。先看看情况再说。
想起刚才在门外,大雨滂沱,看见是那个人的时候,她还真有点惊讶,也有一分动容。挽月坐在梳妆台前,手捧起脸,望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镜中人明眸皓齿,眉如黛山,眼含笑意。
她抿了抿唇,“南星,你说我好看吗?”
“小姐当然好看。”
秋雨骤停,有拨开云的日光照在东墙上。她从妆奁匣拿出并拎起了那枚玉佩,南星不懂,只给挽月别了一朵绒花,笑着道:“小姐您看放晴了,好兆头呢!您明日进宫陪郡主读书,一定万事顺遂!”
第41章 塔娜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三日,总算放晴,乌鸦又飞上了琉璃金顶上懒洋洋地站着,望着甬道里三五不时有过的宫女太监。
这天儿,即便是沐在艳阳下,也丝毫不觉暖和,北风直往袖子口里灌。
苏麻喇姑站在廊下,等慈宁宫的宫女们端着按她吩咐准备好的咸牛乳茶、奶酥、奶条,方领着她们一同进去。
外头清冷,太皇太后宫里却是生机盎然。各个角落里都可见精心养护的花草盆景。
屋里欢声笑语阵阵,热闹得像是过年。太皇太后坐在上首,左边是仁宪太后,也就是先帝顺治爷从科尔沁娶来的第二任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紧挨着坐在旁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老妇人对面则是一个中年贵妇人并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布木布泰正高兴地同老妇人说话,“阿尼亚,难为您还记得的哀家小时候那些事儿,哀家自个儿都快忘了。那时候还挺淘,跟个男孩子似的。”
阿尼亚在蒙古语里是婶婶的意思,老妇人名叫托娅,同布木布泰的母亲博礼是妯娌,她的丈夫没有继承汗位,后来与众兄弟共同辅助侄儿吴克善。吴克善走的早,这些年部落里其他几个兄弟也陆续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