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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远,有心想要和母亲争辩两句,却被她那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给吓了回来。
算了算了,不外乎就是个太监,母亲高兴就好。
万历皇帝心烦意乱的在心里替李太后开脱,同时又把这笔账记在了张居正和冯太监的头上。
他这个朝代的张居正已经基本是百毒不侵体质了,面对着万历皇帝心中的诅咒,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倒是另外一个位面的他,揉了揉鼻子,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
季驰光:“张居正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退休。”
“当时的朝堂其实已经基本走向稳定,张居正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也有数,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多活两年,也为了避免自己真的成为皇帝的眼中钉,张居正其实早早的就向皇帝提出了乞休。”
【雨翊凌澜:而且他还提了不止一次,朱翊钧那边才刚满十八岁,他这边就提出辞职了,理由就是皇帝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亲政了,这种老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点都不贪权,而且对你掏
心掏肺,完全把你当小孩子保护,吕不韦要是能有这觉悟,哪里会落到那个地步?】
嬴政听了也很有感触。
他的经历其实和那个万历挺像的,甚至比对方更倒霉些。
后者就算再怎么被压制,也是在皇宫里金尊玉贵长大的小皇帝,不像他,生活处处是母亲准备的“惊喜”和冒险。
嬴政忍不住回头对蒙毅感叹:“要是当年的吕不韦,能有这张居正的本事和觉悟,寡人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啊。”
蒙毅点头,大王这话说的倒是挺真实的。
虽然他们大王可能内心深处还有点忌惮吕不韦,但就冲着吕不韦为秦国做出的这些贡献,只要后者安安分分,给他一个平淡祥和的晚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
唉,那朱翊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该把他的老师跟他们大王的老师调换一下,到时候他就能知道张居正究竟有多好了。
季驰光:“结果,朱翊钧自己推辞了——当然,他可能说的也只是客气话。”
“张居正并不想跟皇帝玩什么虚的,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多活两年,所以,他很快又上了一封折子,甚至考虑到皇帝的颜面问题,他还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带薪休假。”
“也就是说他本人并不掺和事情,但是如果皇帝对政务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随时可以把他招呼回来。”
这种随叫随到,而且不给你添任何麻烦的老师,这年头还能到哪找?
几乎每个在听天幕的皇帝都深深的羡慕了。
季驰光:“但是,谁都没想到,李太后却非常真情实感的加入了对话,并且发言——”
“张先生亲受先帝付托,岂忍言去!待辅尔到三十岁,那时再作商量。”
换句话说,三十岁之前,没门!
以为自己还能有点活路的张居正:“……”
以为自己终于能当一回正经皇帝的朱翊钧:“……”
不是,太后,您混进来插什么嘴?
放我走啊啊啊啊!
老子再不走就没命了!
【二凤:虽然从情理上我确实很难理解李太后的选择,但她能不能考虑一下当时的情况?】
【潇湘水断:张居正本来就被万历皇帝视作眼中钉,现在又加上一个三十岁的限制,整个人恐怕离心理变态已经不远了——他恨不了亲妈,还不能迁怒张居正吗?】
季驰光:“所以,张居正这边罪名当定下,万历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他的抄家团队上门了。”
老朱家的皇帝们都闭着眼睛,一副已经不想面对现实的样子。
“他选了两个人,一个是太监张诚,另一个是刑部侍郎丘橓。”
“前者在张居正的倒台中出了大力气,而且因为和冯太监关系不好,这个人对张居正深恶痛绝。”
“后者更不用说,是张居正的重要政敌之一,跟张居正之间可以说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有这两个人在,张居正的家人还能得一个好吗?”
“因为皇帝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摆明的是想赶尽杀绝。所以,哪怕是在当时的高压环境之下,明白人大学士申时行、许国,左都御史赵锦等人,也都上书劝阻皇帝,请他不要这么狠心。”
“毕竟,当时的张居正,几乎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的一切荣誉和追封都已经被剥夺,他的兄弟和儿子身上的官职也全部被撸了个彻底,就算是当年的大奸臣严嵩,受到的处罚未必都有张居正这么多。”
不管是哪个张居正都深吸一口气,目光沉稳严肃,已经做好了面对风雨的准备。
季驰光:“因为没办法劝动皇帝,这些人只能尽可能给丘橓写信,劝说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个时代阿谀奉承的人有这么多。”
“有的时候,上位者并不需要吩咐什么,仅仅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会为他完成所有的要求。”
“两个负责抄家的人还没有到,荆州知府、江陵知县等人就已经先把张居正的家封起来了。”
“等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以后了,换句话说,这帮人已经被饿了十几天。”
古时候,富贵人家的存粮大多是一日一换,不会有太多囤积。张家当时人口众多,哪怕是再怎么省着吃,肯定也是撑不过十几日的功夫的。
季驰光沉默了一下:“等他们再打开房门的时候,张氏一族已经
饿死了十几个人,而根据部分史书的记载,这些人的尸体甚至……”
她说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史书上有着明确的记载,谁敢相信,曾经权倾朝野的张家,族人不光被饿死不说,甚至还被家中饥肠辘辘的家犬吞噬殆尽。
季驰光希望这不是真的。
她别开头,强行岔开话题:“或许不是真的吧,毕竟人都饿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养狗呢?”
肯定会先把狗给宰了吃吧。
……可如果是真的,那未免也太令人悲伤了。
张居正这辈子做了这么多事情,可他的族人,却连死后的那一点安稳都保不住,尸骨无存。
而且……
想到一件事情,季驰光的神色更加不忍起来。
她情绪低落的道:“虽然几位大臣都给这位丘侍郎写了信,但他们显然都信错了人。”
张居正脸皮绷得紧紧的,眼睛在一瞬间锐利起来,此前那个暮气沉沉的老人,像是在一瞬间又成了那位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张首辅:“那畜生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
季驰光:“我曾经以为,所谓的文官,多少还站着一个‘文’字,就算再怎么虚伪,至少要维护住表面的那一层面皮,没想到,他的行为却和茹毛饮血的金国人没有任何区别。”
季驰光说得非常隐晦,很多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