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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刀的手一颤,下意识回?首,迎面就是一扫帚。

扫帚杀伤力?并不强,奈何这双眼的主人用了五成力?道。

面皮传来刺痛的同时,黑影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一身黑衣的暗部脚尖一挑,轻而易举地把黑影翻了个面,像是煎荷包蛋。

伴随着“咯吱”声响,房门打开,苏源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地面落下一片月影。

“死了?”

苏源缓缓蹲下身,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低声问道。

暗部面罩后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同样低声回?答:“没有。”

苏源扫了眼苏慧兰的房门,确定这里的动静没影响到?她,这才放心大胆地扯下黑影的面巾。

是一张生面孔,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数道划痕,是方?才扫帚的杰作。

暗部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苏源稳稳蹲身,右膝抵在地面,长指摩挲下颌,仿佛在思考什么。

暗部见状,热心提议:“不如直接杀了吧。”

离京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将一切威胁到?苏大人的人扼杀在摇篮里。

吴立身那几人他们动不得,这样一个小喽啰还是不成问题。

只?要苏大人一声令下,他保证此人死得连渣都不剩。

苏源默了默:“明日一早送去府衙。”

这人要是真悄无声息的消失,吴立身肯定会怀疑上他。

最好的方?法就是正大光明地报官。

不然?他让暗部用扫帚把人击倒干什么。

暗部不再?多言,只?应了声是,利索地把刺客拖走了。

苏源正要关门,苏慧兰屋里亮起烛光。

“源哥儿怎么没还没睡?”苏慧兰披着衣裳,站在门口问。

苏源轻声说:“起来喝口水,听到?风声以?为?是下雨了,就出来瞧瞧。”

苏慧兰看一眼天,好在没下雨:“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上值呢。”

苏源嗯了一声,反手关上房门。

翌日一大早,苏源就让陈正押着五花大绑的刺客去府衙报官。

吴立身刚到?府衙,椅子还没捂热,就接到?消息,有人大清早过来报案,说是家?中进了小贼。

吴立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不过一件小事,犯得着闹这么大动静,跑来报官吗?”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十分诚实地往公堂走去。

没办法,经营多年?的人设不能塌。

走进公堂,看清下首之人,吴立身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苏......源?”

苏源沉着脸,拱手抱拳:“回?大人,正是下官。”

注意到?苏源脚边被捆猪一样捆着的黑皮男子,吴立身眼皮跳了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只?听苏源义愤填膺地说:“此人半夜翻了下官家?中墙头,意欲行盗窃之事,还好我家?小厮会武,听力?敏锐,及时捉住了他,才避免酿成大祸。”

吴立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堂下跪着的,可不正是魏同知派去解决苏源的“刺客”。

吴立身:“......”

“大人!”

苏源炸起一声,吓了吴立身一跳:“什么?”

“此等偷鸡摸狗的小贼,大人定不能轻饶了他。”苏源抱拳,“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我靖朝律法只?公正严明!”

话都被你说了,本?官还能说什么。

吴立身现在看到?苏源就头疼,碰见他准没好事。

“本?官知道了,这就将此人下狱。”

苏源深表诧异:“大人不核证后再?作决判吗?”

吴立身真想撬开苏源天灵盖,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本?官相?信苏大人不会胡言,至于该如何处置他,待本?官查明真相?后,会第一时间?告诉苏大人。”

苏源喜上眉梢:“多谢大人,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实乃松江府百姓之福。”

吴立身无力?扯了下嘴角。

“那此人就交给大人了,下官还有要务在身,这就告辞了。”

吴立身挥手,目送着苏源走出公堂,而后转眸看向刺客,声线无端阴寒:“来人,将他打入大牢,严刑审问,看他是否还有盗窃同伙。”

刺客拼命挣扎,却因被苏源用抹布堵住嘴,万千话语憋在嗓子眼,脸都急红了。

衙役才不管他如何,直接将他押去府衙大牢,开始审问。

当天下午,苏源收到?消息,那“盗贼”已伏法认罪,仗五十,徒三年?。

苏源轻哼一声,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心,不愧是知府大人。

就这样又过去两日,一大早吴立身就差人来通知苏源,西山工程复工了。

苏源收拾一番,直奔西山而去。

壮丁与匠人们各忙各的,个个热火朝天,见苏源出现,纷纷热情打招呼:“苏大人。”

苏源笑着点头,径直来到?背斜处。

之前筑地基挖的大坑已经被填埋起来,换作另一个地方?建塔。

匠人看苏源好说话,一边抡起铁锤,一边问道:“大人,您可知道前几天这西山里头到?底出了什么,怎么又换地方?了?”

苏源轻描淡写道:“西山渺无人烟,能挖出什么东西,只?是那地方?不适合建塔而已。”

匠人还想再?问,忽然?瞟到?苏源身后,瞳孔骤缩:“大人小心!”

苏源扭头,数根木桩从山顶滚落,直奔他而来。

第97章

生死关头,众人呼吸凝滞,一度忘记动作。

相较之下,苏源倒是很冷静。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毒手段,想?让他死于意外,末了?肇事者躲在幕后,不染纤尘。

木桩速度极快,苏源不作?他想?,就地一个翻滚。

木桩沿手臂擦过?,身体?反方向?连滚数圈,险险避开木桩的倾轧。

“砰——”

二十来根木桩重重撞到树干上,惊飞枝头鸟雀,发出嘎嘎叫声。

同苏源搭话的匠人愣愣站在原地,嘴巴长得能塞下一头牛。

他咽了?口唾沫,瞧一眼那些木桩:“被这东西砸到,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衙役们也都相继回?神,其中一人大?步朝苏源走过?去,语气里满是后怕:“大?人您可有受伤?”

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搀扶苏源。

苏源避开他的手,撑地站起来:“无碍。”

敛眸掸去官服上的泥尘,余光中瞥见一抹红,是刚才不慎磕到石块,导致手背被石块锋利的边缘划伤。

伤口很深,鲜血直往外冒。

苏源拇指摁在伤口上,试图止血,效果甚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滚成球,他面色愈发冷凝,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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