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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共事?了。
宁愿严厉些,也不愿让自己难受。
两人脚下不停,往放置模具的屋子走去。
苏源抬手?拂开垂落的枝条,慢声道:“陛下重视造船处,自然不能什么脏的乱的都收,须得?杀鸡儆猴一番,留下的人才会安分。”
王一舟深表赞同:“有些人的皮是该紧一紧,舒坦日子过久了,连高低尊卑都忘了。”
苏源笑笑,推开房门:“好了,不谈这个,昨晚我连夜画好了图纸,王兄你?先看看,若无问题再让其他人过来。”
昨天苏源提出船帆有待改进,王一舟那心里就跟猫挠似的。
就连晚上?睡觉都梦见苏源造出了更好的船帆,入海后畅通无阻,安全抵达对岸。
醒来后难掩激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才冷静下来。
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过来,想与苏源探讨一二。
结果告诉他,图纸已经画好了,只需他过目即可?。
王一舟捧着图纸,久久难回神。
图纸有好多张,捏在手?里分量十足。
再看船舶结构图,线条流畅,刻画细致,每一个部?分都详尽标注出来。
王一舟不由?咂舌:“承珩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夜没睡,都在画图纸?”
他直勾勾盯着苏源的黑眼圈,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就算你?年?岁尚轻,整整一夜不睡对身体也有伤害,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病痛都找上?来了。”
苏源听他碎碎念,好笑不已。
这样的王一舟,跟初见时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王一舟似是看出苏源所想,揪了下袖口:“我跟不甚熟悉的人谈不到一块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有这功夫还不如早些多画几张图纸。
苏源莞尔:“王兄赶紧看吧,有不懂之处我也能解释一二。”
王一舟叠声应下,就这么靠在桌边翻看起来。
趁这空当,苏源翻出靖朝与造船有关的书籍,一目十行地浏览。
不多时,王一舟捧着图纸过来:“承珩,你?画的这船帆与硬帆相差甚远,可?是能多面?吃风?”
苏源合上?书,耐心解释:“此为三角帆,可?灵活应对不同方向的风,既可?顺风航行,也可?逆风航行。①”
“三角帆......”王一舟望着图纸若有所思,“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承珩能否展开细说。”
苏源把书放回去,引王一舟来到桌前,将图纸铺陈开:“船舶航行时,三角帆架在三根桅杆上?,可?根据不同的风向需要,随时转换方向......②”
起初苏源是打算使用方横帆的。
这种帆型非常结实,又易制造,极其适合顺风航行。
只是考虑到风向及转向问题,苏源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放弃方横帆,选择了三角帆。
三角形帆最?早是由?阿拉伯人发明,虽不如方横帆易制造,但顺风逆风皆适用,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以前遇到的问题。
为了让王一舟听懂,苏源又取来一张空白?的纸,图话结合,模拟不同风向下三角帆的方向等问题。
等一切说完,苏源抬起头,吓了一小跳。
在他的四周,围聚了不少人。
内圈是以王一舟为首的大小官员,外?圈则是工匠们。
屋子本就不大,挤进这么多人,霎时变得?拥挤起来。
苏源艰难动了下身子,手?肘不慎撞到夏员外?郎,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夏大人有无大碍?”得?到夏员外?郎的肯定答复,苏源回以歉意一笑,又问道,“方才我说的,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王一舟点头:“懂了,我现在就让人准备模具,定型后再呈给陛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投入建造了。”
苏源抚掌轻笑:“那就辛苦大家了。”
众人连称不辛苦,很快各自散去。
古代造船技艺到底不比现代,即便提前考虑到多重因素,尽量让图纸清晰易懂,结构简单牢固,也还是不少人跑来问问题。
整整一天,苏源就没歇下过,一直辗转于众人之间,答疑解惑。
王一舟亦步亦趋跟着,凝神聆听,不时发出一声惊叹,亦或是帮着解答他能看懂,于其他人而言宛若天书的图纸。
接连数日,在造船处的不懈努力下,船只模具总算建成。
建模具不算轻松,再加上?中途遇到的种种问题,好些人心怀不满,开始质疑苏源图纸的可?行性。
“连杆为何这样设计?”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船舵,造出来的船真能航行吗?”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咱们吃的盐比他吃的饭都多,也就仗着自己是大官,指使我们做这做那,全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真不知王大人为何这么信他,造一艘船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不成,咱们的辛苦劳累可?不就白?费了?”
“真想撂挑子不干啊。”
苏源不止一次听过这些话,全程面?无表情,眼里一丝波动也无。
王一舟看在眼里,好生劝慰:“你?别?听他们胡言,我信你?。”
以他这些年?对造船技艺的研究,苏源设计出的某些新奇的、从未见过的船只结构确实比当下要高出一筹。
只是大家宁愿一遍遍试错,一遍遍失望而归,也不愿接受新事?物?。
苏源眉目平和,继续在图纸上?涂涂改改。
王一舟在旁看着,忽然说了句:“要是王老先生在就好了。”
苏源笔下一顿:“王老先生是何人?”
“王家在前朝时就以造船为生,有大半船舶都出自王家人之手?,不少王家子弟都曾在造船处任职。”
王一舟确认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后来封海令一出,王大人竭力抗议,当晚人就没了。”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王大人是因触怒先帝而死?。
“王家草草办了丧事?,很快举家离京,现在没人知道他们在何处,更不知他们是否丢弃造船技艺。”
苏源不知第多少次对先帝的骚操作感到无语,笔尖悬于纸上?,落下一个小黑点。
“陛下下令造船一事?过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各地,即便王家子得?到风声,进京的可?能性极低。”
先帝小肚鸡肠害死?王家老大人,家国大义暂且不提,赵氏和王家可?隔着一条人命,概率几乎为零。
王一舟当然知道这一点,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着,若王家子能来造船处,他定会支持你?的构想。”
有王家子的肯定,也就没那么多抵触情绪了。
苏源不以为意,将调整好的图纸递给王一舟:“再去试试,这次应该比上?次的更贴合一些。”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