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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凶巴巴的,可哭哑了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半点威慑力都没有。这让她的表情更加凶恶起来。

身材瘦长,相貌俊秀的男生尴尬地摊开另一只手,一方手帕不知道被攥了多久,皱巴巴得像咸菜干。

他迅速把手帕塞回口袋里,干巴巴地说:“就是——训练的时候鬼飞球被打飞了,我追过来刚好看到……”

卡罗尔瞥到他训练服上的蛇形标志,冷冷地说:“你的好意错付了,我是格兰芬多。”

她以为对面的男生会露出嫌恶的表情赶紧离开,没想到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卡罗尔狐疑地看着他。

他语气轻松地说:“上学期放假前,我看到你把西里斯他们吊起来了。”顿了顿,他的笑意变得更多了,“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卡罗尔盯着他的脸,渐渐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

目光从她通红的鼻尖上一掠而过,他含笑说:“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兄弟?

卡罗尔微微皱眉,说:“所以?作为一个分到斯莱特林的布莱克,你现在是想和一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交换姓名吗?”

她满不在乎吐出的那个词让雷古勒斯露出了几分吃惊的神色。

卡罗尔瞪着被泪水洗过的红肿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雷古勒斯操控着扫帚转了个方向。

终于要走了。

卡罗尔不屑地在心里轻嗤一声。

“不用交换。”他偏头轻声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卡罗尔·弗洛加特。”

最后看了她一眼,雷古勒斯微微抬高扫帚,向着球场飞去。

卡罗尔盯着那道越飞越远的身影,心里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布莱克家的人该不会都是神经病吧?

听说都是近亲结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卡罗尔皱了皱鼻子,悲伤的情绪被打了个岔,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沉得让她喘不上来气了,而是像阴云一样飘散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心口闷闷的发堵。

她望向远处,橘红色的霞光铺在黑湖的水面上,波光温暖而闪亮。放学后的霍格沃茨又喧闹起来了,尖叫和笑声震得群鸟都飞出了林子。

该去吃饭了。

就算没有人再喊她了,肚子饿了她也是要吃饭的。

卡罗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把口琴塞回了口袋里,然后挥动魔杖施展漂浮咒,轻飘飘地从树上落地。

她向着城堡的方向慢慢走去。

“卡罗尔。”

似乎有人在背后轻声喊她。

卡罗尔茫然回头,没有看到人,手腕却被轻轻扯了下。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湖水和栎树都像雾气一样渐渐消散了。她看到戴着面罩的雷古勒斯低头看她,目光焦急。

“你怎么了?”他小声问。

卡罗尔转头,艳丽得有些晃眼的月轮花挤挤挨挨地环绕着他们,清幽的香气穿透了几层布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恍悟。她刚刚不小心进入幻觉了。

那身边这个呢?

卡罗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只手和幻觉里抓着手帕的手看起来一模一样。

他也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的话,斯内普怎么会知道雷古勒斯和她是认识的?

近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雷古勒斯放开卡罗尔的手,急促地低声说:“你小心一点。”

担忧地望了她一眼,他脚步匆匆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像是两个偶遇的陌生人。

卡罗尔回望着雷古勒斯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中,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斯内普,和他身后的安妮塔。

“好了吗?”斯内普手里也捧着个匣子。

“好了。”卡罗尔简洁道。

“那走吧。”

“嗯。”

卡罗尔挥了挥魔杖,一边浮空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斯内普又是怎么知道,她和雷古勒斯故意在学校里装作不认识的?

作者有话说:

文里吹的口琴曲是苏格兰民歌《可爱的家》,建议去喜马拉雅上搜一下口琴独奏,比钢琴版本或者合唱版本更加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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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关系

◎我们应该是朋友了吧◎

回去的路途并不平坦。

有“聪明人”根本没有冒险跳下去采摘,阴险地蹲在边缘处等着抢夺回去的人手里的月轮花。也有人不擅长漂浮咒,便让队友变出了长长的绳索系在腰上慢慢地吊下去,把队友的月轮花也拿到后再让队友拽上来,结果快到时发现拽着绳子的已经不是队友,自己成了送包裹的猫头鹰。还有人没有替队友拿到足够的月轮花,几个刚刚还并肩作战的亲密朋友在上面大打出手。

除了这些丑恶的景象,当然还有别的。

有人受了重伤,几个队友相互扶持着把他背了上去——卡罗尔对此感到有些意外,掠夺者居然还能在斯内普的梦里活着呢。有人被稻草人击中坠落,他的队友悲痛之下也跟着跳了下去——那是年轻时候的隆巴顿夫妇。还有人拿着两朵月轮花,一边往上飞一边痛哭流涕——她的队友显然遭遇了不幸。

现实中的人生百态,竟在这场荒诞而奇诡的梦里浓缩成了一道模糊拥挤的剪影。

从这里似乎不难看出来,在阴沉、刻薄、不好相处的形象之下,斯内普其实是个心思非常细腻敏感的人,他的眼睛就像是相机的镜头,一直在沉默地捕捉着所有从他眼前掠过的画面,并把它们一一存储在了内心深处。

他会不断地思考、解读、以及或偏颇或客观地评判它们,而对于一些始终无法让他自洽和释怀的人事,则一点一点地堆积成了西西弗的巨石,在他心中反反复复地滚动又滑落。

恍然间,卡罗尔有些明悟。

手里的月轮花在双脚踩在第五层的地板上时消失了,刚刚自食其力升上来的三个人又开始了第五次的升空。

越往上,每一层之间的距离越远,看台上死气沉沉的黑白面具随之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近,几乎快要能看清他们面具之下闪烁的目光。在底层看着像是闪耀星光的那点光亮,渐渐能看出来是从穹顶上吊下来的两把金光璀璨的巨大宝座,宝座上笼罩着阴影,看不出是否有人坐在上面。

卡罗尔忽然开口:“第六层了,这层赢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前往最高的那一层了。”

斯内普抬头仰望,黝黑的瞳孔里映照着金光,看上去仿佛他的眸光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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