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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掌握着操控方向的□□。”
斯内普的呼吸重了一些。早在他回到霍格沃茨坐在校长室的椅子上时,他就隐隐意识到了这件事,然而直到此时卡罗尔直接点明出来,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在双肩之上的沉重分量。
他之前以为这是权力的重量,但现在他能明确地分辨出来,比权力的比重更多的,是责任。
“在霍格沃茨的七年,我过得不算难熬,但也并不十分开心。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部分蒙昧得如同未开化的野兽,每当我觉得他们是同类时,他们就会在可爱温良的面貌下撕开一缕狰狞。”卡罗尔缓缓地说,“我曾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世界,但最终,我还是留下来了。这么多年里,我经常会想一个问题,既然我不喜欢它,那我能不能把它变成让我喜欢的样子呢?”
斯内普看着卡罗尔,说:“伏地魔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卡罗尔的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响亮,她连忙收住,压低声音说:“你的俏皮话真刻薄。”
“抱歉,我并不是想要讽刺你。”斯内普急忙解释。
“我知道,你只是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也知道我没有,而且世界也不是绕着我转的,何必要讨我一个人的喜欢。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凭借我拥有的能力去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微薄的影响,但至少当下一个像我一样的人来到这个世界时,她不会觉得太失望。”停了一会,卡罗尔再次重复了之前的话,“我有我能做的事。”
斯内普出神地想了一会,他忽然明白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会选择把重燃火炬的希望放在卡罗尔身上。
他们俩个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无论遇到什么坎坷,他们都不会向人生质问为什么,只会拷问自己的灵魂——我能做什么。
那么,他呢?他能做什么?
斯内普审视自己。
当有下一个像他一样的小巫师来到霍格沃茨时,他能让他不再遭受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吗?他这个由暴力、不公和仇恨培育出来的果实,能改变这片根深蒂固的土壤吗?
厚重悠扬的钟声从钟楼传了过来,十二点了。
斯内普回过神,说:“不早了。”
卡罗尔点头说:“再陪我去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那走一趟吧,我还挺想念胖夫人的。”
斯内普自然不可能拒绝。
他们转过了两道走廊,来到了胖夫人肖像所在的位置——她正热络地和朋友挤在一个画框里聊天,并没有意识到拐角的阴影里有两个人正在打量她。
“是我记错了吗?她的画框以前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卡罗尔仔细与自己的记忆作比对。
“你的记忆没有出错。”斯内普面露不快,“当年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为了闯进去找彼得·佩德鲁,就把不肯开门的画像撕碎了。”
卡罗尔吃了一惊。
她没从邓布利多那听说过这个。
斯内普的语气里不无讽刺,“他在这儿住了七年,却差点杀了给他开了七年门的画像。”他努力咽下了“惯犯”这个词。
虽然画像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不能算是生命,但也是一个生命留下来的最鲜明的印记,它承载着流动的历史和隽永的情感。
换成是邓布利多的画像来说好了,尽管卡罗尔口口声声对他说你已经死了,但要是谁把他的画像给毁了,她肯定会去找那个人拼命。
卡罗尔内心唏嘘,但也不好对一个逝者说什么刻薄话。她最后看了胖夫人一眼,默默祝愿她以后别再遭遇这种惨事,便打算离开。
然而脚步刚抬起来,她就看到胖夫人的肖像转了过去,有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她在霍格沃茨七年始终都无法理解的一件事,为什么好端端的门要设计成一个洞!看到自己的学生顶着前面人的屁股爬进爬出真的会让格兰芬多的创始人感到开心吗?
出来的人站起来,露出了脸,是哈利。
卡罗尔听到斯内普轻轻地喷了下鼻息。不能现在走出去扣分,大概会让他感到很不爽快。
哈利也很不高兴的样子,压低声音无奈地说:“不要再给我送夜宵了,现在每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复习的人那么多,你只给我送,会让其他人怎么看我?”
“可是主人需要营养。”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时,卡罗尔才发现哈利的小腿边的影子里还站着一个家养小精灵,“主人瘦了这么多,还要每天起早贪黑地复习功课,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主人会昏倒在考场上的。”
哈利叹了口气,大概知道和家养小精灵是讲不通道理的,只好说:“那你晚饭时给我准备三个三明治,我拿回休息室等饿的时候自己吃,你就不用过来送了。”
家养小精灵还在不满地咕哝:“可是主人最喜欢吃我做的糖浆水果馅饼和法式洋葱汤了。”
“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吃你亲手做的菜。”哈利回了下头,略有些不太耐烦,但还是忍住脾气安抚着,“好了,快回去吧,我还有两页书没背完呢。”
“好吧,再见,主人。”
“再见,克利切。”
卡罗尔不由地往前走了一步,暴露在了火把的亮光之下。
哈利警觉地扭头,愕然道:“弗洛加特女士?”
他旁边的家养小精灵定住,又猛地转过身来,露出了苍老、丑陋的脸。
“弗洛加特小姐。”他一字一顿地说,那双充血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卡罗尔,里面充满了憎恨。
斯内普也沉着脸走了出来,半挡在卡罗尔身前,威慑地看着克利切。
“斯内普教授!”哈利惊慌地喊。
“校长先生。”克利切潦草地鞠了个躬,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卡罗尔。
卡罗尔不闪不避,直直地与他对视。
“克利切。”她轻声说,“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雷古勒斯到底在哪吗?”
“我永远都不会说的!”克利切叫了起来,“雷古勒斯少爷给我最后的命令,他绝不允许我让你知道他在哪里。忠心的克利切到死都不会违背雷古勒斯少爷的命令!”
克利切的尖利声音几乎戳刺着耳膜,可卡罗尔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视线凝固在克利切胸前剧烈晃荡的挂坠盒上,感到微微有些晕眩。她脚步晃了晃,旁边伸过来一只胳膊,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
这个朴素的挂坠盒——是她给雷古勒斯的生日回礼,里面曾经放着雷古勒斯亲手给她画的一副小像。
走廊里回响着克利切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恶狠狠地瞪着卡罗尔,厌恶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知道雷古勒斯少爷的下落,你这个冷漠的、恶毒的、比毒蛇还要坏心肠的女人,雷古勒斯少爷那么爱你,他写了那么多封信求你,你却心狠地一封信也不回给他!雷古勒斯少爷偷偷地哭,哭得克利切心都要碎掉了。你让雷古勒斯少爷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