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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心里?,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愤恨终于在此刻寻找到一丝裂口,争先恐后倾泻而出。

和平共处根本不?复存在。

居可?琳喜欢摄影,经常扛着相机到处跑,手劲不?算小,那一巴掌甩得又快又重,李京屹脸被打得偏向一侧,他舌尖顶了下发麻的腮帮,溃散的理智回笼,喉结滚动,第一次和居可?琳聊这件事:“联姻不?是我的意思,我和冯诗妤——”

“不?重要?。”居可?琳打断他,李政玄安排见面时她就在场,当然知道联姻并非李京屹本意,但是原因?和过程在结果面前并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

“真的。”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搅在一起,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现在你有你的未婚妻,我也要?走我该走的路。”

“你该走的路。”李京屹低着脖颈,黑发戳在额前,左脸颊巴掌印逐渐浮现:“就是他吗?”

“嗯。”居可?琳肯定:“是。”

转过头?看着月光圈出的一方空地,嗓音平淡,好似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庆幸进?门开灯时被李京屹阻拦,黑暗环境能掩掉大部分情?绪,她垂下眼,盖住发红的眼圈,喉咙发哽,忍着上涌的酸涩。

“好聚好散吧。”

“哥。”

第27章

居可琳和李京屹第一次见面, 是在?她八岁的时候,到现在?为止,认识他十三年, 两家?聚餐或者有长辈陪同的宴会,碰面时她喊他哥, 私底下调.情会不怀好意喊他哥哥, 不过大多数都是李京屹李京屹的叫。

还是第?一次,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

这一声“哥”, 由她主动?。

熟悉的温度再次袭上皮肤,他虎口卡在?她下颚,人就这么被他拎到跟前, 重新压下来,气场溢出的凌厉让人心惊肉跳, 又急又凶, 和刚才那缠绵悱恻的一吻天差地别。

他逼得?太紧, 居可琳喘气都费劲,两人贴在?一起往后退, 撞上矮柜,一阵闷响, 边角的花瓶摇摇晃晃最终掉下来, “啪脱”一道扎耳声音, 瓷片碎裂一地,但谁都没空去管, 都沉浸在?怎么压倒对方的博弈中。

居可琳推他的手被按在?柜面, 腿也让他控死, 他这人在?这方面向来强势。

她也不留情面,发狠咬了下李京屹唇角, 钻心的疼袭上神经,后者不得?已?放开她。

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居可琳觉得?恶心,又是一巴掌:“你发什么疯?”

一记比一记重。

“你别喜欢他。”李京屹脸颊红肿,嘴角又破了个口,站在?半明半昧交界处,有那么几分破碎感。

“怎么?”居可琳姿态闲散地倚着?矮柜,除了发红的眼圈,看不出任何争吵过后的狼狈:“跟我睡出感情来,爱我爱得?不能自拔了?”

她双手环在?胸前,语气透露出“你别太搞笑”的讽刺,她提醒:“我们只是炮.友。”

李京屹一顿,漆黑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人带上一股戾劲儿,朝居可琳靠近,回?到两人刚才接吻的距离才停下:“居可琳。”

侧额,轻吻落在?她颈间,他淡声撂话?:“有时候我真挺想掐死你。”

说完,抽身而退。

门?关得?很重,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啪嗒”掉下来,颗颗饱满圆润的栗子骨碌碌滚远,四散开来,混着?满地碎瓷片,室内一片狼藉。

首屈一指的豪宅,隔音不错,但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恰好孙姨口渴,出来倒水隐约听见楼上乒乓闷响,赶忙上去查看,走到二楼,就见李京屹阴着?脸下来,她只来得?及叫声“阿屹”,李京屹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前走,拿上玄关的车钥匙出门?,两三秒的空引擎低沉轰鸣,跑车呼啸而去,融进深郁夜色。

匆匆一眼,孙姨没有发现李京屹脸上的伤痕,但是结合多年经验,肯定是又闹了不愉快。

孙姨习以?为常叹口气,上次李京屹主动?叫居可琳起床,她还以?为俩祖宗关系有所缓和,现在?看来,还是以?前那样。

上到三楼,居可琳卧室门?关着?,孙姨也没擅自进去,敲两下门?:“可可,没事?吧?”

“没。”居可琳嗓音嘶哑,还好有门?板做阻隔,传到孙姨耳中并不异常。

“你们两个吵吵闹闹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孙姨笑着?打趣一句,只当他们是日常拌嘴,又好言好语安慰她:“你也别太生气了,等阿屹回?来我帮你说他,好歹是哥哥,总得?让着?妹妹。”

“知道了。”居可琳劝:“孙姨你快去睡吧,我没生气。”

“好,那有什么事?就叫我。”

等孙姨走后,居可琳浑身绷着?的那股劲彻底卸下来,肩膀松垮,满眼疲惫,眼睛又酸又胀,倒是没想哭。

脱掉风衣随便?扔在?哪,她也没心情收拾,进了浴室掬了捧水泼在?脸上,混沌的大脑得?到片刻清明,开了灯,挽起头?发准备洗漱,在?镜子里瞅见自己左边脖子有小片红色,是血液干涸凝固后的残留。

回?想起她发泄在?李京屹嘴角的怒火,以?及李京屹离开前的那个吻,居可琳抽出一张洗脸巾浸湿,面无表情擦掉。

洗澡,上床,被子一拉,开始睡觉。

他们两个胆大包天,即便?在?家?里,兴致来了也照做不误,所以?居可琳在?被子里闻见李京屹的苦柠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京屹不喷香水,只是单纯沐浴露的味道,她挺喜欢,身边也有其他人喷过类似香水,但她闻着?就觉得?一般般,没有李京屹那种清冷贵公子的调调。

有种说法是: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在?他身上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且只有自己能闻出来。

生物学里对此有个专有名?词叫费洛蒙。

居可琳不知道她属不属于这种,但她现在?决定要清除李京屹的痕迹。

起来将床单被罩全换一遍,怕自己刚才躺过一圈,味道会沾到身上,又折回?浴室重新洗澡。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居可琳身心俱疲,总算是能好好睡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做着?梦,光怪陆离,意识好像被一分为二,一部分清醒,一部分沉迷。

清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居可琳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飘忽的状态中,恍然?觉得?昨晚的经历是场梦。

一扭头?,看见满地栗子和碎瓷片。

思?绪又被拉回?来。

她和李京屹确实断了。

没有如她的好聚好散。

断的十分难看。

但是没关系,结果是她想要的就行。

明天开学,她还有课,最晚今天也要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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