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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午或者下午去山上晃悠一圈,捡些菌子下来,顺便带一捆柴,这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多。

其他时候照常干活,他十二岁了,在家中顶半个劳力,地里的活儿样样干得。

若不是看他没耽误干活,便是上山,也带了柴火下来,他天天去山上采蘑菇这事,早有人说嘴了。

转眼半月过去,这日陆景堂一回家,景年小炮弹一般冲过来,一把抱住阿兄大腿。

“怎地了?”陆景堂摊开手,他浑身的汗,衣服也脏,不然早将幼弟抱起来了。

景年小声说:“阿兄,三叔回来了。”

他撇了撇嘴,鼓起小脸:“三叔给大堂兄,二堂姐带了点心,白白的,我看见了,阿姐也看见了,阿姐说,点心甜甜的,可好吃了。”

崽崽仰起小脸儿:“阿兄,点心是什么,是糖吗?”

“不是。”陆景堂顾不得手脏,怜惜地摸了摸幼弟脸颊,将他抱起来:“年哥儿不必羡慕,往后阿兄定能让你吃上点心。”

他抱着幼弟,边走边哄:“年哥儿可吃过冰酪?”

小五郎贪凉喜甜,那冰酪冰凉可口,幼弟定然喜欢。

景年不知道冰酪是什么,更没吃过,不过他听阿兄形容,便喜欢得不行了。

他这段时日,越发怕热,一天到晚,要喝许多许多水。

阿娘给他洗澡的时候,他泡在澡盆里不愿意出来,觉得待在水里,舒服极了。

他跟阿娘讲,阿娘却吓了一跳,说让他以后不许这么说,也不纵着他泡在水中了。

陆景堂抱着幼弟进屋,堂屋里,一家人大半都在,老老少少,或坐或站,挤满了屋子。

中间的椅子坐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男人摇着一把折扇,微微仰着头,正侃侃而谈。

这便是陆家的希望,未来的“文曲星”,陆文达。

陆文达眼角余光瞥见陆景堂进来,停下话头,笑着招呼他:“二郎回来了。”

他见陆景堂盯着他看,以为他是羡慕,心中得意不已,笑着问:“二郎在看甚,莫不是三叔脸上写了字?”

第294章

陆文达晓得陆景堂想读书,当年那么小一个小人儿,才六七岁吧,比他大郎还小一岁,竟然嚷嚷着要去学堂要读书。

大兄大嫂都是老实人,没这个心眼,也就是二郎这个小崽子,自己起了心思。

最让陆文达惊讶的是,他大兄那么个榆木疙瘩的脑袋,竟生出一个绝顶聪明的读书种子。

便是他日日给大郎补习,都差点儿没考过小他一岁的二郎。

后来要不是……

算了,往事休提。

这事也不能怪他,谁让家里这般穷困,哪还供得起三个读书人。

二郎若是进学,他大郎岂不是得去种地,不可,不可。

横竖二郎已经绝了念书的路,往后便如他阿父一般,做个田舍郎,不也挺好。

待日后他高中,做了官,自然会提拔二郎这个侄儿,给他几亩田地,让他做个不愁吃穿的富家翁。

不过陆景堂的聪慧和读书天赋,始终是插在陆文达心头的一根刺,他无数次想过,若是他大郎有二郎这般天赋,定然已成了童生,说不定已经过了童生试,成了少年秀才!

这事不能深想,想多了陆文达便郁闷。

他少年时考过县试、府试,偏偏在院试上数次折戟,若是他儿子能为他圆梦,倒也算他教子有方。

偏偏他同大郎的蒙师打听过,先生说,大郎心不定,火候也不到,现在下场,县试或许能过,府试却必然没有希望。

届时对大郎的心性是一个打击,倒不如让他在磨练几年,待到下场,一击必中。

陆文达觉得先生说的有理,况且待他考中秀才,也可给大郎做个榜样。

理是这么个理儿,不妨碍陆文达看见陆景堂心烦,想挑他的刺。

他问了一句,自己脸上是否有字,脸上带笑,似乎只是跟侄儿开了个玩笑。

陆景堂抱着幼弟,晒得发黑的脸上有汗水不停淌下。

景年抬起手,小手抹着阿兄脸上的汗水,专心致志地给他擦汗。

他直直看着陆文达,眼神不闪不避:“侄儿不识字,不如三叔有学问,三叔脸上便是写了字,侄儿也不认识。”

确实写了字,左脸写着“寡廉鲜耻”,右脸写着“道貌岸然”,额头还有个横批,“命不久矣”!

可惜,三叔他自己看不见。

陆文达被陆景堂直挺挺怼了一句,顿时面露不悦。

不等他出言训斥,陆景堂紧接着说:“侄儿没读过几天书,粗鄙之人,不会讲话,若有冒犯,请三叔见谅。”

陆文达将将要脱口的话被憋了回去,上不去下不来,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陆刘氏看出叔侄俩气氛不对,忙打圆场,教训了陆景堂几句,撵他走:“快去洗洗,看你脏的,别杵在这碍眼。”

她倒不是偏向陆景堂,其实只是不愿意幺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闹得不开心。

陆景堂怼陆文达的那些话,她听得半懂不懂,只晓得孙儿是顶了两句嘴,其中的嘲讽,其实并没有听明白。

否则绝不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陆景堂。

陆景堂见好就收,抱着幼弟转身便走。

刚走出堂屋,软乎乎的小脸便贴了过来,小奶音软甜:“阿兄不脏。”

陆景堂心头一暖,见崽崽白嫩嫩的脸颊上沾染了汗渍,下意识伸手,想给他擦干净。

然而他忘了自己手也是脏的,一掌盖上去,原本只沾了点汗渍的小脸儿上,又沾上了几道泥痕。

陆景堂:“……”

景年感觉到自己脸上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一把,摸下来一把泥灰。

“阿兄……”崽崽茫然地抬起眼,纤长浓密地睫毛上下飞舞,好似找不着方向,呆头呆脑的蝴蝶。

他不明白,为何阿兄要把泥巴糊在他脸上。

“咳。”陆景堂干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蓉娘呢?”

景年举着脏兮兮的小手不知所措,乖乖回道:“阿姐在厨房,阿娘也在,二婶娘也在,阿奶说,三叔回来,要做好吃的。”

这段时间总跟阿兄阿姐在一处,不停讲话,说多了,崽崽口齿也变得更伶俐,能说长句了。

陆景堂点点头,家里连他阿娘阿奶算在内,厨艺最好的是二婶娘小刘氏。

家里条件就这样,若说有多稀罕的食材,多齐全的调料是不可能的,小刘氏单纯是有天赋,一样的食材一样的炉灶,她做出来的就是比家里其他人做的好吃。

平时家里三房媳妇一人轮一天,今日原本轮到陆杨氏,可赶上陆文达回来,这可是稀客。

陆刘氏立刻发话,让二儿媳掌厨,大儿媳打下手,要给她幺儿整治一桌好菜。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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