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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济安堂的大夫给三个出疹子的孩子挨个儿看了一遍,说以往没见过这种情况。

他想看看他们吃的毒菌子,可是剩下的菌汤已经在陆文达的督促下处理掉了。

最后大夫只能试着开了一副祛毒除疹的常用汤剂,让他们先喝着,看有没有效果。

跟去抓药的是陆杨氏,今日陆文元和陆文仲,有别的事要做。

陆蓉积极接了煎药的活儿,她要趁机将那种药草加进去。

景年对即将到来的苦药一无所知,饿过肚子的崽一直都是能进肚子的都是好东西,直到他喝了一口药。

太苦了,苦到他猝不及防,直接吞了下去,那股苦味儿好似顺着喉咙,钻进他肚子里。

崽崽愣了一下,突然“哇”得一声哭出来,吐着舌头哇哇哭。

“不不……不要……呜呜呜……”

景年惊恐地看着阿娘手里的那碗黑水,捂着嘴巴哭:“年哥儿不吃这个……”

陆杨氏苦口婆心地劝:“年哥儿乖,喝了药疹子就好了,以后就不痒了。”

景年哭着说:“要红包包,不要药药。”

他宁愿长疹子,也不愿意吃药。

陆杨氏:“……”

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崽,竟然出奇的坚定不好哄。

景年捂着嘴巴,不管阿娘说什么,就是不肯再喝一口。

陆杨氏无奈,把药碗给了已经喝完药的陆景堂:“二郎,你来喂吧。”

她是没法了,小家伙倔得很,她又舍不得强灌。

陆景堂接过药碗,先哄:“年哥儿乖,喝了药,阿兄带你去吃甜甜可好?”

景年泪眼婆娑:“要甜甜,不要药。”

陆景堂:“……”

“不行,不吃药,就没有甜甜。”陆景堂说。

景年重重抽噎了一声,像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瘪着嘴哭:“年哥儿不、不要甜甜……”

他放弃了甜甜,好难过,哇——

一句话让幼弟哭得更惨了,陆景堂见崽崽哭,心也跟着抽抽。

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替幼弟将这药喝了。

陆景堂发愁的想,不然就别逼着小五郎喝药了,横竖过个几日,这疹子自然会消。

可疹子消退之前那一场高热,他担心会把尚且年幼的幼弟烧出毛病来。

最后只能狠狠心,继续逼着景年喝药。

陆景堂:“阿兄给讲故事?”

景年抽抽噎噎:“好、好!”

“先喝药。”

“呜……年哥儿不听、听故事了……”

陆景堂:“……”

哄不管用,只能骗了。

陆景堂端起药碗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看,一点儿都不苦,年哥儿也喝一口好不好?”

景年呆呆地看着阿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脸怀疑。

为什么阿兄喝着就不苦?

“真的不苦,年哥儿尝一口。”

陆景堂说着,舀一勺汤药喂到崽崽嘴边:“啊,张嘴。”

景年抽了抽小鼻子,躲开了:“臭!苦!”

“喝着不苦。”陆景堂为了哄幼弟喝药,昧着良心说话。

能喂一口是一口,哄幼弟喝药,简直比背一百本书还难。

景年还是相信阿兄的,他迟疑地张开嘴巴,陆景堂立即喂了一大勺药,手指一抬景年下巴,不等他吐出来,已经被咽了下去。

景年被苦傻了,满嘴都是苦涩药味,过了片刻,眼泪才狂奔而出。

“呜呜哇哇——阿兄……呜阿兄骗、骗人……”

崽崽可太委屈了,阿兄竟然骗他,阿兄怎么能骗他呢?

这下谁哄也不好使了,景年趴在床上,哭得涕泪横流,伤心极了。

更悲伤的是,他都这么难过了,药还是得喝。

陆景堂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陆杨氏狠了狠心,只能硬灌。

她叫来陆蓉和三郎,两人帮忙摁着崽崽,强行把那碗汤药灌进去。

药是喝了,景年哭得停不下来。

陆景堂揉着额角,来回转悠两圈,跑出家门,过一会儿回来,把不知道哪弄来的饴糖塞进幼弟嘴里,才让他哭声小一点儿。

三郎看得眼馋,忍不住嘴贱了一句:“阿兄,现在哄好了,下次喝药,五郎还得哭。”

含着糖块儿好不容易停下歇口气的景年:还有下次?

“呜哇——”

第308章

景年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撅着屁股,像一只自闭的小鸵鸟。

三顿药喝下来,他坚持不懈地抗拒了三次,最后闹得回回被捏着鼻子灌药,实惨。

陆景堂担心他这么憋了气,俯身想抱他起来。

崽崽害怕地挣扎个不停,翻不了身的小乌龟一样扑腾四肢,哇哇乱哭:“不不,年哥儿不喝臭臭,不喝药!”

一边喊一边哭,惨兮兮的。

陆景堂好笑又心疼,将崽崽揽进怀里,给他擦擦眼泪:“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景年哭声停了一下,挪开挡着脸的小手,看见床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苦药,眼泪汹涌而出:“呜……阿兄骗、骗年哥儿……”

怎么能这样呢?骗他一次,又骗一次。

“不骗。”陆景堂给哭得直抽抽的崽崽拍拍背,轻声哄道:“可以不喝药,但是不能跟阿娘说,知道吗?”

三顿药已经喝够了,实际上从第一碗药喝下去,他身上的疹子就开始褪了,效果非常明显。

三顿药喝完,景年和三郎身上的疹子已经全褪了,只有他身上还有一些零星的痕迹,过个两日便会完全褪去。

但是大夫给他们开的药是三日的,陆杨氏见他们喝了药十分有效果,口中直念“神医”,盯着他们要让把剩下两日的药喝完。

不过陆景堂很清楚,他们的疹子消退,跟大夫开的药没什么关系,接下来的药也没必要继续喝。

既如此,就不必逼着他小五郎再喝药,每次喝药小家伙都要哭一场。

因着头回他骗了崽,后来每次幼弟大眼睛委屈含泪看着他,陆景堂都觉得心虚愧疚。

一听说可以不喝药,景年忙不迭地点头,只要能不喝苦药,阿兄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说是这么说,景年却依旧没放松警惕,他担心这次阿兄又是骗他的。

好在陆景堂是真不打算逼他喝药了,为了不让阿娘发现,他教崽崽假模假样嚎了两声,然后将药端出去倒了。

三郎喝完药进来,吐着舌头,被苦得龇牙咧嘴。

这个药简直了,不光苦,还涩,还发酸,有种奇怪的臭气。

一口药喝进去,那股味道在嘴里久久难以散去,他喝水喝到想吐,也没把嘴里的味道去掉。

他也想像景年一样哭着闹着不要喝药,但三郎好歹是个半大的小郎君,晓得他待在大伯家中,就是为了治身上的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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